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部分真實的真相

  謊言的最高境界是只說真話，聽起來似乎有些矛盾，但真相確實如此。低級的謊言是編造一個故事，故事裡的漏洞需要新的故事來掩蓋，無窮疊加下來，最終謊言會崩潰。


  但如果說謊的時候只說真話，那麼就不會有這樣的問題了，因為說的都是事實，所以無所畏懼，無需掩飾，雖然，這裡的事實都是部分真實。


  是的，「部分真實」，這就是最美妙的謊言。把真相剪裁掉一部分，引導人的心理，讓他們自己編造出一個謊言來滿足自己。比如說，告訴別人一個男人搶劫了藥店，然後再告訴他這個男人的妻子生病了，於是都會想這是一個丈夫為了妻子鋌而走險的感人故事，完美，雖然剪了男人好賭，輸了所有積蓄導致妻子生病也無法醫治的事實，但是，又沒有說謊，一切只是你想的，對吧？

  高明輿論操作就是如此的，比如說《艾達之眼》對凱爾的報道，雖然他的事迹中一些不是那麼光明的地方被剪掉了，但是剩下的那些也都是真的，一點謊言也沒有。


  又比如說新出現的報紙，《艾達情報匯總》，裡面對凱爾的報道，就是說了一些《艾達之眼》沒說的真實事件，也絕對沒有一絲謊言。


  兩個世界的情報處理方式，這種情況居然有種微妙的相似。


  說回來，有光的地方就會有暗，《艾達之眼》上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凱爾的負面信息，但是，但凡是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陰暗的想法，《艾達之眼》無法滿足他們這方面的欲求，《艾達情報匯總》就順勢出現了，提供了凱爾的真實黑料。加上《艾達情報匯總》上有整理好的各種傭兵信息，於是在《艾達之眼》火爆銷售的同時，《艾達情報匯總》也以可怕的速度蔓延開。


  於是就出現了一個情景，只要有賣《艾達之眼》的地方，也一定會有《艾達情報匯總》賣，兩個賣報人彷彿比賽誰的叫賣聲大似地，拚命地吶喊著。而買報紙的人，普通人中反正都無所謂，基本上就是當看故事，《艾達之眼》名聲大就買它了。但是職業者們大多數都會同時入手兩份報紙，甚至有些手頭緊的選擇只買《艾達情報匯總》，而不是《艾達之眼》，因為它不但能看新聞，還有傭兵信息的匯總。


  這一消息被層層反饋上來，連同一份《艾達情報匯總》一起放到葛朗台的桌上。葛朗台詳細了解以後，立刻意識到傭兵信息對職業者們的吸引力，自己不敢獨斷，果斷起身直奔李家城堡。


  而老湯尼作為羅恩的耳朵，早在紙張墨水市場出現大批訂單的時候就關注了，新的報紙一出現，立刻就被放到老湯尼的面前。老湯尼詳細閱讀了一遍，確定這絕對是一個老牌家族出手，一個小貴族絕對做不到這樣的情報收集。再結合這個小貴族最近接觸的人，杜邦家族的名字躍然紙上了。


  整件事件中，《艾達情報匯總》背後的杜邦家族無愧於他們「西恩狐狸」的稱號，精準地把握住自己和《艾達之眼》的不同點，成功切入報紙領域，還藉助敵人的成長發展了自己。就算是羅恩，在他們的位置上也無法做到更好。除非是再放出新東西來。


  而羅恩現在並不知道敵人來勢洶洶，依舊和維納斯交流著電影劇本。


  「哎，看起來是挺不錯的，但是感覺和現在流行的歌劇差別有點大啊！沒有跳舞，沒有唱歌，只有爆炸爆炸，這樣會有人喜歡嗎？」維納斯看完劇本，把它放在桌子上，手指輕輕叩著，問道。


  「額。。爆炸才是男人的浪漫啊。。」羅恩撓了撓頭，難不成要學一言不合就跳舞阿三電影？不，好像也不全是阿三，好萊塢那個迪士尼好像也差不多，某個野獸和女人的冷飯，加上跳舞唱歌都能狂卷一波票房。。這樣想想，歌舞似乎確實挺受歡迎的，雖然自己欣賞不來。


  「羅恩，你這樣會被貴族們排斥的。還有，那樣的浪漫是找不到情人的。」維納斯拿起自己的酒壺，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羅恩，道。


  簡單點說我是個直男就好了。羅恩搖搖頭，問道：「我無需被他們接受。至於情人，不勞您操心了。既然你這麼說，那電影應該怎麼改？」


  「呵呵，我擔心的可不是你。。」維納斯看了眼旁邊獃獃的蘿拉，微微一笑，道，「至於電影的事情，加入一些歌舞的情節吧。我等下會讓幾個大師幫忙改一下劇本，讓它更符合現在的審美。」


  羅恩點點頭，忽略了她沒用的廢話，繼續道：「好，劇本解決了，那麼場地呢？演員呢？聽說你有一個神殿歌舞團，而且裡面的演員都還不錯？按照我們的協議。。」


  「好吧好吧，我出就是了。」維納斯擺擺手，隨意地說道：「演員我會讓他們去的，場地的話，嗯，你的城堡就不錯，正真傳承久遠的公爵家族，算一個吧。其他場景的話，我帶你去小位面吧。上回你說的那個影城計劃不錯，我找人買了一個小位面，不怎麼大，先用著吧。」


  壕無人性，別人蓋橫店這樣的影城就是要一塊地，這位財大氣粗的神王直接買一個位面。。還嫌棄不怎麼大。。羅恩無語地點點頭，道：「好吧，那電影我就沒什麼問題了。第一部電影我會親自參與制作。」


  「嗯。。」維納斯懶洋洋地擺擺手，甩了一下頭髮，抿了口酒，道，「哎，羅恩，你除了工作以外，難道就沒什麼好說的嗎？」


  「啥？」羅恩被這突然的一句話搞的有些迷糊。


  「哎，我說，你來這裡，沒幾句話就開始聊工作，一點情趣都沒有，小蘿拉都不能說話了。」維納斯捻著自己的發梢，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說道。


  不和你聊工作，能聊什麼？這句話羅恩不敢說出口，嘆了口氣，扭頭看著蘿拉，道：「抱歉，蘿拉，不小心冷落你了，聽我們聊這個，很枯燥吧？」


  「沒事的，沒事的。。不會啦！」旁邊一直看著倆人聊天的蘿拉連忙擺手，道，「那個，我覺得看你和維納斯姐姐說話挺好玩的，雖然聽著不太懂，但是覺得好厲害。。好羨慕呢。。」


  「好啦！所以就說，不要光聊工作了，聊點其他的！」維納斯打斷了蘿拉的話，把話題拉了回來。


  好羨慕么？羅恩感受到了這句話下面的複雜，但是維納斯不想聊這個，嘆了一口氣，道：「好吧，那聊點其他的。話說，我剛剛就有一個問題，黃金盟約不是已經生效了嗎？為什麼凱爾晉陞儀式會有人想要破壞？」


  「這就是你的其他的？」維納斯扶住自己的額頭，有些痛苦地問道。


  「怎麼了？這已經不是工作了啊？」羅恩有些困惑地看著維納斯。


  「羅恩，你這樣真的會找不到情人的。」


  「。。真是謝謝你的操心了。還有，為什麼是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