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心結
盛清香一噎,撅了一下嘴巴,「嗯,四姐說的對,是清香說錯話了。」水汪汪的眼睛,模樣甚是委屈。
盛天雅大方一笑,「行了,都是小事。」
她心中卻是冷冷一笑,哼,若不是母親跟她細細說道,這些人對她有用,她怎麼會對這一堆庶出的這般好臉色!一個個的,還想著跟她搶男人!
真是不要命了!那盛雲妝不也是已經死了嗎?
盛天雅嘴角的寒意越發的冷,管她怎麼死的,她如今只知道那裡面那個氣度不凡的男人是她的了!
雲妝譏笑,這盛家真是打的好算盤!
她才剛剛身死不久,就發生這等事,真是不想讓人想歪都困難。
雲妝暗暗皺著眉頭,仔細回想著那晚的場景。
她只記得那天,她剛剛從學院里回來,又是因為那及其困難的算術課,身心俱疲。剛進院門,正欲呼叫她的貼身丫鬟錦棉倒杯茶水,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眼前一黑,一個悶棍猛然之間打在她的頭上。
雲妝越想越奇怪,按說當時的時候錦棉就在她的身後,難不成打她的是錦棉?
可是錦棉和她自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怎麼會是錦棉呢!
這絕不可能!
盛天雅四人已經施施然的進去了。
雲妝望著後院,很想很想過去,找出錦棉來,好好的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可是她不能!
雲妝雙眼泛紅,且不說如今她是一副男子的打扮,就是平時的時候,她根本就進不來這盛府里來!更何況,是後院!
盛天雅施施然的行了禮,眉眼含笑,小心翼翼的用餘光望向顧宜,心中不由的激動雀躍,這就是她盛天雅看上的男人!
英明俊朗,相貌堂堂。
顧宜卻是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他的心思早就已經飄向了外面,飄向了雲妝的身上。
盛若鈞仍舊小心翼翼的跟顧宜說著話,看著他時不時的嗯的樣子,心中越發的琢磨不定。
定王雖然在小的時候,經常來盛府找雲妝玩,但是畢竟已經長這般大了,連帶這脾性也變了。
他在戰場征戰多年,早就已經不是當年的孩童,還是威名在外的定王。
……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就像是謎團一般,根本就想不清楚。枯藤的枝蔓攀爬在牆壁之上,略顯陰森。
雲妝已經迷糊至極。
忽然,巡邏的侍衛隊之中,兩個侍衛漸漸的落在最後面,小聲的嘀咕說話。
「你那以前的相好就快要死了!你不去看看嗎?」
另一男子背對著雲妝,小聲道:「你說的容易,我也沒有辦法啊,主子們的事情哪裡能夠是我們這些人能夠插手的,指不定我自己的人頭就不保了。」
說罷,他嘆了一口氣。
雲妝的耳朵悄悄動了動,將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
她自從修鍊,進入術士一階之後,聽力就已經大好,能夠歐聽到一百米之內的微小的聲響,身手也明顯的變得矯捷。
雲妝暗自皺了皺眉頭,怎麼那背對著她的那位侍衛,語氣這般熟悉呢?只是她一時之間想不起來,究竟是誰呢。
她以前回來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出去一般就在帝都學院之類的地方,她為什麼會覺得一個侍衛的聲音這般熟悉呢?
雲妝腦海之中光亮一閃,似乎是抓住了什麼一般,她想起來了!
是曼香!她身邊的二等丫鬟!
曼香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相好,就在盛家做侍衛,他們私下裡有許些往來,但是雲妝一般都是睜隻眼閉著眼,只要不侵犯到她的利益,她倒是不管這些。
但是宮媽媽則是像是錦棉還有雲妝發牢騷,說那侍衛不怎麼好。
一想起宮媽媽,雲妝心中就止不住的發慌!
宮媽媽現在是在後廚做活,也不知她那年邁的身體能不能撐得下去?
雲妝忍下,繼續想那侍衛說的話,照他們的意思是,曼香快死了?
她心中一驚,頓時想起了之前被販賣出去的春妮,雖然春妮是柳氏的人,但是春妮和曼香都是她院子里的人吶!
春妮被販賣,曼香快死了,宮媽媽以年邁之軀在廚房干最苦最累的活,那錦棉呢!
雲妝下意識的死死地瞪著眼睛,那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錦棉呢!錦棉怎麼樣了!
她眼神盯著後院的方向,夾雜著複雜之意還有洶湧的恨意!
可是她卻不能動!
顧宜隨意說了幾句,就揮揮手,說他要回去了。
盛若鈞等人急忙起身相送。
雲妝渾渾噩噩的跟在顧宜的身後,只憑著腦海之中僅存的一絲理智,卻渾身已如機械一般,根本不聽指揮。
待漸漸離開盛家人的視線範圍,雲妝就猛地一個跌倒,跌落在了馬車之中,已然是雙眼赤紅,滿臉蒼白。
顧宜擔心不已,急忙將她抱起來,驚慌大喊:「煉鈺!速回王府!」
顧宜緊緊地抱著她,「雲妝……雲妝……不去了,咱們以後都不去了!」
他的手微微哆嗦,渾身都在顫抖,緊緊地抱著懷裡的人兒。
一到王府,就抱著她疾步向前大邁,慌亂的朝著煉鈺道:「太醫!快去請太醫!」
喜丫在一旁著急的發慌,接過了一旁丫鬟的水盆,就要上前給她擦拭。
顧宜擺手,白毛巾打濕,輕輕的給她擦拭著額頭。
雲妝死死地瞪大著赤紅的雙眼,望著床幔,腦海之中浮現錦棉的身影,她的身影背後卻是無數的血光!
鋪天遍地的血光!
顧宜越發的緊張,握著她的手,「嬌嬌兒,嬌嬌兒……你到底怎麼了?你哭也好,笑也好,你別這般嚇我啊。」
他的嘴唇微微的哆嗦,原本鎮定的眸子滿是驚慌不安。
喜丫站在一旁小聲的哽咽,怎麼就僅僅只是去了一趟盛府,就變成了這般模樣呢。
很快,煉鈺就抓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太醫急速趕來。
老太醫已經面色泛紅,大口的喘氣。
顧宜急道:「快!看看她這是怎麼了!」
老太醫上前,將帕子搭在雲妝的手腕之上,仔細的把脈。
良久,他才站起身來,捋著鬍子,疑惑道:「沒什麼大礙,只是患者似乎是心中有疾,一口語氣憋在心裡,開導出來就好了。回頭臣開一些安神的方子,熬制給這位姑娘喝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