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七章 緣,妙不可言
「楚兄,你終於醒過來了!可是藥王谷下的黑手?」
當楚楓徐徐睜開眼睛,三人頓時罷手,任輕揚長鬆了一口氣。
他是真心不想楚楓出事,不過也非完全好心,至少那詢問,挑撥意味滿滿。
這懷疑倒也不是空穴來風。
畢竟藥王谷的眼線如果發現楚楓和天顏宮弟子一起來到青萍,馬上就會斷定天驕門將成為天顏宮的扶持勢力,與它在青州爭權奪勢。
別以為藥王谷口碑在玄品三宗內最好,就是善男信女,事實上能發展起來的宗門手中都沾染了累累鮮血,必須殺伐果決。
這點從當年藥王谷毫不遲疑滅掉御虛派,一躍成為青州玄品第一就能看出,如果楚楓真擋了藥王谷的路,對方下起殺手來亦是雷霆萬鈞。
不過任輕揚也有些驚疑不定。
首先火焰山還當空懸立,赤蒼穹聲東擊西的法子一時半會絕對識破不了,藥王谷這動作實在快得不可思議了。
另外他認為這般神不知鬼不覺的神魂攻擊唯有感魂老祖出手,而若真是感魂老祖痛下殺手,楚楓豈有醒過來的道理?
任輕揚眼珠滴溜溜轉動,梅星卻是啪嗒一聲坐下,腦袋又一點一點打起瞌睡來,但手指卻在長短不一的點動著,顯然不是真正睡覺,一副思索難題的模樣。
夏晨曦則看著楚楓,在他微笑著點頭后,馬上恢復平靜,悠悠閑閑坐下,出筷如飛,卻是大快朵頤,補充起消耗來。
此前火焰山上她才吃了個酒飽飯足,這麼快就又胃口大開,簡直恐怖。
「夏姑娘何必裝作漠不關心?你我都很清楚,神魂受創可不比肉體傷勢,一旦留下後遺症,別說感魂之境,就算是通玄劫都再難度過啊!」
任輕揚見了卻是坐到夏晨曦對面,把玩著酒杯道。
他這是在藉機發揮,試探兩人的真正關係。
雖然夏晨曦與楚楓早就相識,且兩人還是相戀愛侶這個推測怎麼都有些匪夷所思,但任輕揚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
而如果能予以確定,無疑是一個大情報。
先前在火焰山上,兩人明明表現冷淡,說明連李清蘿都被蒙在鼓裡,這位天驕門主就勾搭走了皇室最有天賦的年輕高手。
有了這個把柄,還怕楚楓不徹底與朝廷劃清界限,倒向天顏宮?
然而任輕揚萬萬沒想到的是,夏晨曦還未說話,楚楓居然就笑吟吟地道:「緣,妙不可言,我和晨曦下了火焰山後一見鍾情,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噗!
任輕揚一口酒噴出,險些淋得梅星滿臉。
夏晨曦聞言先是一愣,然後也笑靨如花地點頭承認:「嗯,我們一見鍾情!」
「任兄,我和晨曦要去療傷一二,今日就不奉陪了,明天一早再在樓前會和吧!」
接下來不理目瞪狗呆的任輕揚,楚楓瀟洒起身,夏晨曦也立刻放下碗筷,對著門外候著的小二道:「替我準備一間客房!」
「好嘞,這邊請!」
夕雲樓既然想要巴結這些年輕有為的武者,這方面的考慮自然極為妥當,不多時兩人就到了一處堂皇大氣,布置奢華的客房內。
夏晨曦垂著頭,跟著進房,臉上嫣紅一片,嬌艷欲滴,美不勝收:「你,你不要亂來……」
然而楚楓神魂一轉,數丈內的動靜勘察清楚,確定任輕揚和梅星沒有跟來后,就凝聲傳音道:「替我護法!」
夏晨曦聞言一驚,綺念統統拋開,趕忙問道:「是神魂傷勢嗎?我這裡還有至元金丹……」
「放心,我現在前所未有的好!」
楚楓輕輕抱了抱她,臉上終於忍不住露出眉飛色舞的興奮:「還記得我先前說的話嗎?」
「莫非你真的……」
夏晨曦瞳孔收縮,倒吸一口涼氣:「返虛尊者為奴?」
楚楓看著她想要相信又不敢的可愛模樣,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是的,你猜猜是哪一位?」
「其他人不可能,唯有阮驚鴻!」
夏晨曦恢復冷靜,馬上推斷出來:「他和驚神宗脫不開干係,碰到你手裡栽了也是天數,此人的價值太大了,利用好他和背後的勢力,別說青州一洲,連天下局勢都能影響!」
楚楓露出驚喜之色,在她唇上輕輕一吻:「士別三日,真當刮目相待!」
夏晨曦喜滋滋地道:「那當然,我又不是不懂這些。」
確實,她整日跟在李清蘿身後耳濡目染,又豈會不通世間大局,甚至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沒有李清蘿的執念,有些事情看得還要透徹些。
以前只是一門心思學武,但現在為了楚楓她也開始學習。
令楚楓最欣喜的是,夏晨曦的立場顯然已經有所改變,偏向於他一邊。
不過天機秘鑰的真正下落還是不能告訴她,這無關於信任,只是世上秘法層出不窮,很難說日後氣急敗壞的大夏皇朝不會抓住一切蛛絲馬跡。
所以別說夏晨曦,包括梅長蘇、魯妙子等天驕在內,地品仙寶的秘密楚楓誰都不會告訴。
此時兩人再溫存片刻,楚楓立刻盤坐在床上,夏晨曦為他護法,晉入了神魂空靈之境。
阮驚鴻的神魂浮現出來,只是變得更加虛弱,連手腳都有些不清晰,整個人向著一個光團轉化。
對於楚楓而言,他樂得如此。
堂堂返虛尊者被真我階強行收服,淪為僕役,這傳揚出去馬上名動天下的奇迹,之所以能達成,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阮驚鴻的狀態太差了。
七寶寄魂本就是一個巨大的削弱,在破而後立之前,阮驚鴻是敵不過任何一位煉罡尊者的,其後又被鐵心獅妖偷襲重創,連赤蒼穹都認為他已死,可見傷勢嚴重到什麼程度。
這也是阮驚鴻為什麼在楚楓傳送離開火焰山後,迫不及待附身且露面的原因。
實在是逼不得已。
再拖下去了,他就要魂飛魄散了。
現在楚楓以自己的神魂之力供應著,卻只是吊著一口氣,完全不給阮驚鴻恢復的機會,並且立刻開始掏老底。
「老奴乃雲州泉光郡淮延縣人士,原名阮直,十歲那年縣裡遭災,爹娘帶我逃荒,被山匪所殺……」
在十方至尊法的控制與九天驚神玉的壓制下,阮驚鴻竹筒倒豆子,將自己的一生原原本本的講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