第三章
“死丫頭，若是不把這些衣服洗完，你就別想吃飯了！”一個尖細咒罵的聲音從我耳朵響起，看著又扔過來的三大盆衣服，我無奈的撇了撇嘴。
我叫林苑，是這宰相府裏名義上的大小姐，雖然我母親為正房，不過聽說我出生的那天晴朗的天空突然漆黑一片，再加上母親的身體每況愈下，所以全府的人都認為我定是妖魔轉世，原本極受父親寵愛的母親也被冷落至一旁，現在的地位連府裏的一個丫鬟都不如。
“知道了！”我無精打采的應付著，然後又繼續認命的搓起盆裏的衣服來。
終於，在天快亮時，我才把這幾盆衣服全部都洗完。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那件不大的小瓦房內，母親早已睡下，摸著空空如也的肚子，我隻好喝了幾杯水，然後輕輕將門帶上，坐在門外的台階上撐著下巴發呆。
“姐姐，你餓了吧~趕快吃點東西吧~”一名粉衣女孩從院外匆匆跑過來，小小的手上捧著白花花的饅頭。
“謝謝哈~”我忙搶過她手中的饅頭，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姐姐，你吃慢點嘛~”粉衣女孩心疼的看著我，繼續道：“爹爹也真是的，憑什麽讓你和大娘住在這個簡陋的地方呀~！”
“別說了，他好歹也是你爹爹。”我立刻捂住她的嘴，自從我和娘被趕到這裏來後，這四周充滿了二娘的耳目，若是被他們抓到了把柄，就有理由把我們徹底趕出府了。
“知道啦~”她調皮的對我吐了吐舌頭，然後又繼續說道：“聽說玉瓊宮又開始招收新的弟子啦~不知道我能不能被選得上~”她一臉期待的望著我。
“以婧嵐妹妹的美貌和才智，一定可以啦~”我邊打趣著她邊把手中的最後一小塊饅頭塞進嘴裏，然後又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
“嗯嗯，如果我能被選上，就可以修習仙術啦~到時候姐姐和大娘就再也不會被人欺負了~”婧嵐開心的在原地轉了幾個圈，然後又胡亂的比劃了幾個招式。
“好了，天快亮了，快回去吧，要是被別人發現就不好啦~”我又把手中殘留的饅頭碎屑倒進嘴裏，然後推著她就往外走。
待她走後，我又座回到台階上繼續發呆，在這府裏就屬婧嵐對我最好了，若不是婧嵐相助，恐怕我和娘早就被趕出了府，若是這次她真能被玉瓊宮選上，倒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擺脫嫁給皇族的命運。
不過這些都與我無關，隻要再過幾年，我便會與其他大臣家的女子一樣，被送到天香樓進行才藝等一係列的學習，然後再進宮甄選秀女，隻要我能成功被皇帝選中，也許娘就不用再因為我受這樣的苦了，我邊想著邊趴在膝蓋上進入了夢鄉。
“小蹄子，這都什麽時辰了，竟然還敢在這裏磨蹭！”胳膊上的一陣猛烈的疼痛將我從夢中弄醒，我揉了揉睡眼，眼神有些迷茫的看著站在我身邊大罵的管事趙大娘。
“喲，大小姐~還沒睡醒呐~要不小的給您搬張床，您接著睡？！”趙大娘見我還是不動，便開始一陣一陣的嘲諷，搭在我胳膊上的手可一直都沒閑著，不停的使勁揪著我的肉。
“不好意思哈~我…我…馬上就去洗衣服！”我趕緊站起身來，一麵向她賠著不是，一麵快步走向洗衣院。
“滾回來！老娘什麽時候叫你今天洗衣服了！”趙大娘立刻站在原地向我大叫道。
“是是是…”我又趕緊的“滾”了回去，低著頭聽著她的吩咐。
“聽著，今天玉瓊宮將在天香樓的楓庭苑甄選弟子，到時會有很多達官貴族家的公子小姐都會參會，你的任務就是陪著婧嵐小姐一起去，若是婧嵐小姐出了什麽差池，你和你娘別想有好果子吃！”趙大娘輕蔑的瞥了我一眼，然後又嘟囔著：“哼，若不是婧嵐小姐苦苦哀求老爺，哪能輪到你這死丫頭去參加這麽隆重的盛會呀！”
“是是是…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好婧嵐小姐的！”我一邊向她點頭哈腰，一邊又暗自想著，玉瓊宮可是仙界第一大派，若是能有幸親眼目睹其門下弟子風采，也不失一種運氣。
“那你還磨蹭什麽！還不趕快去找婧嵐小姐！”趙大娘又對我翻了個白眼，然後一扭一扭的離開了。
待她走後，我快速的用冷水洗了把臉，然後又將頭發梳好後，延著記憶順利找到了晴梅小築，大老遠就看見婧嵐已然在院子門口向我飛奔過來。
“姐姐，你來啦~”婧嵐開心的拉著我的胳膊，笑嘻嘻的直把我往院子裏拉去。
“你慢著點兒，小心摔著！”我這妹妹什麽都好，可就是性子急了些，一點都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姐姐你看，這件衣服好看麽？”剛進屋，婧嵐就迫不及待的從屋子裏拿出一件挑著梅花的及地長裙，然後又放在我身上比試了一下說道：“嗯…尺寸剛剛好~”說著，就要把這件衣服往我身上套。
“你這是要幹什麽？”我阻止了她進一步的動作，有些不解的望著她。
“這件衣服是我讓娘新做的，你穿上看合不合身。”說著，又繼續手上的動作。
“這…這樣不好吧，畢竟是二娘做給你的~”我推托著，可又坳不過她隻好任她擺布。
“嘖嘖，果然是漂亮極了~”待我穿好後，她一邊繞著我上下打量著，一邊砸吧著嘴巴。
“好了，這看也看了，趕緊讓我脫下來吧~”說著就要把身上的衣服脫下還給她。
“別~這件衣服是送給你的，反正我衣服已經很多了，更何況隻要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知道的~你就安心的穿著吧~”
“可是…”我還想說什麽，但看著她如此開心的表情，我也就不再推托了。
“對了，聽趙大娘說你今天是不是要參加玉瓊宮的甄試呀？”我邊適應著穿著長裙走路邊問著她。
“嗯嗯，是呀，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久了~”她又是一臉憧憬的表情。
“嵐嵐，你在忙什麽呢~”我剛要開口，立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婧嵐一聽，忙慌了神：“遭了，是娘過來了~怎麽辦？！
“……”我張了張嘴，同時眼睛又在四處打量著，“這樣，我先躲到這屏風後麵，記住一定不能讓二娘知道我在這裏，明白了嗎？！”
“嗯嗯！那你自己小心一點哈~”說著，她連忙把我推到屏風後麵，然後又用簾子的一部遮了遮，整理好衣服後這才開了房門。
“你這死丫頭，在屋子裏忙活兒些什麽呢！”我躲在屏風後偷偷的看著玉姨寵愛的摸了摸婧嵐的頭發。
“沒什麽呀，娘~今天玉瓊宮不是要在楓庭苑進行甄選嘛~所以女兒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希望能被選中！”婧嵐開心的拉著玉姨的手，興奮的說道。
“唉，你爹也真是的，一個女孩子家的好好的去學什麽法術呀，要我說就應該在家好好學習琴棋書畫，這底子有了將來到了天香樓也不會吃虧呀~更何況娘可是指望著你能飛上高枝呢！”
“林家又不是隻有我一個女子，姐姐不是也是爹爹的女兒嘛~更何況若是我真的被選中了，也是林府的福氣呀！”婧嵐不高興的撇了撇嘴，同時又偷偷的向著我的方向眨了眨眼睛。
“切，就那小蹄子也能飛上枝頭？！若不是看在她娘是大房，與老爺有結發之誼，老爺早就把她們娘倆趕走了，更何況那小蹄子天生就生的那麽漂亮，出生時又天降異象，指不定是什麽妖魔轉世呢，嵐嵐，你可不能跟她走的太近呀！”玉姨邊說著邊不屑的啐了口唾沫。
“娘，你怎麽能這樣說姐姐呢，她好歹也是爹爹的女兒呀~”婧嵐還想再為我辯解著什麽，已經被玉姨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行了，別說她了，你今天要穿的衣服準備的怎麽樣了？對了，上次你讓娘給你做的那套雪梅裙我看就不錯，不如你今天穿它吧！”說著，就要往屏風這邊的衣櫃走來。
“娘~女兒覺得~玉瓊宮既然貴為仙界第一大派，難免不喜歡那樣花哨的衣服，不如女兒今天就穿得樸素一些，也好讓玉瓊宮的宮主知道我並不是一般的貴族小姐才是~”婧嵐趕緊攔住了玉姨的去路，然後又把她拉到另一邊不讓她的臉對著我的方向。
“你呀~唉…”玉姨看著婧嵐如此期待的樣子，不免有些好笑：“那好吧，一切就聽嵐嵐的吧，時辰也快到了，你準備準備就該出發了，記住，無論能不能選上，就隻當是去看一次熱鬧，可千萬不能當真啊~”
“知道啦~娘~！”婧嵐一邊隨口答應一邊把玉姨往外推著，看著玉姨帶著丫鬟們走出了晴梅小築，她才鬆了口氣，拍了拍胸口急急的關好門，把我從屏風後麵拉了出來。
“我娘真煩~！”她邊吐著舌頭，邊坐在梳妝鏡前開始為自己梳妝打扮。
“她也是為了你好~”我接過她手上的梳子，幫她梳著已經長及腰間的頭發，然後又為她挽了個漂亮的髻。
“姐姐，你梳的頭發真好看~”婧嵐摸了摸頭上的發髻，然後轉頭有些憂傷對我繼續說著：“可惜姐姐的頭發了。”
我抬手摸了摸隻長到肩膀的頭發，無所謂道：“沒關係，頭發總是會長出來的，好了，時辰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嗯嗯！”她似乎又忘記剛才的一絲憂傷，一蹦一跳的拉著避開眾人的視線偷偷溜出了宰相府。
還沒到天香樓，就已經看見天香樓門前排起了長長的隊伍，這些人中不僅有富家公子、達官貴族，還有一些平民家的孩子也想一睹仙界名門的風采，所以一早就已經聚集在此地，等待著阡陌塵的出現。
“各位公子、小姐們，請大家安靜~請大家安靜一下~”老鴇邊扯著嗓子向嘈雜的人群喊著，邊派龜奴們維持秩序。
“這阡陌塵到底什麽時候會出現呀~”一名肥頭大耳穿著紫色綢緞的男子不滿的大聲喊了出來，隨後一片附和聲四起。
“請大家安靜一下~阡陌宮主會出現的，隻不過若是大家再這麽繼續吵下去，本樓主可不敢保證不會趕人走了~”一名美豔的蒙麵女子從老鴇的身後騰空而出，眼神冷漠的望著這片黑鴉鴉的人群。
“你…你是天香樓的灩秋樓主？！”另一名拿著扇子的公子立刻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她看，口水已經從嘴裏流出了幾滴。
灩秋並沒有理會他的話，繼續說道：“若是誰再敢說一句話，本樓主隻好得罪了！”說著，便向老鴇使了個眼色，她立刻心領神會的拍了拍手，立刻有幾名彪型大漢從她身後出來，站在了人群的前麵，此時原本吵鬧的大廳立刻安靜下來。
“一會兒請大家按照發放給你們的號碼牌對號入座，若是有人敢利用權勢或武功搶其他人的號碼牌或者胡亂入座的話，將取消參選資格！”說完，便一個縱身消失在眾人麵前。
不一會兒，龜奴便已經拿著印好的號碼牌一一分發給大家，然後又按先後順序排好隊後，將大家帶入了楓庭苑。
我跟在婧嵐的身後隨著人群一同進了楓庭苑，此時苑中的楓葉已經紅透了，飄落的紅楓葉穿梭在人潮中十分漂亮。
“林小姐，這邊請~”在龜奴的指引下，我和婧嵐找到了位置坐了下來。
“快看，那邊那個穿白衣的就是傳聞中林家的那個妖女~”我剛坐下，對麵那個見到秋灩就犯花癡的男子拿著手中的扇子對著另一名男子說道。
“竟然長得如此漂亮~”那名男子仔細看了看我，不住的發出一聲感歎。
“哼，長得漂亮有什麽用，你若是被她吸走了魂魄，看你還有沒有這心思了~”那名花癡男子哈哈大笑道。
“也是，不過這妖女不會也想被玉瓊宮選上吧~”
“那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不過話說這林二小姐長得很是水靈，若是此番甄選不上，當個宰相女婿倒也不錯~”那男子邊搖著折扇，邊幻想著。 “就你那熊樣~也配當宰相女婿？！哈哈哈~”對麵的男子不斷的打趣著我們，絲毫沒有禮儀和風度。
婧嵐本想上前教訓他們，被我一把攔住：“算了，跟這種人不要一般見識！你還是靜下心來等待參選吧！”
“嗯，聽姐姐的！”然後又狠狠的對對麵的男子們翻了個白眼，才又重新坐下。
在喝了十杯茶，吃了個午飯，然後又用了個晚膳後，阡陌塵才帶著一名弟子緩緩而來。
此時苑中原本黑壓壓的人群已經所剩無幾，大多等得不耐煩的公子小姐們早就在用完午膳後離開了這裏，然後又有了部分的人在晚膳後離開了，現在隻剩下不到二十人還在苦苦等待中。
“不好意思哈各位，本座來遲了~還請各位不要見諒才好~”當阡陌塵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出現在眾人麵前時，所有人都大跌眼鏡，沒想到久負盛名的堂堂仙界第一大派玉瓊宮宮主阡陌塵，竟是這副胡子邋遢、長發飄逸，不修邊幅的模樣。
“你…真的是阡陌塵？！”一位膽大的參選者率先出了聲。
“如假包換！不過看你的資質，並不適合入我玉瓊宮門下呀~當個農民倒是挺適合的！依本座看你還是早早的回家種菜吧~”阡陌塵手一伸，一杯熱氣騰騰的茶立刻出現在他掌心中。
“你！哼，今天老子都是要領教一下玉瓊宮宮主的厲害！”說著，他立刻拔出了隨從的劍，直指阡陌塵。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都浮躁的很！”阡陌塵並不看他，隻是將手中的杯子向前一扔，立刻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擋在他麵前，牢牢的將那名男子的劍吸住。
那名男子眼看著劍被吸住，隻得用力往回拔，哪知正當他使了全身力氣之時，阡陌塵又一揮手，慣性的力量讓那名男子不住的向後飛去，重重的摔倒在一棵楓樹上，然後又被狠狠的彈到了地上。
“少爺，少爺，你沒事吧~”他的隨從見狀，立刻飛奔過去扶起他，那名男子眼見吃了虧，立刻灰溜溜的逃走了。
“怎麽樣，現在還有人要來試試本座的本事麽？”阡陌塵用手扣了扣頭發，漫不經心的問。
周圍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既然如此，那就按正常流程開始吧~”說完，便把這裏交給他身後的玉靈子，自己閉上眼呼呼大睡起來。
眾人此時都敢怒不敢言，隻得依照那名弟子的吩咐，排隊在阡陌塵麵前站好。
“剛才師父說了，首先得看你們的資質，所以現在我就用這麵銅鏡來試試你們，若是這銅鏡發了光，我就收你們為徒，否則就請自行離開吧。就從你開始吧！” 玉靈子手持一麵看起來很普通的銅鏡，然後依次走到第一名待選者麵前。
那名待選者既興奮又緊張，生怕銅鏡沒有反應，立刻擺好了姿勢等待著銅鏡的測試。照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那銅鏡發光，他也隻好低頭退下。
“下一個！” 玉靈子懶洋洋的喊道，然後又把銅鏡放在第二位待選者麵前照了照，依舊什麽也沒照出來。
就這樣，他一連試了五個都沒有任何反應，直到走到婧嵐麵前時，銅鏡才微微亮了亮。
“這…”玉靈子的表情很奇怪，但又立刻恢複了正常，仔細打量著婧嵐，沉思著。
“這位小師傅，你剛才說了，若是這銅鏡會發光，就代表跟玉瓊宮有緣，不知現在這樣算不算是有緣分呢~”婧嵐按住自己怦怦直跳的那顆心，使自己的聲音盡量保持平靜。
“好吧，算你有緣！”接著，他又走到我麵前，銅鏡上的光立刻暗淡下去直到消失，那名弟子又是以看前五名待選者的眼神一樣，輕輕的瞥了我一眼，便走到下一名待選者身旁繼續測試。
終於在一番緊張的甄選結束後，一共選出了五名“有緣人”，這五名有緣人依次是宰相府的林婧嵐，將軍府的沈風，以及三位平民人家的孩子，看著自己被意外選上，婧嵐高興的拉著我的手說：“我被選上了~我被選上了~”
“是呀~恭喜你了！”我看著她開心的樣子，自己也笑了笑，然後又繼續說著：“如今你就要成為玉瓊宮門下的弟子了，以後可要跟著宮主好好學習，切不可再如家中那樣任性了，知道嗎？”
“嗯嗯，可是姐姐，我不想與你分別嘛~”婧嵐說著竟落下淚來，我連忙安慰她道：“好啦，玉瓊宮每五年就有一次可以與家人團聚的日子，再說了，你隻是去學習法術，等你學成之日，我們不是又可以再見到了嗎？！別哭了，乖~”
“好吧…那姐姐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哦~等我回來！”說完，她便依依不舍的與我道了別，然後跟著青衣弟子帶著其他四人一起回家告訴父母，做著離開的準備。
眼看著甄選已然落幕，我也收拾了一番準備回府，卻不想一隻腳剛踏出楓庭苑，一道白色的身影立刻將我掠了過去。
站在這高高的屋頂上，恐懼的感覺又再一次湧上我心頭。我緊緊的抓住那人的衣袖，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不知宮主找我何事？”
“小丫頭，你叫什麽名字？”阡陌塵並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問了我一個問題。
“林苑~”當他回過頭時，我才發現原來剛才那副邋遢的模樣竟是他的偽裝，此時的他豐神俊逸，墨色的長發在空中隨意飛舞著，腰間別著的酒壺和他有些壞壞的笑容顯得有些桀驁不羈。
“那你想學仙術嗎？”他繼續問著，深邃的桃花眼饒有興趣的在我身上不停的打量著，似乎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情。
“不想！”我別過眼睛，搖了搖頭。
“哦？這是為何？”他依舊笑著，聲音卻有一絲期待和興奮。
“我這一生隻想好好過著普通人的生活，然後找一個好人家嫁了，這樣，我母親就不會再受別人的欺負！”我認真的回答著，不知為何，總覺得眼前的這個人的樣子似乎有些麵熟，卻又一時想不出來在哪兒見過。
“那如果我不僅親自收你為我座下弟子，然後又能將你母親安頓好，你可願意？”阡陌塵修長的手指輕輕牽住我抓在他衣袖上的手，然後稍稍用力的握住，我頓時感覺心安了許多。
“這…”我思考了一會兒，若真能這樣，也不失為一種好的辦法，畢竟那個家遲早是要離開的，更何況婧嵐還那麽小，若是被欺負去了，也沒有人為她作主。
“好吧，如果真如你說的那樣，我答應你就是了！”我點了點頭，不經意見眼神往下看了一下，又是一陣眩暈。
“哈哈，那我們可就約定嘍~”阡陌塵像個孩子一樣開心的哈哈大笑，然後牽著我的手帶著我向相府方向飛去。
“爹、娘，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被玉瓊宮成功的選上了！”還沒進門，婧嵐就開心的邊跑邊大喊著，弄得跟在她身後的青衣弟子及其他幾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這孩子，不都跟你說了嗎，讓你別認真，你看看，這下倒好，我隻有你這麽一個女兒，若是你走了我該怎麽辦呀！”林宏遠的小妾玉鳳一聽立刻不高興起來，拉著女兒就是一頓哭泣。
“娘…這可是很難得的機會，更何況若是我學會了仙術，將來也可以保護你們呀~”婧嵐無奈的對她身後一直在笑的幾人吐了吐舌頭，然後安慰似的拍了拍玉鳳的肩膀。
“行了，別讓外人看笑話了！”林宏遠皺了皺眉，“既然已成事實，那就不要再說了，以後小女還望這位道長多多擔待了！”他也隻得向玉靈子拱了拱手。
“相爺客氣了，玉靈子必定會好好照顧令千金的，還請相爺放心！”玉靈子也拱手作了一個揖。
正在此時，阡陌塵牽著我的手也緩緩從門外走來，一進門立刻大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呀相爺，你的這位大女兒本座也收了，還希望相爺不要在意才是！”
“呃…這…”一時反應不過來的大家愣愣的看著我們，表情很是呆滯。
“玉靈子，以後她就是你師妹，而你們幾個都得叫她師叔！”阡陌塵不以為然的把我往前一推，然後撒手在一邊等著看好戲。
“師…妹…”玉靈子看著小小的我，臉上的色彩一會兒紅一會兒白，最後幹脆變成了青，然後呆呆的看著我。
“姐姐，這是真的嗎？”婧嵐第一個反應過來，然後又跑到阡陌塵麵前確認道：“您真的收她為徒了？！”
“嗯，所以你們以後就是師叔侄了，不過看在你是她親妹妹的份上，本座就允許你一直叫她姐姐吧~”阡陌塵邊笑著邊伸手捏了捏婧嵐粉嘟嘟的臉蛋。
“那徒兒就多謝師尊了！”婧嵐高興的又跑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開心的笑著。
“這…苑兒能被阡陌宮主看上乃是她的福氣！”林宏圖見事已至此，隻得悻悻的出了聲。
“不過本座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林相爺能答應！”
“還請宮主吩咐~”林宏圖彎腰拱了拱手。
“本座聽聞這丫頭還有一位可憐的娘親，若是相爺您能將她的娘親照顧得如以前一樣，本座就把玉瓊宮的絕學傳給婧嵐，不知相爺意下如何？”
“好的好的，宮主的話我們一定記在心上，來人呐，還不趕快把姐姐請回瀾鳳居？！”玉鳳一聽這話，立刻代替林宏圖做了決定，連連點頭答應。
“好了，現在本座承諾與你的事已然完成，你是不是也應該履行你的承諾了？”阡陌塵突然站直了身子，等待著我的回答。
“徒兒林苑拜見師父，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我立刻跪下，重重的給阡陌塵磕了一個頭。
“乖~”阡陌塵見目的達到，立刻開心的扶起了我，然後不管其他人的想法及目光，牽著我率先離開了相府。
看著我們已然離去，玉靈子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得帶著其他幾名弟子向林宏圖告了別，然後快速的帶著他們一同回了玉瓊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