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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疑神疑鬼挖坑

  大禍臨頭,還蒙在鼓裡,大白天的跟老婆鑽進被窩裡,四把筆這個時候正得意忘形,密謀下一步借刀殺人把郁鋒濤打成殘廢,真正把腳的仇報回去。


  「嘭嘭嘭……」突然,大門響起敲門聲和高阿大的叫喊聲,嚇得四把筆差點從老婆身上滾到地上。夫妻兩個曉得高阿大就是一隻烏鴉,烏鴉叫絕對不會是好事,所以不做聲裝作不在家。


  過了兩天,鄉派出所下來了兩個公安民警,給四把筆銬上了手銬,把他押走。


  天大的諷刺,四把筆拿村規民約換一副冰涼手銬。


  眼睜睜看著他們的又是恩人又師爺的四把筆被押走,幾個老頭嚇得怵怵發抖,頭皮發麻,額頭皮膚如同漏水,逃回家去。


  幾個老頭害怕的躲在屋裡頭蒙在鼓裡,經他們這麼一鬧,如同五雷轟頂,把村幹部心頭震顫,惶惶不可終日。村幹部把這事扯在了郁鋒濤頭上。雖然早已聽說郁鋒濤到桃芝和福州學藝,但是村幹部根本不當回事放在心上。這麼一鬧,村幹部醒悟過來,明白郁鋒濤這個頭腦叛逆的傢伙,果真又在打石頭的主意。


  幾年前,附近幾個村莊早辦起了石板材廠,發了財。


  要是郁鋒濤也辦起了石板材廠,豈不是鬧荒財富全被郁鋒濤一個人掠奪、獨吞?

  村民一個個眼睛發紅,心頭髮癢,無奈力不從心,只能眼睜睜看著郁鋒濤發財,急得跺腳大罵。但是他們村幹部手中捏著全村權力,要是也和一般村民一樣,豈不是太窩囊了。


  半個月來,村幹部聚在一塊,一開口矛頭便投向郁鋒濤。


  昔日落魄潦倒窮光蛋一個,然而郁鋒濤一夜間紅了,在一夥村幹部眼裡這不光光是一個人擺脫貧困小問題,而是嚴重威脅到他們地位這個大問題。看看吉景生、龔壽財那幾個人吧,天天混在郁鋒濤屁股後頭,屁顛屁顛的轉來轉去,不詳瞄頭已經出現。


  畢竟兩次在郁鋒濤很沒面子的夾著尾巴大敗而歸,故而,一想到郁鋒濤,他高森林心頭髮怵。


  但是半個月來想不出對付郁鋒濤的手段,高森林急,急得牙根發炎,他決定開一個全體村幹部會議,當作正經工作專門討論、研究,說什麼也要打壓著郁鋒濤在村裡抬不起頭。


  又過了四天,趁著下暴雨幹不了活,高森林把村幹部糾集到村委會開會。


  看看這一夥村幹部坐在辦公室里是人模人樣,前兩次去找郁鋒濤,郁鋒濤幾句話把他們嚇得比兔子跑的還快,高森林心頭窩著一團火,破口大罵:「他媽的,你們這一幫人個個都是畜牲,都是縮頭烏龜。兩次去找鋒濤,你們全死到哪裡去了?好像是我一個人的事。你們往後再這樣,他媽的,一個個都別當村幹部了。」


  被罵的,大家噤若寒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氣不敢出。


  去找郁鋒濤兩回都未叫上他,高森林罵不到他頭上,民兵連長高大發心懷怨恨,膽子也大了:「書記,這事不能全怪大伙兒。你是一把手,你都頂不住鋒濤兩、三句話,別人又能怎樣?我雖然當時不在場,但是後來聽說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敢當眾貶低他,說他的不是,是不是活膩了,高森林心頭大怒,拿眼兇惡一瞪見高大發:「怎麼不對勁,你說?」


  慢條斯理點燃一支煙,高大發吐了一圈煙圈,才傲慢開口咄咄逼人展現他的高水平:「書記,鋒濤不是一般刁民。人家是有文化的人。中央政策鼓勵大家脫貧致富,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再帶動全部人富起來。鋒濤這是響應中央政策。現在又不是割資本主義尾巴那個年代,又不是大隊那會兒,村民自個兒的事,我們村幹部哪有權力去管。你們胡亂去管人家,不被鋒濤揪住尾巴辱罵才怪。」


  言外之意是罵高森林是個沒文化的大老粗,除高阿大那個豬頭外,這話誰聽不出,大家惶恐盯著高森林,暗暗替高大發捏把冷汗。


  ——這個高大發三十來歲,他因為覺得自己水平在村幹部當中是最高一個,結果落個有名無權一個民兵連長,一直對高森林耿耿於懷,心有不滿。


  被高大發揭了短,高森林壓不住,羞惱成怒:「大發,你媽的,你吹什麼大話啊,你有本事,你當時幹麼不去?」


  開口閉口就你媽的,高大發被罵的火起,大喝一聲:「你又沒有叫我去,我幹麼要討人嫌。」。


  徐開發不痛不癢說了一句:「你們兩個不要吵了,有什麼好吵的呢。事情都過了嘛。大家還是開會要緊嘛。大家往後誰都不要說誰了,心要擰成一股繩對付鬧事的村民才是大事。」


  可別小瞧了這個徐開發有名無權的村民主任,他是個不簡單的狠角色,在村幹部中最懂得做人了。


  曉得高森林根基深,有靠山,鬥不過,徐開發避其鋒,不與他斗,處處讓著他,甘願彎腰。


  得罪村民的事,徐開發從來讓高森林去做。


  自從那天在郁鋒濤家大敗而歸之後,徐開發已預感到山雨欲來風滿樓,郁鋒濤這個青年有文化後生不簡單,日後可能會在鬧荒掀起一場大風大浪。不早下手,他這個村民主任可能要被郁鋒濤端了。特別是郁鋒濤敢一個人獨闖省城,更叫他徐開發感到害怕。


  瞽著雙眼,一掃眾人,高森林說話如同吵架:「你們說,用什麼手段對付鋒濤?這個狗崽子在縣一中讀了幾年書,把尾巴翹到天上,目中根本沒有我們村幹部。他從福州學藝回來,一旦辦起石板材廠,那不是把我們鬧荒財富全撈盡了嗎?再不制制他,他會爬到我們大家頭上拉屎。」


  大半天沒人敢接下高森林的話,徐后發三角眼一溜,擺出會計的精明能算:「我看,鋒濤目前不會辦石板材廠。」「辦石板材廠,要有電,又要通公路。我們村沒電,公路又不通。我聽說辦個石板材廠,那可是要二十幾萬塊錢。鋒濤這樣一個窮鬼,他到哪兒弄這多錢?」


  輕蔑一瞟徐后發,高大發眼睛一翹,拿高水平挑戰徐后發的低能:「沒有電,他可以用柴油機發電。公路不通,他可以先加工小的,僱人抬,不就得了。你們可不要嘲笑鋒濤窮,你們當中又有誰會想到這麼一個窮鬼會在盧水開起店鋪呢?再說了,他現在可不是以前了,看看他現在滿屋裡的貨吧,全賣了,准把你們嚇死。你們可不要被鋒濤騙了。他說不定是瞞著我們上省里去貸款。」


  高大發這麼一說,大家頓時不安、惶恐。


  「他媽的——」高森林一拳砸在桌上,破口大罵:「鋒濤這個狗崽子,不收拾他,我們大家沒有安寧日子。你們說,我們用什麼手段收拾他?」


  挑釁眼神蔑視環視一圈大家,高大發心頭嘲笑,你們這一群蠢驢,比豬還笨,能想出什麼手段?大爺我不給你們出出主意,你們只能張飛穿針——大眼瞪小眼。


  哪料,高大發這個高水平剛要開口頃刻,卻被徐開發搶在了前頭:「我看,我們可以從桃芝拉高壓電。明年再到上邊去要錢,把公路挖通了。鋒濤搶在我們前頭辦了石板材廠,他會用我們的電,我們每度電收他三塊錢。他拉貨過公路,我們一車貨叫他付三、四百塊過路錢。然後,我們再辦個石板材廠,把他擠垮。要是我們能搶在他前頭辦起一個石板材廠,他肯定是辦不成。」


  婊崽,這樣笨的辦法,誰想不出。高大發被徐開發搶了風頭,恨的兩眼噴血,心頭惡毒咒罵徐開發。咒罵還不解恨,高大發又兇惡一瞪徐開發。


  「就這樣干。」高森林一時興起,禁不住一拳擂在桌上,大喝一聲:「我們明天去灑河電站聯繫,叫他們給我們從桃芝拉高壓線到我們村來。」


  有了對付郁鋒濤的手段,高森林心頭癲狂,在老百姓面前,他就說這是特意給村裡拉電,結束用不上電的黑暗日子,還能跑到上頭去邀功請賞。暗地裡,他高森林則是把郁鋒濤踩在腳下,叫郁鋒濤乖乖向他屈服。


  不巧,第二天接到鄉政府通知,要高森林去開會,高森林一時去不成灑河電站。


  到外地辦事這種有油水可撈事情,高森林從來不會讓別人去。


  兩天會議后,高森林把這件事拋在腦後十萬八千里,哪裡還把它記在心頭。


  直到有一天,村裡鬧起,說,高阿六做了一個夢,夢見山上石頭全被郁鋒濤開採,運到外邊賣了,賣了好多好多的錢,蓋了一棟金碧輝煌宮殿般的大房子。——高森林驚恐下,如夢初醒。


  第二天,高森林馬上跑到灑河水電站去聯繫。


  事情還算順利。


  架設電線一切費用由鬧荒村自己承擔,每度電按三毛錢價格賣給鬧荒村,至於鬧荒村一度電收多少錢,那是鬧荒村的事了。對方還端出了誘惑人的一塊大「蛋糕」,只要鬧荒村用電量大,他們還可以降低電價。


  當時興奮的,高森林差點要叫對方爹娘了。


  回到村裡,高森林連夜又開了一個村幹部全體會議,敲定架電一事。剩下的是請電站技術員勘測線路,評估工程造價,籌款了。


  電尚未架通,高森林夜裡做起了美夢,郁鋒濤從福州回村辦起了石板材廠,他每度電三塊五高價賣給了郁鋒濤,不費吹風之力從郁鋒濤手中賺取了一大筆電費的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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