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決裂
所有的別離都不是突然而至的,而是早有預謀。
喬深冬的傷口日漸癒合,我知道他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只是欺騙自己,也許他能永遠留下來,放棄那種喋血的日子。
「小喬。」我抓住他的手臂,近乎哀求的看著他說道:「我知道你的選擇肯定有你的道理,但是你得答應我,要活著。」
喬深冬知道不久之後會再次跟我見面,一開始並沒有多大的傷感。但是看到我這樣生死別離的樣子,忽然就想起他這些年過的日子。每次支撐他回來的信念,也就是見見我。
「阿軟。」他伸手抱住我,第一次跟我解釋關於他的去向問題,「我這次去的地方是美國,那是我出生的地方。我向你保證,下次見面的時候,我一定毫髮無傷。」
「我相信你。」我緊緊的抱住他,再也沒有任何言語。
喬深冬走的時候,吻了吻我的臉頰。
他跟cherry往機場走,坐在車上看著窗外。算來算去,他這一生停留時間最長的城市,竟然是北城。一年到頭總有那麼幾個月的時間,留在北城陪著阿軟,陪著他那個外表堅強內心脆弱的小姑娘。
cherry擦拭著自己的,「你要是能娶了阿軟多好。」
他們這樣的人根本不在乎什麼血緣關係,喬深冬跟蘇軟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個表親,算不得親近。
「不論我走哪條路,我餘生總會站在風口浪尖。」喬深冬托著下巴,望著車窗外面川流不息的車輛,平靜的說道:「所以我只會永永遠遠的看著她,看著她長大,嫁人,生子。」
一開始來到中國找到蘇軟的動機並不單純,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忘記了最初的利益,只剩下了一份單純的守護之心。
他比蕭清墨要更早的遇見阿軟,原本有機會成為她內心不可替代的愛人,可是他放棄了。蕭清墨對他之所以這麼忌憚,就是阿軟對他的感情太過深厚。
男女之間,愛情跟親情有時候不過是一線之隔的事情。
「那你看我怎麼樣?」cherry撫摸著尖銳的刀鋒,帶著一點憧憬,「我娶阿軟,一輩子跟她生活在一起。」
身邊有一個倔強幹凈的靈魂,那種日子一定很美妙。她會把這世界上最美的寶石獻給她,讓她做她的女神。
喬深冬無所謂的說道:「那你得先殺掉蕭清墨。」
cherry想到那個沉斂冷漠的男人,想了想,「那還是算了,我不是他的對手。」
喬深冬走後的日子,生活不急不緩的往前走。
徐文輝來找我的時候,我都覺得跟他上次相見好像多年前似的了。
原來當初認真喜歡的人,經過時間的敲打,再回首也不過會恍然發現。哦,都是過客。
我們坐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店裡,他知道我不喝咖啡,給我點了檸檬水。
「你真的嫁給了蕭先生。」徐文輝滿臉苦澀,「看來我當初跟你說的話,你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軟軟,你原先是個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你說那些照片嗎?」我沒動面前的檸檬水,早上出門前三哥剛剛跟我說,生理期快到了,不許我在外面亂吃東西。
徐文輝不知道為什麼,不過半年都沒見,為什麼我變了這麼多。從前的我沉默寡言,帶著生人勿進的冷漠。旁人的接近,都會讓心生抗拒。
而如今的我,雖然也對人愛答不理的樣子,但是看起來柔軟了一些。
「你不介意也沒事。」徐文輝並不想挑撥什麼。
我漫不經心的撥弄著杯子,「照片上的人是我。」
徐文輝眼中的情緒千迴百轉,那一瞬間心裡湧出許多話,最終說道:「這樣也好。」
「你找我不是為的敘舊吧。」我內心的不耐煩漸漸的湧現出來。
徐文輝苦笑,「軟軟,你從讀大學的時候就是這副脾氣。原先對我還有點例外,現在我也成了你心裡的路人。」
我一向脾氣不好,沒什麼耐心是真的。雖然有時候會克制一些,但是本性這個問題,很難改變。
我不吭氣了,等他說下文。
「徐家出事了,我需要你的幫助。」徐文輝終於不再跟我兜圈子,擺出了他的真實目的。
我匪夷所思的看著他,「徐文輝,你看我長得一張慈善臉嗎?」
到底是什麼心思驅使他在徐家出事的時候,來找我。
徐文輝握著拳頭:「軟軟,是蕭清墨搞的鬼。他為什麼這麼做,我猜你心裡清楚。」
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提醒自己在外人面前要注意儀態,微微一笑,「難道是因為吃你的醋?」
我家三哥雖然是個醋罈子,但是絕對沒有low到什麼人的醋都吃。
「他在外面的事情我從來不管,所以這事兒你也甭來問我。」我拿出一百塊錢按在桌上,「檸檬水的錢我自己出,謝謝你請我看這出鬧劇。」
也許是我的語氣太過刻薄,徐文輝怒氣沖沖的看著我說道:「蘇軟,不看僧面看佛面。徐清是你母親,你就忍心看著蕭清墨惡意對付徐家嗎?!」
「我有什麼不忍心的。」我字字句句發自肺腑的說道:「如果三哥真的能收購了徐家的新聞產業,那多好,我從此以後就在北城的報紙雜誌上看不到關於他的不好言論了。」
徐文輝一下子就聽出了我的言外之意,臉色微微一變,「你這是什麼意思?」
「當初各大新聞報道三哥悔婚、腳踏兩隻船的緋聞,你家旗下的新聞媒體可是首當其衝。」我冷冷一笑,「你當我真是養在籠中的金絲雀,什麼都不知道。我告訴你徐文輝,別說三哥今天打壓了一下個徐家,明天他就是斷了唐家我也無所謂。」
投桃報李這種事情我能做,但是以德報怨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再說,我欠徐清的早已還清,跟唐家也再無瓜葛。
別人對我造成的傷害,過去的是過去了。但是三哥心疼我,難道我還聖母瑪利亞的勸說他一切都過去了,讓他別追究了?我又不是犯賤!
「蘇軟,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徐文輝像只一困獸,眼中的疲態暴露了他內心的勞累。
我仔細的看了他一眼,衣裝依舊得體整潔,但顯然不是當季新款。徐文輝這個人沒什麼大本事,但是一直自詡走在時尚前端。他都沒來得及去掃貨,可見徐家狀況堪憂。
我沒回答他的問題,活該讓他撓心撓肺的想著。
出了門,風吹來的時候,我稍稍冷靜了一點。
自然是喜歡過的,要不然那會兒智商都下降了。但是喜歡這種事情很微妙,也許當年徐文輝做過的某件事情,說過的某句話讓我心動,一下子就跌入了那個漩渦。
仔細回想一下,卻有些模糊了。
這學期我的課多了不少,還讓我組織課外美術小組,校園繪畫比賽什麼的。貌似是上面下達的文件,要讓孩子們德智體美全面發展。
以前學校不重視這塊兒,學校都沒幾個美術老師。我這個「名校畢業」的,倒有了優勢。這才開學幾天,整天忙得寫報告,做活動。
剛剛是請假出來的,一回去辦公室的老師就說剛剛主任來找過我,我趕緊拿著之前寫好的活動策劃書去找她。
一進門張主任就跟我說,「你的調任報告已經下來了,你可以看一下。」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來之前有同事跟我說的事情,拿過來報告看了看。薪資水平不高,但是比榕城的要高一些,待遇福利也齊全,沒什麼可挑剔的。
年前從榕城來了一批學習的老師,雖然都是一個私立學校體系的,但是在北城教書肯定跟在榕城有一定區別的。
「張主任,那江老師呢?」大家都知道我跟江小魚關係好,我也沒藏著掖著。
張主任翻看著我寫好的策劃報告,態度平常的說道:「再過一陣子學習時間到了,就該調回榕城了。」
我捏著那份調任書,覺得有點沉。
「我知道你們關係好。」張主任抬頭看我,「小蘇你比小江走運,上頭下來重視培養孩子們課外愛好的報告,你的學歷又擺在那裡。說句不中聽的話,數學老師是主課老師,咱們學校有的是資歷深能力高的老師。江老師年紀輕,又沒什麼背景,要是把她留下不合適。」
她不說我也明白,資源福利就那麼多。我呢,一個美術老師不打緊。江小魚是數學老師,她要留下來,難免分走別人的蛋糕。
學校就是個龐大的背景體系,我們學校授課的老師,一來肯定有實力,二來背景也不差。
如果說江小魚差了那麼點背景,那我回去倒是能求三哥幫忙。本來這個現實的社會就是這樣,拉江小魚一把,往後的路就得靠她自己走了。
我從主任辦公室出去,正準備去找江小魚,沒想到就在辦公室門口遇上她了。
「小魚,我正有事兒要跟你說。」我喊住她。
近來我們的關係僵硬,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
江小魚看著的眼神帶著刺,她跟我走到僻靜的地方,一把奪過我手裡拿著的文件看了幾眼,啪的一聲摔在我臉上,「蘇軟,你就是這樣把我當朋友的?自己靠著蕭先生的背景留校,讓我一個人灰溜溜的滾回榕城。你得到了留任資格,差點跟蕭銘訂婚,還嫁給了蕭先生。現在手握一切最美好的東西,是不是覺得我特可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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