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別生氣了
「但是有殿下相伴,臣妾覺得好幸福,知道殿下平安無事,臣妾受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
北宮騰霄眼眶微紅,悵然道:「你這個小傻瓜……」
「殿下,臣妾真旳真的……好愛你……」
語落,她便沉沉地睡了下去。
北宮騰霄俯首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滿目憐愛。
十指相扣,兩人相擁而眠。
翌日,晨。
楚姣梨緩緩睜開雙眸,看到已然醒過來,望著她良久的北宮騰霄,道:「殿下是不是許久沒有上朝了?」
北宮騰霄抬手理了一下她鬢角的頭髮,道:「一直顧著你,哪有空上朝?」
聞言,楚姣梨蹙著眉道:「不行,你得去,若是皇上怪罪,朝臣抗議可怎麼辦?」
北宮騰霄輕抿了一下唇瓣,道:「本宮不想離開你。」
楚姣梨輕嘆了一口氣,而後轉過了身背對著他,道:「你若不去上朝,臣妾再也不理你了。」
聞言,北宮騰霄旋即變得慌張起來,道:「好好好,本宮這就去上朝,梨兒你別生氣。」
聽到他妥協,楚姣梨這才松下一口氣。
須臾,她便目送北宮騰霄離去,而後緩緩起了身。
晨曦的光照有些許刺眼,也帶來了春天的蓬勃朝氣,似乎一切都在好轉起來。
玉珠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道:「娘娘,您慢點兒。」
楚姣梨俯首,抬手撫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悵然地嘆了一口氣。
上一世沒有保護好這個孩子,這一世竟再次失去,她的內心有說不出的苦。
發生意外時她滿腦子都是孩子,細細想來,此事確有蹊蹺。
她微微眯起雙眸,凝神蹙眉,她有預感,這不是一場意外,恍惚之間,好似有人絆住了她的腳踝。
滾落的時候,腳腕傳來一陣疼痛,而後便有被纏繞和拉扯的疼痛。
那是什麼……絲線么?
是不是……有人在她的腳踝……動了手腳?
她細細回憶起那日的場景,確實有人碰過她的腳踝,是項旖旎的堂妹,看著她年幼的模樣,她便松下了防備。
她驀然一驚,定是項旖旎,是項旖旎要害她致死!
她旋即睜大了瞳眸,正要開口,忽然感到一陣目眩,有萬蟻鑽心一般的疼痛。
她喉間感到一陣腥甜,而後噴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沒了意識。
「娘娘!」玉珠驚呼一聲,扶著倒在地上的楚姣梨。
幾位丫鬟湊上前看,蹙著眉喊道:「娘娘,娘娘您怎麼了?」
玉珠顫顫地抬起手,放到她的鼻下,驀地一驚,眼角湧出一行淚。
須臾,北宮騰霄下朝回府。
走進碧落殿,挑開珠簾,便見到閉著眼躺在床上的楚姣梨,丫鬟哭著跪了一地。
北宮騰霄蹙起眉,坐在床沿,道:「娘娘又昏過去了?王御醫呢?」
側首,便見到跪在地上發抖的王御醫。
北宮騰霄微微眯起鳳眸,厲聲呵斥道:「不好好診治,跪著做甚?給本宮滾過來!」
王御醫小聲顫抖地道:「回……回稟殿下,娘娘……娘娘她……」
北宮騰霄萌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抓過王御醫的衣領,瞪著他躲閃的雙眼,聲線低沉道:「說清楚,娘娘怎麼了?」
「娘娘她……沒了……」
北宮騰霄將他一把推開,怒吼道:「你個庸醫,再敢胡言亂語,本宮摘了你的腦袋!」
王御醫摔了個踉蹌,他跪好,朝北宮騰霄拚命磕著頭道:「微臣不敢胡言啊殿下!娘娘真的一點脈搏跡象都沒有了……」
北宮騰霄望向楚姣梨,蒼白的面容不復往日生氣。
「溫如玉……溫如玉呢?!」北宮騰霄勃然大怒,道,「快把溫如玉給本宮綁來!」
「啟稟殿下,今日誰也沒有瞧見溫御醫,皇上也在找他……」王御醫答道。
北宮騰霄緊咬著牙,難道……溫如玉的丹藥有問題?
他抬起楚姣梨僵硬且冰涼的手,不斷在自己的掌心捂熱,有些慌張地道:「梨兒……梨兒只是睡著了,你們胡說,定是胡說……」
聽到周遭的啜泣聲,他只覺得心煩意亂,怒吼道:「別哭了!全給本宮滾出去!」
「是……」眾人起身退了下去。
屋內出奇的安靜,靜得有些詭異。
北宮騰霄將她的手撫在自己的臉頰上,道:「梨兒,本宮有好好聽你的話去上朝,你不要生氣,理理本宮好不好?只要是你說的,本宮都會照做,你睜開眼睛看看本宮好不好……」
楚姣梨體內的溫度正在慢慢流逝,見楚姣梨絲毫沒有動靜,他的心猛地一抽,唇瓣輕顫,道:「本宮知道,梨兒最是溫柔體貼,你可捨不得本宮心疼啊……可是現在,本宮的心好疼好疼,本宮好希望……好希望你可以醒來,哪怕只是動一動也好……」
他眼角劃過一行淚,俯首靠著她的手背,有些脆弱地抽泣道:「梨兒你醒醒,本宮還有好多好多話沒有和你說,還有好多好多事情沒有和你做,你怎麼能這樣撒手不顧……」
旖旎殿。
「娘娘。」環佩踏進門內,將門關上,快步走到項旖旎的身旁,小聲在她的耳畔道,「楚姣梨死了。」
聞言,項旖旎微不可見地勾了一下唇角,輕聲道:「太好了,真是老天開眼。」雀躍之餘,她輕輕挑起疑惑的眉,道,「那溫如玉不是送了救命丹藥么?她怎麼還是死了?」
環佩搖了搖頭,道:「奴婢也不知,聽說那溫御醫失蹤了,今日差點掀翻了整座帝都搜尋他,皇上已經下了全國的通緝令,坐實了他毒死太子妃的事實。」
項旖旎笑道:「竟有此等好事?」
「眼下娘娘不費吹灰之力便少了個眼中釘,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項旖旎眼底劃過一絲得意之色,道:「那是自然……」
翌日,楚姣梨出殯,楚姣杏和楚姣棠哭成了兩個淚人,太子府掛滿了白,北宮騰霄沉著臉,一言不發。
送完了楚姣梨,他坐在床榻上,抬手撫了撫她躺過的繡花枕,眼底落寞無光。
他緩緩將放在一旁的匕首打開,抬手望著自己的手腕,鋒利的刀刃不由得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