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章 重新安葬前女友
短短兩天時間,那些鬧事的老頭、老太婆一個個畏首畏尾回到了鬧荒,但是又被極度恐懼籠罩,天天祈禱郁鋒濤能改變心衷,不再重新安葬李秋玉。
當那些老頭子、老太婆們在祈禱中度日子時,郁鋒濤終於將李秋玉的墳墓建造完畢。
李秋玉的墳墓堪稱是盧水縣有史以來最有氣勢一座墳墓,每一道工藝都是郁鋒濤親手精雕細刻,光光一米六高,八十六厘米寬墓碑足以叫人驚嘆不已:墓碑右邊是棵青松,上半部是李秋玉雕象。李秋玉依靠在青松上,懷裡抱著一個嬰兒,眼光如此慈祥,一張燦爛笑臉充滿著母愛,一切都是那樣栩栩如生,宛若生活中李秋玉。頂端是一隻剛剛飛落鳳凰,鳳凰注目遙望貧窮、落後、愚昧、無知村子。李秋玉雕像下邊刻有「烈女李秋玉之墓」七個醒目大字,叫人一瞧,李秋玉的慘死會立即浮現在人眼前,叫人不禁潸然淚下……
建造這麼好一座墳墓,郁鋒濤另有一個目的,要利用李秋玉之墓把墓碑名聲打出去。要不然,外界沒人能曉得在鬧荒這麼一個偏僻窮山溝還有他郁鋒濤這麼一個能工巧匠,居然會一手精湛打墓碑手藝,更不要說是雕刻。
清明節這天清晨,細雨綿綿,似乎是特意寄託生者對逝者的一種無限哀思吧。
七點鐘的時候,郁鋒濤先頭五人抬著一付嶄新棺材已經到了李秋玉墓地。
棺材一停下,吉景生拔腿即逃。
「景生,你要去哪裡?」郁鋒濤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吉景生。
頭皮發麻,心頭髮怵,吉景生戰戰兢兢:「鋒濤,我,我……」
這個吉景生要說打架,他獨身一人面對上百個人都不畏懼不害怕,但是他天生害怕死人,一見到死人即心頭髮怵,兩腿發軟,冷汗直冒,一連幾個夜晚做噩夢。他昨天求過郁鋒濤,今天不來。結果被郁鋒濤臭罵了一頓,警告他:不去可以,從今往後不要再出現在他郁鋒濤面前了。
陰沉著一張臉,郁鋒濤顯得非常氣憤,瞪著吉景生,喝道:「景生,你還是個男子漢大丈夫不?你可要想好了,你這一腳要是果真敢邁出秋玉這個墓地,可要掂量掂量我昨晚對你說的話,我說到做到。留下,那你馬上去把墓口的石頭撬開。」
哪敢違背郁鋒濤的話,吉景生全身哆嗦,額頭冒著豆大冷汗,硬著頭皮去拿鋼釺,雙手發抖的厲害,幾次鋼釺掉到地上。挪到墓口,吉景生怎樣使勁都無法舉起鋼釺。
見狀。高聖石奔過去,一把奪過吉景生手中鋼釺,邊嘲笑道:「景生呀景生,你丟人丟到家了吧,堂堂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原來是一個孬種,我再沒法看得起你喲。」說話當兒,高聖石已經三下五除二,把封在墓口的石頭撬掉。
其他人不知是有所顧忌呢,還是跟吉景生一樣害怕,最後是高聖石與郁鋒濤一道,才把安放李秋玉的木箱子拉出墓洞。
一見木箱,吉景生早嚇得骨頭酥了,整個人癱在地上動蕩不得,臉色蒼白的和死人一樣。
看到如此一個隨隨便便釘成的木箱,郁鋒濤早已心酸的兩眼模糊,看不見清東西,最後是高聖石把木箱拆掉。
「啊——」「鋒濤,秋玉還活著。」高聖石拆掉木箱,一看,躺在地上的李秋玉整個身子好好的,眼睛還睜的,一聲驚叫,不由往後倒退三步。
乍聽之下,郁鋒濤一個箭步撲過去,二話不說,抱起李秋玉屍體。手一觸到李秋玉臉上,一股冰冷穿透郁鋒濤心頭,郁鋒濤一下子去掉心底裡頭一切僥倖和幻想:被人草草葬在這荒野差不多一年的李玉秋,不會死而復生。但是能夠在這麼長時間后,目睹李秋玉芳容,親自摟抱李秋玉身子,雖然只是一具屍體,郁鋒濤已經感到無比欣慰
躲著遠遠的一夥老頭子、老太婆們,一聽高聖石叫聲,這時候全圍過去看熱鬧。
奇怪的是,就在郁鋒濤抱起李秋玉一瞬間,天突然放晴。原本一團陰森,沒一點氣息的墓地,在初春陽光照耀下,紫氣騰騰,生機勃勃。
比這更奇怪的是,已經死了差不多一年的李秋玉,屍體卻是意外的跟活人一樣,一點沒腐爛。原本僵硬的跟一截木頭一樣屍體,這會兒一經郁鋒濤雙手一抱,一下子變得柔軟,臉色同樣是不再如此蒼白嚇人。當郁鋒濤輕輕把李秋玉雙眼合上后,她臉上叫人不敢相信呈現出幸福笑意,雙眼再沒有睜開。
看到這一切,大家簡直不敢相信,一個個驚得不知所措,舌頭伸出大半截縮不回去,困惑眼睛死死盯在李秋玉屍體上,愣在那兒大半天緩不過神,因為在郁鋒濤摟抱下的李秋玉屍體,叫人左看右看就是活活一個大活人,只不過是在郁鋒濤懷裡安詳睡了。——李秋玉死的時候,她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任憑誰都無法將她合上,這便是人們平常所說的死不瞑目吧。
緩過神的老頭子、老太婆們,此時此刻,心頭震撼,淚眼婆娑。何曾想到,郁鋒濤會是這樣一個鐵骨錚錚,柔情萬丈,義薄雲天的後生。像這樣的人,他們是頭一遭所見吶!
可惜今天這樣催人淚下,叫人難於忘懷的情景,李大頭、羅英桂夫妻無緣見到,對他們這對做父母的實在是天大遺憾,也許這是蒼天對他們的嚴厲懲罰吧。
昨天,郁鋒濤特意跑到李大頭屋裡,嚴厲警告過他們夫婦,絕對不允許他們今天給大女兒送葬,否則,休要怪他郁鋒濤給他們黑臉。因為他們這樣心如蛇蠍,斷送女兒一生幸福,逼女兒自殺之徒,根本不配做李秋玉這樣一個對愛情忠貞不渝烈性女子的父母親。要是還有一點良心,大女兒既然已經死了,做父母親的哪能連一付棺材也不給大女兒呢?不是他郁鋒濤跟他們一樣沒人性,蒼天有眼的話,照樣不會允許他們參加大兒女的第二次安葬。
「鋒濤,不早了,要不然會誤了時辰。」高聖石看看時候不早了,見郁鋒濤仍然痴痴摟抱著李秋玉屍體,忙提醒一句。
經高聖石一提醒,郁鋒濤這才醒悟過來,對著大家,哽咽說道:「你們大家先迴避一下,我給秋玉換一下衣服。」
——郁鋒濤始料不及,李秋玉的屍體還會是好好的,一點不腐爛。他當時買衣服時,只是想把衣服放在李秋玉屍骸邊,不過是他一番心意,不曾想到,居然能夠給死後差不多一年的李秋玉重新穿上新衣服,實乃天意吶!
「景生,快過來幫我把秋玉放進棺材里。」給李秋玉屍體換上新衣服后,郁鋒濤喊了一聲吉景生。
「好!好!好!」吉景生不知為什麼,沒有先前的害怕了,這會兒判若兩人,身子不哆嗦,雙腳跟鐵打似的,一點不發抖,額頭不冒冷汗了。一聽到郁鋒濤叫聲,三步並作兩步奔上去,幫著郁鋒濤把李秋玉屍體放進棺材內。
蓋上棺材,郁鋒濤親自和吉景生、高聖石、李前量抬著棺材,往鬧荒走去。任憑誰勸說,郁鋒濤死不肯放下。
從八角山到西松山,那是要經過鬧荒村西頭,否則的話,要繞過一座大山,多走一半路程。
郁鋒濤並沒有瘋狂到喪失理智,而是顧及到鄉親們的感受、忌諱、恐懼、不安,選擇繞山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