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姣梨臉蛋變得通紅,不敢抬眼看他,欲哭無淚地低下了頭,道:「不帶這樣的……」
北宮騰霄輕輕挑起眉,道:「怎麼你不喜歡本宮牽你的手?」
楚姣梨愣了許久,未能反應過來。
這……這是北宮騰霄會說的話么?!
她咽了咽口水,臉上的淚痕有些許乾涸,一雙略微乾澀的雙眸此刻已然涌滿了暖意。
「說。」北宮騰霄聲線喑啞,富有磁性,在她耳畔久久環繞。
「沒、沒有不喜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唇瓣是顫抖的。
北宮騰霄抓著她的手又用了些力道,道,「本宮問的是上一個問題。」
楚姣梨緩緩低下了頭,猶豫不決的她蹙起了一雙好看的罥煙眉。
見她猶豫,北宮騰霄微微眯起鳳眸,望著她那雙閃躲的眸子,推波助瀾道:「你說,本宮替你保密。」
楚姣梨微怔了一下,從頻頻蹙眉變得欲言又止。
「你……不信任本宮?」北宮騰霄漫不經心地提了一句。
「不是的!」楚姣梨旋即抬頭,慌忙地搖著頭。
見他無言盯著自己,她又心虛地低下了頭。
時間過了很久,耐心一點一點地流失,北宮騰霄黯下眸子,抓著她的手慢慢鬆了力道。
感受到那溫暖的溫度逐漸離開她的手,她情急之下終於破口而出:「是我師父給我的!」
聞言,北宮騰霄的唇角微不可見地揚起了一點弧度,等待著她的和盤托出。
楚姣梨咬了咬唇瓣,道:「我師父在我身上下了毒,每隔七日必須服下一枚解藥。」
北宮騰霄沉思片刻,這葯確有蹊蹺,說不定,那真是掩蓋楚姣梨的蹤跡的證明。
「我……真的只能說這麼多了……」楚姣梨聲若蚊蠅,若是北宮騰霄知曉墨無憂派她來殺害他,他定會厭惡自己的……
北宮騰霄唇角輕輕勾起,道:「本宮知道了。」
楚姣梨抬眼望向他,看著他不明的笑意,她驀地有些沮喪。
為什麼笑?是因為……她被下毒了這件事,對他來說很好笑么?
貼著她手掌的那隻手已然悄悄離她而去,她如被抽走靈魂一般,心痛得難以呼吸。
他是不是……不會把葯給她了?他是不是……巴不得她早點兒死?!
她真有那麼令他討厭么?
正欲開口,卻見北宮騰霄的唇壓了上來。
楚姣梨身形猛地一僵,瞳孔放大,獃滯了半晌。
瞬息間臉蛋紅得發燙,她屏住了呼吸,腦袋一片空白。
他,北宮騰霄,她戀慕已久的男人,說著喜歡她有錯的男人,正在吻她?
是她受得打擊太大,產生出了嚴重的臆想么?
可這如此真實的感觸真的是臆想出來么?
不知何時,北宮騰霄已緩緩離開她,抬起修長的手指輕輕磨著她柔軟的唇瓣,啞聲道:「呼吸。」
楚姣梨望著他深邃的眸子,她第一回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在他那深不見底的瞳眸之中,映著她的影子,只有她的影子。
隨著他說話,楚姣梨笨拙地咳了一聲,旋即開始正常呼吸。
待她調整好,北宮騰霄的唇瓣又覆了上來。
楚姣梨緊張地抓著他的衣領,閉上了眸子,漸漸沉溺其中。
北宮騰霄緩緩睜開雙眸,眼底劃過一閃而逝的觸動。
錯不了的,這熟悉的感覺,她身上殘留著淡淡的曾屬於她的體香,她是楚姣梨,會讓他認不出來,是和她吃的葯有關係。
想罷,他的吻變得愈發炙熱,讓楚姣梨措手不及。
良久,一吻作罷,北宮騰霄拿起她抓著自己衣領的手,將那緊張得僵硬的手指一根根地掰開,而後把另一隻手裡的藥瓶放到了她的手上,抬手撫了撫她的臉頰,道:「乖女孩,本宮會保密的。」
待北宮騰霄踏進大門的那一刻,她愣愣地軟了腿,靠著門口緩緩坐在地上。
「天哪……我這是在做夢嗎?」她顫抖地抬起手,纖長的手指輕輕撫在自己的唇上,上面還留有北宮騰霄的餘溫。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才終於失笑了起來,羞怯地咬了咬唇瓣,道:「就算是夢,也值了!」
須臾,景月踏進了房門內,望著佇立在窗口的北宮騰霄,低著頭道:「殿下,派去查看前太子妃娘娘陵墓的隱衛回報,娘娘的棺材有曾被打開過的痕迹,裡面只有一些異物,並未見到屍骨。」
聞言,北宮騰霄輕輕揚起唇角,道:「果然如此。」
他抬起手,修長的兩根手指之間夾著一顆藥丸,聲線低沉地道:「去查,這葯是用來做什麼,治的是什麼毒?」
「是。」景月走上前抬起手,北宮騰霄便將藥丸放到他的手心。
北宮騰霄眸色微沉,眼下已有十成把握確定了她是楚姣梨,同時也確定了她受控於人。
他轉了轉眸子,腦海中便浮現出了一個人——溫如玉。
全帝都醫術最為精湛的醫者,他讓楚姣梨「死而復生」,並劫走了她,再又是憑空消失,全北冥通緝到現在也沒有任何線索。
眼下他仍有些亂,那溫如玉究竟是恩是仇?
東陵國,靈月閣。
屋內一片狼藉,丫鬟太監將屋子翻了個底朝天。
「噼里啪啦」一陣躁動,桌上的東西被悉數掃到了地上。
東宮蒼穹慍怒地咬著牙,快步走到中宮明靈面前,抬手用力掐住她的下頷,瞪著猩紅的眼,道:「中宮歡離呢?中宮歡離去哪裡了?!」
一個御水神功修鍊者,竟這樣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中宮明靈被掐得臉骨生疼,難受地蹙起了眉,小聲道:「回陛下,臣妾不知……」
「啪!」東宮蒼穹抬手用力扇了她一巴掌,瞪著她道:「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把她藏到哪兒了?」
中宮明靈被扇得暈頭轉向,臉頰瞬間紅腫了起來,她輕輕咬了咬唇瓣,道:「許是……被中宮唐羅救走了……」
「中宮唐羅?!」東宮蒼穹聲線不禁拔高了起來,他緊緊咬著牙,旋即甩開她的臉,冷哼一聲,道,「朕瞧你有了身孕,姑且饒你一命!」
而後,他便甩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