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人狐情緣2
一個身穿破舊麻衣,頭髮花白的老太天拄著拐杖晃晃悠悠的走出來,「小戰啊,回來啊,累了一天了吧,飯都已經做好了。」
老太太望見一旁渾身魅氣的紅衣女子,死氣沉沉的眼中閃過精光,「這是何人?」
高戰率先上前,「娘,這是我偶然碰見的的一個姑娘,腳上受了傷,來咱們家暫住一晚。」
胡月憐微微一笑,「伯母好。」
她的聲音俏生生的,一顰一笑,單純和邪魅這兩種單純的氣質混合在一個人的身上,卻是並不違和,反而是異常的吸引人。
老太太眯了眼睛,上下打量著她,沉聲冷道:「我們高家小門小戶,這半夜三更的,不敢留宿他人,姑娘還是趕緊離開吧。」
胡月憐皺了眉頭,這是在趕她走?
「娘!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她現在受了傷,別說是晚上,就是白天,也沒有辦法即可就離開啊,離開了她一個姑娘家,荒郊野外的,去哪兒啊。」高戰爭辯道。
高母死氣沉沉的眼中一絲波瀾都沒有,轉身過來,望著胡月憐,「好,但是你要答應我,留一晚就即可離開。」
月憐的心跳漏了一拍,急忙點頭答應。
高戰望著一身破敗的老娘,離去的身影,異常的凄涼,不由的有一陣心酸。
他轉頭朝著月憐道:「胡姑娘,還沒有吃飯吧?走。」彎下身來,背起她。
飯菜十分的簡陋,簡陋到只有野菜還有糟糠餅子還有一碗熱水。
月憐倒也不嫌棄,陪著他吃著。
第二人一早,高母就揪著高戰出來,眼神陰冷,「趕緊送她走,若是你身上沾染上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她就會盯著你一生!」
高戰被母親眼神嚇得打了一個哆嗦,「娘,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高母慢悠悠的說道,「咱們這附近向來是有狐狸出沒,傳聞狐妖渾身魅氣,最喜歡夜間出來勾搭男人,然後吸取精氣。那胡姑娘一看就不是什麼什麼正經的人,趕緊將人送走。」
高戰呼出一口氣,「娘,狐又怎麼了?狐也有好有壞,即便是月憐是狐妖的話,也是一隻好妖。」
高母恨鐵不成鋼的將拐杖狠狠的在地上敲到了幾下,「我已經給你說了你的表妹婉兒,待她及笄之後就嫁與你。這件事情,趕緊處理吧!」
「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王婉兒根本就沒有意思!」高戰急道。
高母哼唧一聲,「這事已經定下了,父母之言,媒妁之命,你就準備好當新郎官就好了。」
胡月憐躲在門后,聽著母子倆個的談話,衣裙後面,悄悄的將自己的尾巴收了起來。
待高母走後一段時間,月憐才一瘸一拐的走出來,臉上興奮,「高戰!」
眼前的姑娘,一雙溫潤的水汪大眼,彎彎的柳葉眉,小巧的鼻子,櫻桃小嘴,粉嘟嘟的。
高戰只覺得一股撲面而來的香氣,十分讓他著迷。
「這是什麼香,真好聞。」
月憐臉色微微一紅,瞪他一眼,「這是女兒香!」
她的眼皮耷拉下來,好吧,實際上是為了這樣狐臭的,額……
高戰臉紅了,小聲道:「你放心,在你沒有回家之前,你就暫且住在這裡吧。」
他像是想起了什什麼一般,「對了,你家是哪裡的,回頭我去打聽打聽,將你送回去。」
月憐想了想,「青丘,我就就住在青丘一旁的西靈山附近。」
「啊?這是什麼地方,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啊。」高戰迷糊。
月憐抿著的嘴角偷偷一彎,這個獃子!
高戰在外面問了一圈,也沒有問到西靈山究竟是什麼地方,滿心失望,卻又透著少許的竊喜。
就這般,月憐漸漸的在高家身生存了下來。
她雖然是狐妖,去向來是擅長織布,借了高母的織布機,即便是用最簡陋的線,織出來的布也是又好看又滑順,穿在身上也是格外的舒服。
高母自然知道了這女子的不同之處,卻也沒有辦法阻止她,只好暗暗留心。
二人在一起許久,即便是有一個叫做王婉兒的未婚妻,也開始漸漸的日久生情。
高戰抱著一隻白色的狐狸,坐在塌上,摸著它滑順的白色皮毛,戳了戳她的小鼻子,「月憐,你真好看。」
胡月憐哼了一聲,一個咕嚕滾到了地上,變成了一個紅衣的小姑娘,跺了跺腳,「哼,你就是只知道欺負我。」
高戰上前,將她抱住,「月憐,我不會欺負你,也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
他緊緊地用雙手圈著她,「月憐,你是狐又如何,我不在乎。等回頭退了那親事,你就嫁給我吧,我娶你。生生世世疼你愛你,護你。」
月憐低眉偷笑,「嗯……」
再後來,她就漸漸的把織布的技巧一一點點教給高母,用來換取未來婆婆的歡心。
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高母竟然背著她又教給了王婉兒。
終究是凡人,學的不精,但是也已經是高手了。
而此時的高戰,已經徹底走上了布商的行列,高家漸漸的開始崛起,王家也隨之富裕起來。
……
雲妝低頭不語,心情十分的難過。
這就是胡月憐和高老太爺相遇的最初嗎?
她忽然想到,前不久的時候,那滿頭白髮拄著拐杖,顫巍巍的老太爺,懷裡緊緊地抱著白色的狐狸,就越發的難過。
她知曉他們的結局,這註定是一個悲傷地故事,關於白狐被封印祠堂,王婉兒憤恨一生,而高戰如今一身病痛纏綿,已經將死之人。
雲妝下意識的端起茶水來,要喝一口。
顧宜也不吭聲,阻攔住她,將杯子從她手裡接過來,輕道:「茶涼了。」
他釋放出功力緩緩的將茶水迅速加熱,才遞給她。
雲妝一愣,「謝謝。」
茶水溫熱,一切都剛剛好。
雲妝繼續問道:「那然後呢,然後怎麼樣了啊。」
胡月憐低嘆一聲,「也是我當年剛成年不久,功力弱,又自命清高,誰都不放在眼裡,跌了一跤啊,這一跌,就好多年好多年,等我出來之時,他卻已經是兒孫滿堂的白髮老翁,而我,卻仍舊是少女容顏。」
兒孫滿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