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回憶
林婧怡沒有反駁她，只是突然從床上坐起，拉著唐憶雪的手：「雪兒，我們去買煙花吧，到時候晚上可以放。」
說著，也不等她答應，拉著她噔噔噔的跑下樓，穿過長廊跑到自己家，嘴裡大聲叫著。
「哥，快出來。」
林瑾瑜還以為出什麼事了，走出來一看，看見小妹風風火火的拉著唐憶雪跑來。
看著吃力的跟著的唐憶雪，林瑾瑜眉頭緊皺：「跑什麼，有什麼急事嗎？」
林婧怡順著他的眼神看向身後的唐憶雪，發現她已經氣喘吁吁了，趕緊遞了一個充滿歉意的眼神過去。
終於停下的唐憶雪扶著林瑾瑜喘氣，看著林婧怡擺擺手，表示沒事。
「我們去買煙花吧，多買點，今天晚上放了，除夕夜也能放。」林婧怡兩眼放光的看著哥哥。
看到哥哥點頭同意，激動的跳起來。
等三人買好煙花回來，一進門，便看到爺爺奶奶已經到了。
「喲，我的乖孫，快過來奶奶看看有沒有瘦了？」唐奶奶向她招招手，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讓唐憶雪坐過來。
唐憶雪看著不知不覺已經頭髮銀白的兩位老人，在自己長高的時候，他們卻越來越矮，手裡也開始撐著拐杖了。
當初那個還能背著自己跑的老人已經不在了，在歲月的長河中慢慢耗盡了他們的健康和體力。
但是，時間已經流逝，像針尖上的一滴水珠流進大海。歲月留給他們的只剩下滿臉的皺紋和一頭銀白的頭髮。
唐憶雪回想著童年時代，天真的自己，還是那麼的莽莽撞撞，一點兒也不懂，就像一隻無憂無慮的小鳥。
那時的自己對於每次周末還要坐車去爺爺家而困惑，在自己以前生活的時間裡，只有父母苛刻或是子女不孝，才會和長輩分開住。
現在，長大了，在這個社會生活久了，不像曾經，這時才恍然大悟。正如這裡很多人一樣，因為年紀大了，已經不捨得離開老房子。
尤其是對於唐家這種書香門第，或許只有當初文革時期才會因為下鄉才離開。
房子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家的象徵，是他們心靈的寄託了。
所以，唐憶雪就算學業在忙，也要會老家看看，陪陪爺爺奶奶。
「爺爺奶奶，你們來了。」唐憶雪快步走進，一把坐在奶奶旁邊。
奶奶拉著她的手，眼神慈祥的看著她，微微皺著眉頭：「嗯，怎麼好像瘦了？」
唐憶雪無奈了，在長輩眼裡，哪怕自己是胖了，回來他們還是要說是瘦了。
「奶奶，我這是長高了，沒有瘦，我最近都吃好多呢。」
「多吃點好呀，就是要多吃點啊。」奶奶贊同的點點頭：「不過奶奶老了，沒力氣了，不然啊，奶奶天天給我們家雪兒做好吃的。」
「哪有？奶奶還很年輕，奶奶要長命百歲呢。」唐憶雪靠在奶奶肩膀，雙手摟著奶奶。
感受著奶奶明顯瘦弱的身軀，唐憶雪心裡十分傷心。自從三年前，奶奶一場大病之後，身體便無法和以前相比了。
當時，唐憶雪剛上初三，每天晚上還要上晚自習。
那天下晚自習回來之後，發現爸爸媽媽還沒有回來。唐憶雪感到奇怪，平時爸爸媽媽晚上都在家的，就算不在家，也會和自己說一聲的。
看著時間也不早了，便沒有去吵錢管家夫婦。
拿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給爸爸，鈴聲響了很久，電話才終於接通了。
「爸爸，你們這麼晚了去哪了？」
「哦，雪兒啊，沒事，我和你媽媽有點事，可能要晚點回去，你趕緊先睡，不要等我們啊。」
唐浩走在走廊上，避開人群來到安全通道口，接通了電話，咳嗽一聲，打起精神，強顏歡笑的安慰著唐憶雪。
唐浩知道，這麼多年的相處，唐憶雪和爺爺奶奶的感情非常深厚。
如果現在被她知道奶奶生病住院，肯定要鬧著連夜趕過來的。女兒現在初三，明天又要上課。唐浩夫妻兩都決定先瞞著女兒。
結果第二天一早，唐憶雪起床還是沒有看到父母兩的人影，變向錢嬸問道：「爸爸媽媽昨天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這麼早就不在家了？」
得到囑咐的錢嬸自然不會告訴她事實，只好開口說道：「先生和夫人一大早就出門了，好像這幾天有事要忙。」
唐憶雪鬱悶的出完早餐，便和林婧怡一起上學了。
一路上，林婧怡看著沒什麼興緻的唐憶雪，便問她「雪兒，你怎麼了？」
看著自己小夥伴擔憂的眼神，一掃之前的無精打采：「沒事，可能是沒睡好吧。」
看著努力打起精神的唐憶雪，林婧怡沒有再問了，她知道，這樣就說明她不想說出來。
中午回到家，看著門口放著媽媽的鞋子，唐憶雪才微微開心了點，書包都不放下就跑過去找她。
結果，剛走到廚房門口，便聽到了林音和錢嬸的對話。
「媽她剛做完手術，現在好像還不能吃東西，你先準備一下爸和浩的飯菜，我先陪雪兒吃完飯，再帶過去給他們兩。」
「好的夫人，嗯，動作快點吧，雪兒等會就要到家了。」
「啪」門口一聲書包掉落的聲音，林音和錢嬸轉過身來，看到唐憶雪一臉驚嚇的看著兩人。
林音趕緊走了過去，，伸手摟住了女兒，發現她身體劇烈的顫抖著。
「媽媽，你剛剛說什麼了？奶奶住院了，這怎麼可能，我上個禮拜還到看過她的，奶奶明明好著呢，你騙我的對不對。」
唐憶雪緊緊抓著媽媽的手，眼裡偷著哀求的光芒，急切的想到得到媽媽說一聲「沒事，你聽錯了。」
可是事實卻不能如她所願，林音撫摸著她的頭：「乖雪兒，我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果然，知道了事實的唐憶雪就吵著要跟去醫院，林音拗不過她，只好隨她意了。
走進病房，唐憶雪看著擺滿的各種儀器和躺在病床上的奶奶，眼淚忍不住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