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問出真相當二百五
罵高阿大是個跑腿奴,半點不委屈他。高森林話音沒有消失,他呼呼呼朝門外竄去,比猴子跑的還要快。
高阿大一出去,屋裡便是一陣死靜,大家臉色都很難看,掩蓋不住內心的焦慮,邊想著各自心事,邊等著吉大慶到來。
雖然前次高森林說過,好,壞,橫,豎,都不怪他徐五金,但是徐五金一聽這事,臉色立馬跑掉,心頭忐忑不安。這個時候,徐五金懊悔得只想把自己的嘴巴撕爛,誰叫他管不住自己嘴巴。
在一旁的徐開發與徐五金剛好相反,他心裡賊高興,正眯著眼睛暗笑高森林,高森林吶高森林,光對人發火能起什麼用?把吉大慶叫來,他說了,你又能怎樣?水都流走了,你還能把它捧回來?這一回事情鬧大了,被郁鋒濤嘲笑是小事,虧了那麼一大筆錢,你拿什麼還呀你,田虎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人會替你扛著,你做白日夢吧。秋收馬上要結束,挖公路的事又擺在案上,你想推也推不掉。
半個鐘頭過去了,仍不見吉大慶來,連高阿大也是從人間蒸發一般,鬼影子沒見著。
急的胸口如同辣椒搓過,高森林又破口大罵:「他媽的,死到哪兒去了,人都叫沒掉——」
出師不利。
吉大慶吃吧晚飯,就跑到郁鋒濤屋裡去了。
等到高阿大問明清情況,趕到郁鋒濤房子,看到大門關著,推了幾下推不開,裡頭傳出陣陣歡聲笑語……
舉手剛要敲門,高阿大又害怕了,萬一惹火了郁鋒濤,拿著那把雪亮雪亮的篾刀趕出來,朝他劈頭蓋臉一陣亂砍,天吶,他不敢想像下去,他可是單獨一個人吶!
在門口彷徨,高阿大眼前則浮現高森林瞪著滾圓滾圓眼睛,坐在那兒著急等著他把吉大慶叫回去。要是叫不回吉大慶,就這樣回去,他高阿大的頭沒有那麼大,死定了。
眼看都有半個鐘頭了吧,心一狠,高阿大隻好硬著頭皮敲響門。
不一會兒,門開了,開門的是高聖石,高聖石一見是他高阿大,不敢讓他進,問他什麼事?「找吉大慶。」少了高森林在身邊壯膽,高阿大連說話都不敢大聲。「你等一下,我去幫你叫一聲。」高聖石又把大門關上,往裡邊走。
高森林叫他到村委會去,還能是好事嗎?吉大慶心慌,把眼睛投向郁鋒濤,小聲向他討主意:去,還是不去?
深邃的睿智眼睛射出一束不屑,郁鋒濤壓低聲音詭秘兮兮對吉大慶說,高森林要麼是為辦石板材廠的事,要麼是為挖公路的事,其它的都不是事,吉大慶只管放心的去。又如此如此,郁鋒濤走到吉大慶身邊對他耳語了一番。
有了郁鋒濤面授機宜,心中有數不再驚慌,吉大慶大膽的走出大門,跟在高阿大身後,優哉游哉朝村委會走去。
這個時候,高森林正等著不耐煩,心火要爆炸了,正要叫高大發再去找。
「不用去了,我回來了。」高阿大上氣不接下去,他剛才是擔心高森林等急了,后跑步回去。
「人呢?」見只是高阿大獨個兒,高森林火得蹦起。
「在後頭。」高阿大同樣不忘在大家面前表明這一趟功勞:「那個那死老頭飯碗一扔就跑到鋒濤屋裡去了,問他老婆,那死老太婆死不肯說,後來我騙她說,找他老公商量件事,要是立功了,他們兒子當中一個可以當村幹部,她才肯說。等到我跑到鋒濤房子,大門又關著,敲了半天門,裡頭的人就是不開。我火起,大門被我重重踹了幾腳,鋒濤這才叫人開門……」
未等高阿大吹噓完,吉大慶到了,他才把話吞回去。
開門見山,吉大慶一開口,即來一句:「喲,原來大家這是要開批鬥會吶!有什麼話要問,快問吧,我還要回去聽鋒濤講大城市的故事呢。」
「急什麼急。不就是大城市那麼點爛事嗎,有什麼好聽。要聽,等我稻穀割完了,坐下來我給你講個十天十夜。」惱火中,一聽吉大慶這話,高森林更惱火了,如芒在背。叫高阿大搬了條凳子給吉大慶坐下后,高森林對吉大慶說:「既然你要趕回去大城市的爛事,我把話直接說了,聽說郁鋒濤要搞石——石——石什麼的,有這回事嗎?」
「沒有啊!」吉大慶玩世不恭地聳了一下身子,故作驚訝瞪大眼睛。
「沒有?大慶,在村幹部面前說話要放老實,要不然對你不客氣。」高森林擺出了官恫嚇吉大慶。以往村民有什麼事,被他一嚇,到頭來是什麼全說了。
「真的沒有。」吉大慶把一個頭搖的跟貨郎鼓似的。
「鋒濤以前不是說要辦個石板材廠嗎?」高森林因為說不出郁鋒濤到底要辦什麼工廠,拿吉大慶沒轍了,不得己來點露骨的。
「鋒濤要辦石板材廠?」吉大慶好笑兩聲,立起:「書記,你說,鋒濤那麼聰明的人,他會辦石板材廠嗎,哈哈哈……」
吉大慶這話,比當眾掌了高森林一巴掌要難受三分,這不是變相嘲笑他是笨蛋、草包嗎?
「吉大慶,你不要開口閉口是鋒濤聰明。」高森林七分惱火,巴掌拍著辦公桌,叫道,「鋒濤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你這樣幫他說好話,你眼裡還有我們村幹部嗎?」
「好處多的呢!」有郁鋒濤密授機宜,吉大慶才不會被高森林嚇破膽子:「人家鋒濤是干大事的人。我幾個兒子跟著他,好日子在後頭呢,你能幫我兒子們日子火紅起來嗎,書記大人?」「哪像你們一樣,石板材廠人家辦辦辦的,都不辦了,你們還把人家撿來辦。」
「——你。」高森林要氣炸肝膽。
「問完了吧?問完了,我要回去聽鋒濤講大城市的故事,學著聰明喲。」說的,吉大慶站起來即要離開而去。
見吉大慶要走,高森林急了:「坐下。我問你的事,你還沒有回答我。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故意套你的話,看看你對村幹部說話老實不老實。鋒濤這次從福州回來,是不是帶了一頭很小的石獅回來,那頭石獅能賣個十幾萬錢是不是?」
「是啊!」吉大慶故作大吃一驚,慌忙又坐下:「鋒濤帶回一頭小石獅是真。可是沒有書記你說的能賣個十幾萬塊錢。人家鋒濤說,只能賣個七、八萬塊錢。看來,那天晚上在鋒濤大門外偷聽話的狗東西是在吹牛皮。」
「什麼,什麼,什麼?」高阿大瞪著一對牛眼,不相信地大叫,「你們知道有人偷聽你們的話,你們還敢說的那麼大聲?」
「哈哈哈……」吉大慶爽快地大笑起來:「又不是秘密,又不是偷雞摸狗,有什麼不敢大聲說。既然你們全曉得了,我直說了吧:鋒濤這兩年來,一直在福州一所大學里跟一個石雕家學石雕。明年,他要回鬧荒辦個石雕廠。這下,你們聽明白了吧。」「哈哈哈,鋒濤說了,鬧荒公路不通,又沒有電,只有笨蛋連升三級的大草包,才會去辦石板材廠!」
「這下全完了。」
村幹部們恐懼一聲大叫,一個個面色跑掉,骨頭全軟了。
半個鐘頭后,徐開發第一個從恐懼中清醒過來,卻早已不見了吉大慶。按照他徐開發心思,他根本不想辦什麼石板材廠,但是他不想反對,一旦反對的話,高森林認為他是故意跟其做對。
看到一個個像死豬一頭,徐開發火冒三丈,破口大罵一聲:「你們還愣得幹什麼,還不趕快想辦法補救。有事的時候,一個個跟豬一樣。沒事的時候,一個個全是土匪、強盜。」
這是在發泄心頭憤怒,徐開發是在罵高森林。他高森林一手遮天,卻要大家跟著倒霉。
經徐開發這麼一大喝,嚇呆的人才驚醒。
「嘭——」高森林一拳打在辦公桌上,漲紅著臉如同是染缸里撈出來一樣,破口大罵:「我肏他媽的,郁鋒濤這個狗母生的野種,為了騙我們上當,當初在村裡散布謠言,說什麼要辦石板材廠。等我們把機器買回了,才說是辦什麼石雕廠。我們找他算帳去。」
「算帳?你以為是平常吃飯呀——」徐開發不硬不軟地諷刺、挖苦、奚落高森林一句,「鋒濤又不是豆腐做的。要去,你們去,我不會去。」
已經走到門口的高森林,聽到徐開發的話,又退回到位置上,沮喪著說:「不去找他算帳,那你說,我們怎麼辦?」
苦著臉,想了大半天,徐開發照樣是榨不出肚子里的一點墨水。在村幹部中,徐開發算是最有頭腦的一個了,現在連他都束手無策,那麼,更別說是其他人了。無奈下,徐開發又不想在別人面前顯得無能窩囊,不痛不癢敷衍一下:「當然是要找他算帳。問題是,我們大家要先想好用什麼手段才行。這樣匆匆忙忙的去,不消人家半句話,把我們大家頂著回答不上來。」
「快,快,快。」掄起手,高森林指著每一個人,大聲吆喝:「你們全給我使勁的想,想不出辦法,今晚上誰也別回家摟著老婆睡了,死也要給我死在這裡。」
72 違反村規民約
不說村幹部們焦頭爛額,個個急得要撞牆。
卻說出了村委會大門,吉大慶這個老頭像是一口氣灌進了一壇百年老酒,一路上樂顛樂顛,哼起了快樂小調,他感到自己越活越有滋味了。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風水輪流轉呀!
做美夢一樣,在高森林面前,他吉大慶敢於挺起胸膛,站直腰桿,理直氣壯狠說——不,還把他們痛罵了一頓。
也樂的太離譜了吧,離郁鋒濤房子尚有十來米,吉大慶即叫嚷起來:「鋒濤,快開門,快開門……」
屋裡的人頓時一陣緊張,誤以為發生了不測,吉景生打衝鋒朝大門衝過去,真是一對活寶父子,門未打開,他即大罵:「哪個王八蛋敢打你,我宰了他。」
門一開,吉大慶顧不了兒子,闖進去,直奔郁鋒濤跟前,樂不可支,滑稽的又是作揖又是大誇:「鋒濤,今晚起,你是我的活祖宗!活一輩子了,只有今晚上我才當了一回真正有骨氣有尊嚴男人。」
完全是另一回事,吉大慶把大家搞懵了。
想著什麼,高聖石笑哈哈話中有話地說:「大慶伯,看你這麼高興,肯定是森林請你去吃豬腳了吧?」
「吃豬腳,那算什麼高興事喲。」吉大慶腰板一挺,看著高聖石,喜不自禁:「鋒濤下次回來一干起,往後豬腳有的是,還怕沒有吃的嗎?我呀,我現在都想跟鋒濤學文化闖世界了,你們年輕人還不下點功夫學,不要後悔的回家在你們阿媽面前哭鼻子。」
說到這裡,吉大慶賣起關子,停下。
在龔幫裕、李偉大輪番催促下,吉大慶眉毛一張揚,繪聲繪色把事情說書一樣講述一遍。講到罵村幹部,吉大慶喜得手舞足蹈,戲台上唱大戲的小丑一樣。「鋒濤,那天晚上,還真的有人偷聽我們說話。你不吹牛,可人家幫你吹了,說那頭小石獅能賣十幾萬塊錢!」吉大慶眼睛眯成一條線,朝郁鋒濤一豎大拇指。
「肯定是村幹部那一夥婊崽偷聽我們的話。」吉景生氣得大罵。
郁鋒濤搖遙頭,說:「不是村幹部,是活莊稼那個死老貨。」要不是活莊稼出現在他田裡抓泥鰍,郁鋒濤不會想到他頭上。
別人聽吉大慶說罵了村幹部,感到很解恨,但是郁鋒濤不這樣看,他覺得現在連吉大慶這樣一個老實巴交老人,竟然敢當面罵村幹部,是一個奇迹,是正能量。這事要是放在以往,村幹部一跺腳,吉大慶會嚇得屁滾尿流。
只要鄉親們膽子大了,敢反抗村幹部了,無疑是對他郁鋒濤在鬧荒事業的間接支持。不怕他一個人,全村人全鬧起,恐怕高森林的頭沒那麼大。當下,郁鋒濤心下里明白的很,高森林陷進了泥坑,拔不出來,是不會放過他。
雖然沒有諸葛亮的神機妙算,但是郁鋒濤還是摸透了高森林的心思,因為想不出辦法收拾他郁鋒濤,高森林第二天又上了一趟鄔台,去找田虎。
別人不知道,高森林最明白不過,被郁鋒濤當眾扇耳光,田虎時刻懷恨在心,每天都在尋機報復郁鋒濤。只要他高森林把郁鋒濤在村裡散布謠言,引他們上當辦石板材廠這件情事,對田虎說了,田虎不會不替他出主意收拾郁鋒濤。
哪料,田虎不是一個笨蛋,對高森林辦石板材廠這樁事,他恨不能脫個乾乾淨淨,固然對高森林非常惱火,當即拉下面孔,斥責高森林:「鄉政府支持你們村發展企業,發展經濟。在財政如此困難情況下,還擠出兩萬塊錢給你們,沒想到你現在搞成這個樣子。你要我如何向其他幹部說?」「那麼一點小事情都拿不下來,你這麼多年的村書記白當了是不是?一個小小村民,狗大包天,竟敢散布謠言惑眾,這是犯法,你懂不懂?快回去,把挖公路的事,給我搞定。沒事的時候,不要老往鄉里跑。」
遭到一頓喝斥,高森林氣得鼻孔出血,暗暗大罵田虎不是人。有好處時,給你出主意,惹上事,全扣在你一個頭上,把自己脫得乾乾淨淨。
悶悶不樂走在回鬧荒路上,雙腿酸軟的像泡在水裡油條,高森林差點要癱在路上走不動。
直到到了村口,望見郁鋒濤家房子,高森林突然耳邊回蕩田虎的話:「一個小小村民,狗大包天,竟敢散布謠言惑眾,這是犯法,你懂不懂?」——這不是田虎教他以「散布謠言惑眾」治郁鋒濤的罪嗎?哈哈哈,郁鋒濤,你這回完蛋了。高森林張望郁鋒濤的房子大笑,胸中對田虎的忿恨全沒了,是啊,人家當官的,怎麼會什麼事情都跟他說的那麼明白。
天突然起了變化,晚上的時候,下了毛毛細雨。
六點多鐘,高森林帶一夥村幹部,闖進郁鋒濤屋裡興師問罪。
有大家在場,高阿大膽子大了,往郁鋒濤一幫人面前一站,掄起手一揮,指著二十多個人,大喝一聲:「通通給我滾出去。」
這個氣呀,郁鋒濤忍不住了,一個箭步奔到高阿大面前,二話不說,對準高阿大的臉,「啪——」狠狠的一巴掌干過去。高阿大被打得暈頭轉向,沒有容他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郁鋒濤一指直戳他腦門,厲聲大罵:「狗雜種,這是我——鋒濤的家,不是你們村委會。狗膽包天跑到我家來撒野,天下大亂,沒人管了是不是?」
「你,你,你敢打人——」高阿大被郁鋒濤的話罵醒,捂著臉,驚恐大叫。
「對,打的就是你這條狗。」郁鋒濤眼睛冒火,頭頂浩氣衝天:「全給我滾出去。不滾出去是吧,那就別怪我——鋒濤野蠻!」「聖石,把你那把做木斧頭給我拿來。」
「鋒濤,你別亂來。」高森林害怕了,聲音顫抖:「我們今晚上來,只找你一個人,你把其他人叫出去。」
郁鋒濤說:「我這屋裡的全是老實守法的平民百姓,不是國家機密的事,你直管說。是國家機密的,我沒資格聽。」
高大發說:「你違法犯罪,我們要你老實坦白。」
郁鋒濤說:「哈哈哈。違法犯罪?好啊,你們說我違了哪條法,犯了哪條罪?」
高森林說:「你收購那麼多芒花、竹藤,違反村規民約。你散布謠言,這是犯罪。」
郁鋒濤說:「高森林,別拿權力嚇人。全村人中,唯一我——鋒濤沒有違反村規民約上山去割芒花、竹藤。你說清楚了,村規民約中,哪一條說不許收購芒花、竹藤?找不出來,我到法院告你誣告陷害守法村民!」
高森林說:「這,這,這……」
郁鋒濤說:「你說我散布謠言,說,我散布了什麼謠言?」
高森林說:「你說你要辦石板材廠,現在卻不辦了,這不是散布謠言嗎?」
郁鋒濤說:「哈哈哈,高森林,你是豬呢,還是幼稚的三歲小孩要,這算哪門子的謠言?我什麼時候對你們說過我要辦石板材廠了,你是哪邊耳朵聽到,或是哪個人對你說的?神明在天。是別人對你說的,你去把他找來當面對質,我——鋒濤到底有沒有說過這話?難道村裡鬧開,說我強姦了你媽,殺了老婆,你也信?」
高森林說:「鋒濤,你不要亂說。」
郁鋒濤說:「大家做個證,我剛才有亂說嗎?我這是在舉例,給我們的書記大人擺道理是不是?」
高森林說:「你,你,你……」
郁鋒濤說:「換句話說,假如我有說過要辦石板材廠,現在不辦了,只能說青年人說話不踏實,愛說大話,愛吹牛;二來呢,是因為被你們搶先了,我放棄。你們大家說說,我這算是哪門子的散布謠言呀——」
吉景生說:「就是。只有笨豬才會去辦石板材廠。」
李椰畢說:「笨豬?那是比笨豬還二百五。」
「哈哈哈」在場的人,除了一夥村幹部笑不出來外,其餘的人笑得滾出淚珠。
「笑什麼笑。」高森林惱羞成怒,大喝一聲:「我辦成給你們看。鬧荒還沒有我高某人辦不成的事。」
「哈哈哈……」郁鋒濤噴飯大笑,牙齒快要保不往了:「高森林,我們的高書記,你別罵了。我們大家相信你能辦成石板材廠,但是那要等到你勞改回來。」
「什麼,你說什麼?」高森林還真的聽不懂郁鋒濤的話。
如此沒有水平,非要弄得郁鋒濤笑疼肚子才罷休:「告訴你——書記高森林,你把縣裡撥下來挖公路的款,為你們幾個吸血鬼買了一大堆廢鐵回來,半年後,村裡這條公路還挖不成的話,我第一個去告你們!」
見高森林答不上話,木訥訥呆在那兒,徐開發慌忙制止郁鋒濤:「鋒濤,這種話可不能亂說。挖公路是我們村幹部發動群眾乾的,縣裡根本沒有撥款下來。」
徐開發原以為郁鋒濤會給他面子,不再把真相搗出來,哪料到郁鋒濤這一回沒這麼好脾氣:「主任,想當替罪羊還不容易嗎?在大事大非面前,為了正義,對我有天大恩情照樣沒用,我只認『正義,良心』四個字。我犯罪,我違反了村規民約,那好,我跟你明天去縣政府,把這事擺在縣長面前,由縣長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