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迷霧（三）
在陳長明一行人低聲交談的時候，卡莫迪低著頭，安靜的躲在不起眼的角落裡。
大衛瞟了一眼，嗤笑著，故意放大聲音，「尊敬的卡莫迪女士，偉大的先知，怎麼？上帝沒有給你啟示？關於這些人的到來？」
看著陳長明的視線挪過來，卡莫迪怨毒的瞪了一眼大衛，對著陳長明努力擠出一個牽強的微笑。
陳長明掃了一眼卡莫迪，走到大衛的面前，「你叫什麼名字？」
「大衛·德雷頓。」大衛看著眼前充滿壓迫力的動力裝甲，心中不停的猜測這些人的來歷。
「地上這具屍體怎麼回事？」高大的動力裝甲帶著一股逼人的壓迫感。
「死了。」大衛臉上掛著一抹悲哀，「沒有死在怪物手裡，卻死在同伴得手上。」
這話一出，很多人的臉色都變了。有的驚慌的看向陳長明，有的目露凶光的瞪著大衛，還有的居然惱怒的看向了卡莫迪。
小小的超市，幾十個人，人間百態，不一而足，真是讓人見了大開眼界。
「我記得憲兵報告說，有三名士兵在這，怎麼只有這一具屍體？」陳長明斟酌了一下，才問到。
「傑斯昨天被六足毒蠅咬了。」唯一活下來的那名聯邦士兵，站起身走過來，「六足毒蠅的口器中含有劇毒，無葯可解。」
「六足毒蠅？看來你很了解這些怪物。」陳長明低頭，看著站在面前的年輕士兵，「你叫什麼？」
「戴維斯·哈奇，你可以叫我戴維斯。」年輕的士兵一邊回答著，一邊打量著眼前黑色塗裝的動力裝甲還有外骨骼士兵手上拿著的m16，「你們是聯邦軍隊？可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標誌。」
「把你知道的事，都告訴我，我給你提供一些幫助，能讓你更好的活下去的幫助。」陳長明沒有回答戴維斯的問題，直接拋出了自己的條件。
「成交。」戴維斯很乾脆的答應了下來。
陳長明有些詫異，但並沒有把疑惑說出口，而是聽著戴維斯訴說他所知道的東西。
「箭頭計劃，高度保密的一項軍事計劃，對外的說法，是導彈防禦研究，但實際上是軍方牽頭的一個探索項目。」戴維斯說到這，一個黑人律師插了一句話，「聯邦政府總是這樣，嘴上說著民主、自由，實際上政府所有的計劃，都不會向公眾透露，總是這樣。」
黑人律師說完，發現所有人都不滿的看著他，滑稽的在嘴唇上比劃了一下，「我閉嘴。」
戴維斯看了一眼陳長明，接著說道，「他們發現在我們周圍，存在一些其他世界，你知道，就是科幻小說中的平行宇宙。他們，那些科學家想要製造一個窗口，通過窗口，去觀察另外一個世界的樣子。」
「我猜，計劃失控了。」陳長明用了一個肯定的語氣。
戴維斯比劃著，向陳長明解釋，「是的，失控了，但這不是我們的錯，是暴風雨！暴風雨帶來的雷暴閃電，影響了磁場，發生了意外。」
「然後窗戶變成了門，另一個世界的居民，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走了進來？」陳長明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是的，沒錯，就是這樣。」
「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么？比如關於那些怪物？」
「我並不了解對面的世界，我只知道那邊跟地球完全不一樣，而且根據他們的平常的談話，這種被命名為六足毒蠅的怪物，僅僅只是整個食物鏈的最底層，除了數量，一無是處。」
陳長明閉上眼思考了一會，沒有察覺出明顯的漏洞，睜開眼，「最後一個問題，告訴我基地的位置。」
「你們順著超市前面的那條主路，一直往北，走上50英里就會看到基地的警告牌，那裡就是了。」戴維斯說完，就眼巴巴的看著陳長明。
陳長明揮揮手，「給他。」
一把m16自動步槍、一把m1911a1手槍，三個步槍彈夾兩個手槍彈夾，都裝滿了子彈，又給了戴維斯三顆高爆手雷，「軍方正在動員力量，一旦結束動員很快就會過來.……」
「你是說，外面沒有迷霧？」卡莫迪有些不敢置信的打斷了陳長明的話。
「門雖然比窗口大，但也是有範圍限制的，迷霧集中在小鎮附近，並沒有擴散的太遠。」陳長明撇了一眼獃滯在原地的卡莫迪，「迷霧中有很多怪物，我們還要去基地，所以不能保護著你離開，你就呆在超市，只要不進入迷霧，你們會活下去的。」
強者的話總是令人不自覺的信服，陳長明的話中透露出來的意思，把這些人從絕望中喚醒，隨之而來的，就是愧疚、後悔還有終將伴隨一生的良心譴責。
而最後悔的，當屬卡莫迪，這個用恐懼支配所有人，妄圖成為上帝代言人的瘋子，絕望的發現人類政府依然好好的存在著，而等待她的，將是殺人罪名的指控，而且證據確鑿。
「不！」卡莫迪尖叫著撲了上來，「你們是魔鬼！妄圖欺騙上帝虔誠的信徒！我要懲罰你們！我要懲罰你們！」
「嘭」戴維斯手中的m1911a1噴吐著火焰，一槍打在了卡莫迪的腿上，「怪物會被偉大的先知感化，在軍隊到來之前，沒有人會再受傷。」
有些騷動的人群聞言，迅速沉默下來，卡莫迪絕望的發現，她的那些簇擁，忠誠的信徒，所有人都選擇了默認，默認了她這個殺人兇手的下場，這件事結束以後，所有的罪孽都會被推到她的頭上，她哀嚎著，「我詛咒你們！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大衛拿著一塊碎布，堵住了卡莫迪的哀嚎，「你殺掉那個孩子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天？你防線，那個孩子說不定會在地獄中等著你，等著你去看他。」
卡莫迪被捆綁起來，等著在有怪物襲來的時候，丟出去。
大自然物競天擇，獵殺者一旦吃飽，沒有需求，絕不會貿然發動攻擊，這是天性，每一個身居食物鏈中的生物們，所共有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