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妒忌的毒液
排除了剛剛開始的鬱悶，和尼克的會面還算是愉悅。這位光頭雖然面相兇狠，但是本質上卻挺善談的，兩人聊著，基本確定了一些基礎的合作，比如說在報紙上刊登一些屬於戰神的戰士報道，在他們說的戰鬥經驗里夾上一些宣傳戰神的私貨，還有配合公布角斗場的場次和角鬥士的信息。
至於深入的合作，例如電影之類的，只能說雙方都有興趣，具體的合作，尼克不是戰神奎托斯的神眷者，無法代表他來談。至於戰神神降過來的辦法，現在電影院明面上就是美神的地盤，你一個和她關係絕對算不上和睦的神靈，在她的地盤上神降，是覺得事情不夠大么。。所以具體的細節，需要羅恩去戰神神殿里談。
羅恩這的交談繼續，而憋了一肚子火的科林正狠狠嘲諷著攔住自己，想要攀關係的小貴族，看著他只能唯唯諾諾地認錯，剛剛吃癟的心情好上不少，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謀士的異樣。
克雷爾的目光不斷地在宴會中搜尋著，最後終於發現自己想要找的人，宴會不起眼的角落，黛碧衣裳有些凌亂地走了回來。看著她自如地整理衣冠，然後重新戴上單純的笑臉，重新回到自己的夥伴中，克雷爾緊緊握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手掌中。
這是一個理性的決定，這是一個理性的決定。羅恩·李是個優秀的合作對象，他和杜邦家族現在是對立狀態，所以更需要我們提供的情報，而且，男人會對為自己獻出第一次的女人有種佔有感，以後能得到他更多的幫助，所以這樣是合理的。。哦，對了，李家只有羅恩·李一個繼承人，如果她懷上他的第一個兒子，那麼她一直渴望的自由和權力就能更輕易到手了。克雷爾在心中這樣告訴著自己，不停地找著各種各樣的借口，但都無法掩蓋住心裡的憤怒和妒忌。
憑什麼？！我拚命追求，甚至不惜做科林這種廢物的狗，千辛萬苦地卧底，幫助她拿到權力，但，羅恩，憑什麼？憑什麼你什麼都沒做，就能輕易得到她？就憑那個你這個小白臉出生好？！只有我知道，她一個被冷落的孩子走到這一步經歷了多少痛苦，只有我知道！因為，我陪著她一路走過來！我俯下身來，用自己為她鋪平了道路！只有我最了解她！
可惡！為什麼我的天賦會這麼差，只到了中階就無法再提高了！去當大奧術師的實驗品，這又太花時間了，不能守護她了。難道就這樣？就這樣看著。。看著她。。不，我一定不能讓你好過！羅恩·李！
「怎麼了？克雷爾？」科林有些困惑地扭頭看著陰沉著的克雷爾，問道。
「沒事。。」克雷爾目光微動，微微弓腰，朝科林說道，「科林少爺，能佔用您一些時間嗎？」
科林看了眼他，再看了奧術懷錶，點點頭，道：「那就走吧，這個時間離開宴會，也不算失禮了。」說著恨恨地看了眼諾娜她們一眼，扭頭就走。
宴會進行大半，已經陸陸續續有人離場了，連羅恩都不見了，其他人就更別說了，所以科林此刻離開也沒驚動什麼人，只是黛碧多看了一眼。
走齣電影院，外面的冰冷的夜風捲來，滿目的樹木紛紛簌簌作響，不遠處巍然不動的路燈們像是光帶般地鏈接著電影院和息烽城。科林淡淡地掃了眼，走上了馬車，踢醒了車上的車夫，留下一聲「回去」后，自己鑽入車廂中，恆溫奧術物品發動，夜風變得怡人了起來。
「說吧。」科林靠在柔軟的椅背上，看著克雷爾，淡淡地說道。
「科林少爺，我覺得羅恩這個小白臉太囂張了，今晚居然對您這麼不敬，我們必須給他點顏色看看！」克雷爾恭敬地彎腰，一臉憤憤地說道。
科林臉皮微微一抽，抿起嘴來，看著自己這個謀士，一副繼續說的模樣。
「怎麼都得給他一個教訓，少爺，您今晚也看見了電影，這是個好東西，李家得到的利益肯定不小，今晚不少牆頭草已經靠上去了，以後李家會越來越難以對付了！」克雷爾見科林有些意動，繼續說道：「這樣對我們杜邦家族就越來越不利了！而且，少爺，李家最近風頭太盛了，已經得罪了很多人了，其實完全不用我們出手，我們只要把羅恩這個小白臉的情報送出去，自然就會有比我們更恨他的人動手。」
「這樣對我們杜邦家族就越來越不利了。。是吧？」科林猶豫了一下，重複道。
「是的，少爺，我們現在必須扼殺李家！」克雷爾舔了一下嘴唇，又補上了最後一根稻草：「這也是老爺的意思。。」
科林低頭眯眼，手緊緊地握拳，然後再張開，反覆幾次后，終於下定決心，抬頭看著克雷爾，問道：「最恨那個小白臉的人，是誰？」
克雷爾露出興奮的笑容，低頭沉思了片刻，道：「最恨他的，應該是觀察之神的教徒們，觀察之神一直自奉是什麼觀察者，歷史的見證人，這次黃金盟約前的動亂，他應該是沉睡了。」
「這個觀察之神本來就不是什麼強大神，信徒的範圍大概就是一些學者，還有歷史和事件發生的見證人，這回羅恩弄出的報紙之神，已經嚴重侵犯了他的神職範圍，這是在佔有他的信徒，很可能會導致他永遠無法蘇醒。所以，只要我們把這部分情報給他的狂信徒，他們一定會瘋狂地撲上來咬羅恩的！」
「只要我們到時候給出一些情報，為他們提供一些武器。這些都是合理的生意，我們杜邦家本就是做這個的。然後，羅恩李就死了，和我們沒什麼關係，我們只是賣情報而已。」
科林嘴角勾起，露出一個預約的笑容，微微點頭，道：「好，你去做吧。記住，和我們沒什麼關係，我們只是賣情報而已。」
「當然，少爺。」克雷爾謙卑地笑了，恭敬地低頭，掩飾著自己眼中閃過的一抹深深的怨毒，道，「和我們沒關係，我們只是做生意而已。」
「別出錯。」科林不放心地補充上一句。克雷爾立刻說上一堆保證的話，安撫科林的擔憂。
馬車漸行漸遠，匯入進息烽城的車流中。車上的陰謀也彷彿只是息烽城中不起眼的小浪花而已。至於小浪花是否會如同蝴蝶效應一般，掀起什麼浪潮，這就不是河流中的魚所能看得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