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森嚴的王宮

  多日不見的西恩王宮越發的肅然，隨著老獅子王雷哲的大限一步步逼近，王宮的守衛逐漸嚴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清一色身穿玫瑰軍團的制式魔鎧，偶爾看見其他軍團位高權重的軍官匆匆路過。


  掛著李家血色狼頭家徽的馬車慢慢駛入王宮大門，那個神秘的黑袍人已經在王宮附近的貴族區下車了，融入偌大的息烽城。山姆整理了一下衣冠，自覺地掀起馬車的門帘，任由守衛檢查車廂。


  守衛冷漠地掃視了幾眼山姆，盯著他腳下的影子，手慢慢扶住劍柄。山姆見他神色不好，連忙說道：「他是我的護衛，我雇傭的影魔護衛，不是什麼刺客！那個，他有惡魔行走證明，他不會主動傷害其他人！」影子中慢慢伸出一隻拿著一張證明的黑手。


  守衛厭惡地瞄了眼證明，沙啞地說道：「他留下，你可以進去。」


  「我聽說之前不是可以嗎？為什麼現在。。」山姆還想爭取一下，見守衛手再次扶上劍柄，明智地閉嘴了，點點頭，低頭看著地上的影子，道：「你留在這裡吧。」


  影子中慢慢滲出黑色的液體，從車廂的縫隙里鑽出了馬車。山姆抬起頭來，見守衛還堵在面前，皺著眉頭問道：「還有什麼問題？我代表羅恩·李公爵而來，馬車外有李家的家徽。」後面那句提醒了自己是有靠山的，不是什麼隨意揉捏的小貴族。


  守衛依舊冷著臉，不為所動地說道：「你可以進，馬車就留在這裡了。」


  「什麼？這裡只是王宮的最外圍，還。。」山姆說著說著再次安靜了，看著拔出一絲的魔劍，默默地整理下衣冠，下車了。好人不和狗斗。


  王室並沒有讓來客太過難堪，換乘上由王室提供的馬車，再次上路了。這回沒有收到什麼刁難，但是每過一段路程，更在馬車旁的小隊都會停下，由下一組小隊換送，每個小隊只監視自己輪值範圍，從狹小的馬車窗望出去，花園裝飾間影影綽綽的盔甲，入目的景象沒了半點王宮雍容風流，反倒有了一絲軍營的肅殺。


  王位更替是所有王國最虛弱的時候，也是最敏感的時候。山姆吞了一下口水，只是，這會不會太敏感了？無人回答他心中的困惑，馬車繼續前進，直到王宮的心臟，王宮書房。


  「來了。」等候在書房前的雷爾夫微笑地點點頭，羅恩這個小弟很上道，一到息烽城就先拜訪了自己，擺足了姿態，加上羅恩的臉面，所以自己對他的印象不錯。但是自己的印象代表不了什麼，尤其是在今天要說的事情上。


  「雷爾夫先生。」一下車的山姆立刻恭敬地鞠躬，臉上滿是淳樸的驚喜，道，「您怎麼在這裡？」


  「等你。」雷爾夫擺擺手讓他跟上，轉身朝里走，道，「行了，別裝乖孩子了，花花公子俱樂部最近生意不錯啊，聽說有不少大貴族都成了你們的秘銀會員了？」


  「哪裡哪裡，都是小本生意而已。。」山姆揉搓著自己的肥手，老實地跟在雷爾夫身後，對他的說法也不反駁，只是笑呵呵地說道。


  「和羅恩的那些大動作比起來確實小了點，不過，這情報卻一下鋪開了吧？畢竟，情慾之中的男人沒有秘密，對吧？」雷爾夫淡淡地笑了，瞥了眼山姆，道，「算了，能弄出一個這樣的地方，也算你們的本事。但是，看在羅恩的面子上，我提醒你一句，不管你知道多少，別在雷哲陛下面前擺弄，沒有人比一個王更了解他的國，明白嗎？」


  山姆愣了一下，回想起一路上戒嚴的王宮，深深吸了一口氣，抿起嘴，臉上憨笑的面具卸下，嚴肅地點點頭。雷爾夫點點頭，不再言語，領著他步入王宮書房中。


  有些昏暗的王宮書房中，山姆第一次看見西恩的統治者，獅子王雷哲。誠實地說，有些失望，這個有些枯瘦，頭髮有些蓬亂，昏昏沉沉眯眼的垂暮老人一點也不符合自己心目中王的形象。


  但在雷哲睜開眼后，山姆立刻把剛剛的想法丟開。可能是這些天連續處理事物，此刻的那雙眼睛里還留著一絲冰雪般的冷酷絕情，風暴般的威嚴與壓迫，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掌控無數生靈存亡的王者氣息。淡淡地掃了眼彎腰的山姆，道：「你想見我？」


  「是的。子爵山姆·斯托克見過西恩的君主，息烽城的主人，人民的守護者，偉大的獅子王，雷哲·嵐陛下。羅恩·李公爵讓我帶上他的問候，同時他讓我替他為您獻上一樣能夠為西恩帶來無數財富的東西。」山姆憨厚地笑著，鞠躬道。


  「嗯？」雷哲伸出枯木般的手指，輕輕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淡淡地哼了一聲。


  對於雷哲這個不咸不淡的態度，山姆有些把握不住，瞥了眼旁邊不動神色的雷爾夫，咬牙想，這樣不行，乾脆語不驚人死不休，先上點猛料。於是道：「陛下，在說這樣東西以前，我想先說另一件事情。誠實地說，我剛剛來到息烽城的時候，曾特意在王宮外瞻仰過，那時候王宮似乎還沒有這麼森嚴的防備吧？最近息烽城的貴族們也有些惶恐，摩根家族的長子回到自己家族的領地，奧納西斯和洛克菲勒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都去奧術議會遊學了，這些動作，似乎不太尋常了吧？您。。」


  「山姆·斯托克子爵，你注意你的言語！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雷爾夫眯起眼睛來，盯著山姆，咬牙說道。


  「別，雷爾夫，讓他說。」雷哲看著深深鞠躬的山姆，抖了一下眉毛，伸手止住了雷爾夫的指責，道。


  雷爾夫瞥了眼山姆，朝著雷哲微微鞠躬施禮，道：「您的意志，陛下。」


  「那麼我繼續說了，陛下。」山姆深深吸了一口氣，咬牙繼續道，「我問了一些息烽城的老居民，他們說，這樣的情景，只當年。。當年您剛剛成為西恩的王時見過，大貴族們把自己的後輩送離息烽城，所有領地的軍隊在集結。現在雖然沒有軍隊集結，但是，大貴族們的後輩已經紛紛離開了。王室，並沒有什麼動作。。」


  「因為羅恩是第一個離開的，陛下不忍責罵他，所以就只能容忍後面的那些跟風者。」雷爾夫淡淡地說道，反駁了山姆話語中認為王室已經無法掌控局面的說法。


  山姆憨厚地笑了下，恭敬地鞠躬道：「請容我先為我的主公羅恩公爵感謝陛下。」沒等雷哲回應，繼續道：「這些我們都懂，但是，民眾們並不懂。。」


  「他們看不見事件背後的真相，他們能看見的只有表象，當這些表象讓他們覺得是危機時，他們就會恐懼。」


  「雖然有報紙來穩定他們。但，只是穩定而已。只要我們無法改變現在已有的事實，那麼恐懼並沒有被消除，只是潛伏了起來，當王位變更時。。」


  山姆頓住，看著慢慢坐正的雷哲，認真看著自己的雷爾夫，臉上的笑容更憨厚了，深深吸一口氣，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