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親審
「咦?你倒是提醒我了。」小喜慢條斯里轉轉手腕,有一隻銀鐲子『噗』的從中彈出一頂細細尖尖的短針:「得先把你嘴堵上。」
「不要啊!救命!」蔡換兒大驚失色,張嘴就呼。
小喜搖頭嘆氣:「這麼個偏角小店,我想,就有人聽到了,也不會多管閑事的。你省省吧。」
「我就不省。我就喊!」蔡換兒全身都縮在涼席的角落,臉色慘白大叫:「救命!救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快來人啊!」
小喜身形一頓,苦笑不得:「哎,怪你自己太多嘴了。要是悶不作聲的不影響我的計劃,我也就留你一命嘍。」
蔡換兒憤憤盯著她,盯著她越來越近的短針,氣的破口大叫:「刑元紹,你這個騙子!我做鬼不放過你……」
「嗯?」小喜一怔,忽然臉部表情怪詭,脖子還一歪,慢慢的瞳孔睜大,機械的想扭頭似的。
蔡換兒也脖子一伸,小心的注視著她。
房門被輕輕推開,刑元紹飛快的閃身進來,掩上門看著呆立的小喜。
「你?呼,你終於來了!再晚一步,我就見閻王爺去了。」蔡換兒全身放鬆。
刑元紹沒葆腔,第一步,先把小喜手上的短針給拿過來。第二步,甩出一根繩子捆緊她,第三步……
「哎哎,大當家的,你是怎麼制服她的?」蔡換兒歡喜的蹦過來。
刑元紹默默的從小喜脖子上取下一根極細的管針:「靠這個。」
「這是什麼呀?這麼有效。」
刑元紹輕描淡寫:「我往年用來對付野豬野牛之類的畜生藥針。」
「用這個?不是用箭?」
「箭有時也不管用。」
「那這個葯是讓她不動還是不能說話?」
「麻木。」
「啊?」蔡換兒失聲驚嘆:「麻醉針?」
刑元紹翻她一眼:「差不多這個意思吧。」
「天啊,這,這是你自製的?」
刑元紹不明白她激動什麼,淡淡:「算是吧。村裡人有一部分獵戶都會。取材山裡某種樹液。」
「效用多久?」
刑元紹坐到床邊,低看一眼杯里的水,搖頭:「畜生用時短,不知在人身上藥效能維持多久?」
蔡換兒就搖手:「小喜,可以說話嗎?」
好像不能,舌頭都僵了。
「那能聽見嗎?聽見就眨下眼睛,一下就好了。」
小喜眨了一下。
蔡換兒拍拍手,轉過頭端起那杯茶:「渴不渴,我喂你喝水好嗎?」
小喜大急,不停的眨眼。
「害怕呀?又不痛苦,來,一口悶。」蔡換兒作勢要強灌她。
小喜絕望的閉眼。
「給我。」刑元紹出手拿過茶杯。
蔡換兒問:「怎麼?你要放過她?」
「我還有話要問她。」
「我問她時,你不都聽見了嗎?」
刑元紹看著小喜:「最關鍵的你沒問出來。」
「你是指……」蔡換兒沉吟。
刑元紹不答,而是靜靜等小喜恢復正常。那根簪子,自然也是落到他手裡。
蔡換兒不幹了,非得分一樣:「簪子那麼惡,不給就算了。鐲子總得給我玩玩吧?我就欣賞,不用來害人。」
「不行。」刑元紹堅決不給。
這兩樣都很太危險,只要握在自己手裡才放心。
「小氣!那銀子總得賞我點吧?我這是頭號功臣對吧?」
「回寨再賞。」
「不要,回寨你又會變卦。」蔡換兒氣鼓鼓的。
刑元紹只好保證:「我答應的,絕對會兌現。」
「真的?」
「真的。」
蔡換兒就滿面笑臉:「大當家,那跟你商量個事,我不要賞金了,我改要別的行嗎?」
「改什麼?」刑元紹納悶了,側頭看向她。
「要你啊。」被捆緊的小喜代為開口了。
刑元紹一臉黑色。
蔡換兒得意的拍拍小喜頭:「還是小喜兒了解我。咦,你可以開口了?」
「是呀。先說明呀,要命有一條,想讓我說出主子,沒門。」小喜很硬氣。
刑元紹將茶杯遞過去:「那就喝了它。」
「呃?」緊要關頭,小喜又猶豫了。
生命多美好呀!她還沒活夠了。就這麼送命,實在划不來。
「我說,不要扯開話題好吧?」蔡換兒著急:「明明在討論我賞金的事呀。」
刑元紹瞪她一眼,怪罪她這關頭還惦記賞金。
蔡換兒理虧似的垂頭,小聲嘟咕:「對我來說,賞金本來就很重要。」
她認為重要的事跟刑元紹完全不一樣。
「你主人是誰?」
小喜索性閉上眼睛。
「小蘭父母關在何處?」
不作聲,就是不作聲。
蔡換兒戳小喜:「哎,小喜。你這麼賣命是不是也有家人被當人質?」
小喜睜了下眼,繼續不理。
「何必固執不化了。你想呀,天高皇帝遠,你就是招了,你家主人又不知道是你招的。反正,事成與否,小蘭雙親也不會回來了對吧?」
小喜慢慢睜眼看著她。
「你竟然都不怕死,臨死之前做個好事,交待出主子是誰也不過分吧?難不成,怕你主人把你挫骨揚灰呀?」
小喜眉眼有些許鬆動。
「從這兩天接觸來看,你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輩。只是奉命行事的狗腿子。所以,你好好把真相交待清楚,我會幫你求情留你一命的。」蔡換兒發揮她的口才,語重心長勸。
小喜低頭。
過會,她才抬眼看向刑元紹:「你,早就知道了?」
刑元紹點頭:「從你踏入慶陽城,就有眼線報回山寨。我,一路暗中觀察。你的那些手段,都看在眼裡。」
小喜一聽,雙肩一塌,臉色灰敗嘆氣:「難怪感覺你潑水不進,原來從一開頭就提防著。不揭穿我是因為小蘭嗎?」
「是因為真相未明不想打草驚蛇。」刑元紹公事公辦。
這話蔡換兒愛聽。不是因為小蘭,而是真相。太好了!沒有摻雜兒女私情。
「這次出寨,是有預謀的?」小喜慢慢想明白了。
刑元紹緩緩點頭:「沒錯。想知道你有多少同夥。」
小喜又是一癱,目光麻木,呵呵自嘲一笑:「虧得我以為一切盡在掌握呢。」瞟一眼氣定神閑的刑元紹,苦笑:「原來是一切盡在你的算計中。我輸了,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