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雨萱

  老鴇離開后，立馬有人從裡面出來接應，是個約莫十三歲扎著兩個花苞髻的小姑娘，圓圓的小臉，單眼皮，穿著一身翠綠映花裙。


  「我家小姐有請兩位公子」，說完領著便走過行廊，進了其中一間屋子。


  從進屋開始，屋內入眼可及處便掛滿了淡綠色曼簾，再往裡左邊擺著一把古琴一把圓椅，右邊是一方修習卧榻，卧榻中有小桌，擺著幾樣精緻的水果，水果旁有一琉璃香爐，冒著淡淡的煙氣，散出陣陣熏香。


  環視一周，牆上點綴著幾幅仕女圖，看工筆和題字，應都出自女子之手，風格太過娟秀細膩。


  這時內屋的門打開，從里走出一位著鵝黃霓裳衣的女子。


  柳葉眉，杏仁眼，瓜子臉，一身雪白的肌膚在綠色曼簾和鵝黃霓裳衣的映襯下，顯得更加透瑩，身量不高，腰身只需盈盈一握，梳了一個簡單的髮髻外加一隻碧玉簪，頗有林黛玉現世之感。


  楚玉收起摺扇，雙手作輯，「行動時若雨後流水，果然當得起雨萱二字，在下楚玉，有幸見過雨萱小姐」。


  雨萱被楚玉一句話逗的用帕掩嘴輕笑。


  紅炎汗顏，他早已詢問過楚玉從小的遭遇，照理講，小妮子這套又是打哪學的？


  「不知公子是要聽曲還是下棋？吟詩作畫談古論今也可以」，雨萱問。


  看來合歡樓四大清倌果然有幾把刷子，不然也不敢有底氣如此詢問，再看呼吸綿長輕盈，吐氣如蘭，行動輕巧如無骨，一看就是練家子，絕不如表面看上去如此柔弱。


  楚玉掩去探索的目光，「看這屋內擺設，雨萱小姐必是愛書畫擅古琴，書畫已見識過，不知今日在下是否還有幸飽一回耳聞」？

  雨萱再次被楚玉引的嬌笑連連，「公子謬讚，自當是可以的」。說完便轉身向古琴處走去坐下。


  「碧兒，去給兩位公子上些靈酒靈果」，雨萱吩咐那位侍女。


  修鍊者達到一定等級便不再食用普通五穀雜糧，普通五穀雜糧容易對身體產生雜質，不利於修習，高等級后一般都依靠丹藥果腹，實在有口腹之慾也都選擇帶有靈氣的食物，比如這靈果靈酒。


  合歡樓果然不一般，靈酒靈果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小店可以拿出手的東西。除了各大帝國幾大世家，還沒聽說哪家可以隨手拿來招呼客人的。


  楚玉面色不動，禁自和紅炎往另一邊卧榻處走去。


  紅炎坐下后直接向後卧去，肆無忌憚半躺，單手撐額，筆直的雙腿交叉，右手放於胯部，自成一股風流。


  楚玉心想：幸虧其他人不可識破他的真面目，不然真是妖孽！走哪哪爆場的妖孽！

  此時侍女將兩碟點心一盤靈果外加一壺靈酒奉上。


  楚玉坐下后示意不必伺候，他們自行斟酒即可。


  「不知公子今日想聽何曲？」雨萱問道。


  「自是聽雨萱小姐最為擅長的」，楚玉隨口回答。


  雨萱聽罷點了點頭，抬起雙手，十指在古琴上開始跳躍。


  一曲纏綿悱惻的靡靡之音傾瀉而出，這裡畢竟是青樓，就算再是清倌，擅長這種琴曲似乎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突然，曲風突變，柔弱無骨的十指變換指法，琴音也從軟音變得鏗鏘之氣，每一根琴弦每一個音調似乎都帶有武者的靈力波動。


  本在自斟自飲的楚玉看向紅炎，見對方喝酒的姿勢也微頓，向她看來，還挑了下眉，示意這雨萱有點意思，故意透露身懷有武，這是意欲為何。


  兩人不動神色，繼續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