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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戳穿鬼把戲

  高森林、徐開發這一回丟臉丟到家了,訂村規民約的村民大會開不成,還遭到郁鋒濤戲弄,臉紅到屁股上急匆匆從郁鋒濤一幫人身旁逃竄過去,哪敢去領會郁鋒濤的譏笑、諷刺、挖苦……


  隨後也進了祠堂,郁鋒濤倒要看看到底都是些什麼人到場參加這個所謂村規民約大會。


  不看不好笑,一看,郁鋒濤笑的牙崩。


  裡頭不到二十個人,他們一瞅郁鋒濤,如同大禍臨頭,一個個害怕的噤若寒蟬,蜷縮成一團,把頭埋進褲襠里,害怕被郁鋒濤看出他們嘴。這個時候,他們後悔啊,這開的是什麼村民大會吶,羊肉沒吃上,反倒惹得一身腥。


  本來沒打算說什麼,可是一看到這十幾個人惴惴不安小樣,郁鋒濤喉嚨發癢,忍不住譏笑起來:「各位,我——鋒濤來晚了,請你們詳細對我說說這村規民約都訂了些啥?」停頓一會,見沒人開口,郁鋒濤又忍不住嗆他們:「噢,是村幹部給你們每一個人發了一大筆封口費,你們心裡正偷樂著不對我說是吧,行,你們發你們的橫財,我——鋒濤不稀罕。」


  滿是縐紋的臉,被郁鋒濤這一記無形巴掌扇得如同一團麻布。


  村幹部的狼子野心被揭露后,鄉親醒悟,回頭想想上一回所訂的村規民約在郁鋒濤面前還不是一張廢紙,不是傻瓜不利欲熏心的人都不願意得罪郁鋒濤。


  夜十分靜謐。


  走出草寮,幾分寒冷的微風拂面,郁鋒濤瞬間精神一振,睏倦消失,凝神遙望茫茫蒼穹,鉛藍色天幕在幾顆特別耀眼星星點綴,像一盞盞天燈……


  星星又把郁鋒濤的心牽回到學校的美好時光,牽回到范卓學身邊學藝的如魚回大海般舒暢愜心日子,一時把村幹部坑害他的事拋到九霄雲外。


  第二天,把兩套墓碑運到盧水,沒有和往常一樣當天趕回鬧荒,郁鋒濤留在了盧水。


  母子二人相隔半個月才見一次,一個心掛家裡,一個迫切想獲悉城裡新鮮事,在一起就有說不完的話。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是一個感恩的婦女,哪怕只是人家一句暖心安慰的話,彭淑娟也一輩子銘記在心,不會自己日子火紅,從困境中走出就把恩人拋到腦後十萬八千里,不聞不問。


  母子倆聊著聊著,自然談到了彭花枝,彭淑娟問兒子她家裡情況的現在怎樣?


  搖搖頭,天庭緊蹙,郁鋒濤語氣低沉地說,還是和以前一樣吧。聽說彭花枝大兒子高伏錢前段日子出門給人燒炭,後來包頭逃跑,連工錢都沒了。


  紅潤臉上馬上露出內疚,彭淑娟嗓音哽咽:「鋒濤,仇,我們可以不報;恩,我們不能不報。當年溪邊洗衣服一幕,至今仍清晰留在我腦海里。那麼多個婦女,僅有你花枝姨挺身仗義,這個恩我們千萬不能忘。現在我們這日子好過了,要拉你花枝姨一把。你回去后,給你花枝姨送筆錢過去,表達阿媽一點心意。」


  「嗯。」郁鋒濤點下頭,傻乎乎冒出一句:「阿媽,做你兒子太划不來了。有仇,你又不讓報。老是叫我報恩,我天天跟在你身後報恩,還要報恩到猴年馬月啊!」


  「呵呵呵呵」彭淑娟開心的心裡樂開花:「誰叫你是我兒子呢,我兒子不幫我報恩,誰幫我報恩喲——」


  做人子女就是這般無奈。郁鋒濤心底裡頭無奈地感嘆一聲。


  ——白駒過隙。


  在盧水五天,郁鋒濤感覺昨天一樣。


  帶著母親心愿回到鬧荒,雙腳踏在村口土地瞬間,郁鋒濤毅然做出一個決定。從窮困潦倒坑爬出來,郁鋒濤比任何人最懂得窮人家家庭最需要的是什麼?

  沒有回村,郁鋒濤直奔獨松山。


  優哉游哉在盧水店鋪住了五天,郁鋒濤根本不知道在他不在村裡五天里,又出事了:村委會發了一份鄔台鄉政府的書面通知,說是從下個月起,全鄉各個村進行封山育林五年,任何個人和單位不得擅自毀壞山上自然生態,當然也包括石頭在內。


  《通知》是徐開發、高大發、高阿大三個人親自送到獨松山。


  趁著郁鋒濤不在機會,那天徐開發可耀武揚威了,他一到獨松山開口即要山上開採石頭的人立刻停工,否則當場沒收工具。但是如今郁鋒濤手下的人不是昔日村幹部一句話就嚇得尿褲子的人,高聖石、吉景生義憤下帶領眾人圍攻,聲言要把徐開發、高大發、高阿大三人的雙腳留在獨松山,他們這才嚇得逃回村裡。


  別人不知道,郁鋒濤能不知道高森林和田虎的狼狽為奸嗎?

  接過他表哥的《通知》,瞄一眼,郁鋒濤冷笑道:「還真把我我——鋒濤當作三歲小孩子,跟我來這一套小孩玩玻璃球把戲,吃飽撐著。」又聽了表哥的講述,郁鋒濤氣得咬牙大罵:「好你個徐開發,仗著對我阿媽有恩,徹頭徹尾成了高森林的走狗。」


  「鋒濤,你說這事咋辦?」彭海疆很擔心。


  想了一會兒,腦門一閃,郁鋒濤有了主意,小聲對錶哥如此如此一番,他要給點顏色叫徐開發看看。


  晚飯後趁著天還亮,郁鋒濤帶上七、八個彪形大漢,氣勢兇猛如土匪下山,直搗高大髮屋里。


  鄉親們一見郁鋒濤這個陣式,曉得有好戲看,隨尾而去。


  正在吃飯,聽到門口傳進郁鋒濤嗓音,高大發、鮑金香夫妻心虛,早嚇得嘴裡的飯全噎在喉管,面色走掉,慌忙扔下飯碗,趕出來。


  仇人相見,怒火心燒。一瞅高大發,不容他開口,郁鋒濤藐視地把手上《通知》用口水一沾,羞辱地貼在他臉上:


  「高大發,你去告訴高森林、田虎那兩個狗雜種,別在我——鋒濤面前玩這種小孩子玩彈玻璃球的小把戲。有本事,叫田虎那個狗娘養的東西下個紅頭文件,蓋上鄉政府公章。」


  「當著眾多鄉親面前,我警告你——高大發:下次,再敢趁我不在,跑到我石雕廠去搗亂,那你就別怪我——鋒濤不講鄉親之情,我一刀剁了你的狗腿,砍斷你的雙手。」


  「你——高大發心裡應該比誰都明白,你這個村民副主任是用什麼齷齪、卑鄙、骯髒手段當上。」


  「鄉親們,你們知道高大發這個村民副主任是……」


  「鋒濤,我家大發再不敢了,你,你,你不能說啊,求你了,求你了。」郁鋒濤未來得及把他們夫婦骯髒醜事說出口,鮑金香已臉紅到屁股,心頭恐懼惴惴不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


  一旁的高大發臉色蒼白,冷汗洗臉,雙腿哆嗦,往日威風掃地。郁鋒濤真要把他們夫婦醜事搗出,他們夫妻不但身敗名裂,而且連他這個副主任恐怕也當不成,還想今後一統鬧荒村,做夢吧。趁老婆給郁然濤下跪,高大發偷偷朝郁鋒濤拚命使眼神,哀憐地一個勁頭直搖頭。


  在郁鋒濤冒火眼睛直逼下,高大發心被恐懼擠壓著一陣絞痛:「鋒濤,你聽我說,你聽我說,那全是高森林那個狗雜種逼我趁你不在時,跑到你的石雕廠去威嚇大家。」——到了這個關頭,高大發明白不把責任推到高森林頭上,他今晚上是過不了這個關。


  ——對高大發這樣高水平村幹部,郁鋒濤也是無奈何,不用重炮轟他,他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目的已經達到,郁鋒濤放過高大發一馬:「高大發,你給我聽好了,看在你老婆當著鄉親面前下跪求情,饒你一回。下次膽敢再害我,你撞牆去死吧。」


  「嗯,嗯,嗯。」高大發這個高水平,擋不住郁鋒濤氣凌霄漢的威懾,搖尾乞憐。


  高大發雙腿還在哆嗦,郁鋒濤咄咄逼人帶著眾人揚長而去。


  不到一頓飯工夫,高大發嚇得尿褲子的事一下傳到徐開發耳朵,同樣嚇得徐開發心碎膽裂。徐開發心頭更明白,郁鋒濤沒有找他算帳,全是因為還給他這個恩人留三分情義,否則,郁鋒濤找的人第一個定然是他,不會是高大發。


  在權勢與正義之間,在恩人與郁鋒濤之間,他必須慎重、理智作出權衡。想要魚和熊掌一舉兩得,他徐開發不會有那麼大本事。水能載舟,也能覆舟。徐開發更不能忘了自己的村民主任是如何重新當選上?要說恩人,他僅僅是彭淑娟的恩人而已,而彭淑娟兒子——郁鋒濤則是他徐開發眼前的大恩人。


  畢竟不是厚道手段。躺在床上的徐開發不想還好,越想越害怕,心頭恐懼大叫:我的媽,這小傢伙是個人精,這麼嚴密事都瞞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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