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替代品
沒想到的是,蕭清墨竟然沒理會我,轉身就走了。
我錯愕不已,他等了我一晚上,竟然就這樣走了?男人心海底針啊,真是怎麼都撈不起來。
滿心以為勝券在握的事情,卻不成想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難道我估計錯了,蕭清墨根本沒有一點喜歡我的意思?
「奶奶,蘇軟就在那兒!」
一回頭,唐靜雯帶著唐李氏來勢洶洶。
「怎麼回事?」唐李氏看了看我身後,又看著我問道。
我無辜的攤了攤手,「夜裡熱出來散散心,不知道怎麼驚動您了。」
唐靜雯目瞪口呆的看著我,「蘇軟,你剛剛明明在跟一個男人幽會!」
「是嗎?」我好以整暇的說道:「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唐李氏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呵斥道:「晚上一個人別亂跑,還有靜雯,你別無事生非!」
「奶奶!」唐靜雯氣得直跺腳。
我倒是樂得自在,優哉游哉的回去了。來的時候兩手空空,走的時候鮮花在手。
唐靜雯這個傻瓜也不想想,無論我今晚是不是在跟人幽會,唐李氏也絕對不能讓這個名聲傳出去的。唐家女兒只有我適齡待嫁,她怎麼可能讓我壞了名聲。
……
第二天一早接到電話,媽媽他們三個要回去了。
叔叔的病情已經穩定,就是靜等腎源了。臨走前我媽抱著我又哭了一通,張素芬這個老太太雖然彪悍不講理,倒是難得通透一次。
「我應下你的事情,記得了。」張素芬別彆扭扭的跟我講了幾句話。
北城飛長州不過兩個小時,她們登機之後,我站了好一會兒。看到天上有飛機飛過,留下一縷尾氣。
生命朝著不可逆轉的方向走去,我不可能真的順從唐李氏去聯姻,所以那五十萬的債務,就成了逃脫不了烏龜殼。
「誰是大傻蛋啊,你是大傻蛋……」
我接起電話,聽到電話那頭說:「您好,是蘇軟小姐嗎?」
「是。」
「您兩個月前投到我們雜誌社的『生活只有苟且』獲得了一等獎,獎金五萬,我們想……」
我沒繼續浪費那個電話費,直接掛斷了電話。
現在的詐騙手段真是層出不窮,居然還冒充雜誌社,我什麼時候投過……
額?生活只有苟且?
我恍然想起兩個月前還真的投過稿,那是一副水墨畫,挺陰暗的主題。看到一個雜誌社舉辦比賽,就把稿件發了過去。
算算時間還真是這個時候出結果,我忙不迭的打了過去。
一個小時之後,我坐在了《山水》雜誌社的會客廳。
這家雜誌社在紫金大廈獨佔一層,裝修風格典雅大方,工作人員待人十分和善。
「蘇小姐久等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走了進來,滿臉帶笑。
我站起來連忙說道:「沒等多久。」
「我叫王影,是《山水》主編。」王影遞給我一張名片,客氣的說道:「這次邀請你來,除了給你頒發獎金之外,還想問問你有沒有意願擔任我們雜誌社的美工。」
感覺天上掉餡兒餅了啊!
《山水》的主要刊登攝影內容跟繪畫作品,配以小字。我偶然買過一期,上面的內容很多都是名家出手的稿件。據不可靠消息,這家雜誌社背景雄厚,不圖盈利,只圖宣揚我祖國河山之美!
「如果我有這個榮幸的話,自然是沒有問題的。」我壓抑住內心的激動,矜持的說道。
王影是個乾脆利落的人,伸出手來說道:「那就歡迎小蘇加入《山水》。」
我握住對方的手,有一種踩在棉花上的虛浮感。
周一入職,薪資待遇當場就談好了。
我站在紫金大廈前面,大太陽曬得我恍恍惚惚紅紅火火,而我的賬戶里多了五萬的獎金。
打電話想約小喬吃去火鍋,沒想到打了兩次都打不通。
想了想,打開郵箱一看,果然多了一封郵件。
【阿軟,我有緊急任務出差了。你按時吃藥,萬事順心而為。留了一張卡在沙發墊子下面,密碼是你的生日。至於蕭清墨這個人,你要非常喜歡呢就睡了他。一般喜歡呢就談談戀愛。那個人雖然是個烏龜王八蛋,但是好歹皮相不錯。愛你的喬深冬留。】
你才按時吃藥!
我把郵件上的內容看了一遍又一遍,有點心酸。不知道這個傢伙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有時候回來身上還帶了傷疤。他給我的那些錢我從來不敢用,就怕他那天回來殘了,連個治病錢都沒有。
呸呸呸!我也是胡思亂想。
【軟軟,你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軟軟,現在方便見個面嗎?】
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一連給我發了幾條簡訊,我一看就知道是徐文輝。
我把他拉入了黑名單,自然是接不了他的電話。
手機鈴聲鍥而不捨的響起來,我裝作沒聽見。
「蘇軟!」一抬頭,徐文輝舉著手機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
我轉身就走,他衝上來拉住我,氣道:「你到底是鬧什麼脾氣?」
我注意到他脖子山掛著的那隻鉑金戒指,心裡冷笑,伸手撥弄了一下,笑盈盈的看著他問道:「你帶著我送給你的戒指,李子菲不介意嗎?」
「她一向善解人意,不像你總這麼無理取鬧。」徐文輝抓住我不肯放,「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我拗不過他,跟他去了附近的咖啡館。
「上次你被蕭清墨帶走之後,發生什麼事情了?」徐文輝盯著我問道。
我百無聊賴的說道:「你覺得呢?」
徐文輝的臉色變了變,估計在猜測什麼不好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他臉色凝重的說道:「軟軟,如果你真要跟蕭清墨在一起,一定會後悔的。」
「為什麼?」我看他不想在說假話,心裡有了幾分認真。
他猶豫半晌,拿出兩張照片遞給我。
照片上的人是蕭清墨,雨天拍攝的,不甚清晰,但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他穿著黑色的長褲,煙灰色的襯衫,懷裡抱著一個身材嬌小的姑娘,梁飛撐著傘小心翼翼的跟在身邊。
那姑娘穿著粉色的裙子,整個臉埋在他的懷裡,看清不長什麼樣子。
我看了一會兒,又看下一張。
是春天吧,不遠處滿地匍匐的迎春花,嫩黃的顏色甚是亮眼。
蕭清墨坐在草地上,有個女孩兒站在他的背後。
他扭頭過去,那個女孩兒吻住他的唇。
只有一個側影,但是透著時光寂靜,歲月悠長的美好。
「四年前蕭清墨獲得美國建築學會獎,名動一時。當初很多人都想一窺他的真面目,卻求不得一張照片。」徐文輝見我有所動容,立馬說道:「外人只知道他身家背景不同尋常,卻不知道他有個視若珍寶的戀人。」
「這些照片你怎麼會有?」我忍不住又看了幾眼。
徐文輝有些得意的說道:「我家在新聞界有些地位,蘇軟,你也看到了吧。當初多少人想挖出蕭清墨的私生活,只弄到兩張模糊不清的照片,還被蕭清墨追回了。」
「所以……」我笑了,「你想告訴我,我不可能代替這個女孩兒在蕭清墨心裡的地位,要我知難而退嗎?」
徐文輝連連點頭,一臉疼惜的看著我,「你就是個傻姑娘,看不清楚誰對你最好。」
「嗯,你對我挺好的。」我伸手扒拉著那兩張照片,看了一次又一次。
徐文輝順桿往上爬,抓住我的手深情款款的說道:「軟軟,我跟子菲是從小定下的婚約,這是沒辦法的。但是我對你的心是怎麼樣的,你最清楚。」
是啊,我清楚。所以傻逼兮兮的以為跟你在談戀愛,噓寒問暖,掏心掏肺的,結果被人罵臭小三的時候,才醒悟過來。
我抽回手,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文輝,我既然是被蕭清墨包養了,那我得到他的錢就好,還管他的心幹嘛?」
我也沒看徐文輝的臉色,起身就走,出門的時候拿出濕紙巾擦了擦手。
外面烈日炎炎,那兩張照片的影子在我心裡晃了晃。
蘇軟,你捫心自問,真的不在乎嗎?
我似乎明白過來,為什麼蕭清墨會對我另眼相待。因為那個女孩兒的身影跟我有幾分相像,但是我清楚那不可能是我。
四年前的那個時候,我還躺在醫院裡要死要活的,怎麼可能跟人風花雪月。
我在百度里輸入蕭清墨三個字,出來一個百科。
生於北城,長在海城。15歲赴美國濱州大學攻讀建築,18歲轉麻省理工學院攻讀建築工程。21歲麻省理工學院建築系畢業,同年入哈佛大學建築研究所深造。25歲榮華美國建築學會獎,名動一時。
我一口氣讀完,才知道自己遇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手機響了半天,我才反應過來
接起來是唐李氏打來的,頗為興奮的聲音,「對方終於答應會面了,晚上八點長安飯店。蘇軟,你馬上回來,我囑咐你一些事情。」
跟一個未曾謀面的男人相親,實在是沒有什麼值得興奮的。
我能做的,也就是儘力讓對方看不上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