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松柳木2
喜丫大力,輕輕鬆鬆的就把松柳木搬進了馬車之中。
剛剛從內城回來的馬車,輪子軲轆軲轆的繼續向內城行駛而去。
喜丫有一些疑惑,欲言又止,想了半天,最終還是開口:「小姐,喜丫不明白,明明這是給老太后準備的壽禮,怎麼這王爺就送給小姐了?喜丫更不明白的是,明明王爺已經將這東西送進來了,小姐為什麼只是取了一部分,又要送回去呢?」
軟塌之上,擱著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有茶水,點心一類。
雲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睛望著前方,風吹起的黛青色的門帘,露出來前方的街景。
顧宜就這般直接送給她,她不知道為什麼?只是她還,是因為他是顧十三啊。
雲妝低聲一語,「因為他是顧十三啊!」
只是聲音太小,喜丫也沒有聽清。
她圓圓的臉上,一雙不大不小的眸子,臉上肉嘟嘟的,一笑起來整個臉都揉成了一團。
喜丫小聲道:「小姐,你說,這王府是能夠進去的嗎?」
雲妝搖搖頭,「不清楚。」
忽然,馬車猛然之間停了下來,主僕二人差點沒有坐穩。
雲妝掀開黛青帘子一角,「怎麼回事?」
李泉低聲,「小姐,這兒的路堵住了,前方發生了一些爭執,只能夠繞路了。」
紅鯉傳音給雲妝,「雲妝,快!出去看看,下面有好東西!」
雲妝聽罷,點了點頭,掀開帘子,「先別繞路,我下去看看。」未等身後的喜丫,跳下了馬車。
喜丫一愣,小姐怎麼半路就下去了,急忙跟下去。
雲妝肩膀上躺著一條紅色的鯉魚,在周圍人的眼裡甚是奇怪,引來了不少人的視線。
人群的包圍圈之中,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爭執,吵鬧不停。
雲妝暗中通過玉扣,悄悄的查探著,在這附近的一個攤位上,果真是看到了一塊散發著瑩綠光芒的古畫。
這是在玉石街的入口,她暗暗的沉下心來,記清楚位置,就折身而回。
雲妝不是多管閑事的人,直接和喜丫上了馬車,繞路,直奔王府而去。
還是先把這松柳木送回去再說。
馬車行駛而去。
顧十三,封號為定,定王,是當今的老皇帝,賜予的。
雲妝掀開窗帘的一角,冷風從外面吹了進來,她下意識的裹緊了身上的衣服,望著外面熟悉的一磚一瓦,琉璃的屋檐,甚至還有不遠處硃紅色的大門。
她曾經無數次的,打著各種借口,讓盛家的車夫經過這兒,卻是從未進去過。
那牌匾上的「定王府」三個字,雲妝閉著眼睛,都能夠把這三個字臨摹出來,只是那個時候,顧十三在邊疆。
他如今回來了,而她卻不在了。
雲妝望著眼前的街道,有一些陌生卻又熟悉,方方正正的青石板,寬闊而又悠長的巷子。
雲妝還記得,那時,手裡打著一把青色的油紙傘,上面用丹青畫著一束冷眼寒梅,身穿著淺色衣裙,總是以溜達的借口,帶著丫鬟裝作不經意的路過。
她借口路過了多少次了呢,雲妝數不清了。
「吁……」李泉的聲音響起,「小姐,到地方了。」
雲妝回過神來,應了一聲。
主僕二人下了馬車。
守在門前的侍衛,上前道:「你們是什麼人!這兒可是定王府!不是你們這些閑雜人等就可以進來的!」
雲妝上前,「我姓陳,是來找你們王爺的,有要事!」
侍衛不耐的皺了皺眉頭,「像你這樣的,我見得多了去了,若是每一個都說找王爺有事,不還都得放進王府之中啊。」
他伸出胳膊,作轟趕狀,「走走走!趕緊走!」
雲妝雖然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但還是有一些不甘心,可是她上門來,根本就沒有拜訪的帖子。
喜丫惱怒,「真是狗眼看人低!小姐,咱們走!」
雲妝神色不定的望了那侍衛一眼,也對,看來是這松柳木與顧宜沒有緣分呢。
她轉身,正準備離去。
就聽見熟悉的聲音,陰沉又沙啞,「怎麼回事!」
「煉哥!」侍衛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指了指雲妝的方向,「是這個女子,說是認識王爺,非要進去。」
煉鈺望過去,剛好看見雲妝轉過來,只見此女巧笑嫣兮,緩聲道:「不進去也沒什麼不可。」
雲妝淺笑,那樣的話,她正好將松柳木收好就好了。
煉鈺思索了一會,「等等,我去稟告王爺。」
煉鈺剛剛走開,侍衛們就開始交頭接耳,時不時的看雲妝幾眼。
「唉,看煉鈺大哥這個樣子,看來咱們王爺是真認識這個女子啊。」
「啊,怪不得准王妃出了事之後,王爺就不停的推脫各種女子呢,原來是外面有人啊!」
幾個侍衛嘀嘀咕咕,倒也不敢輕視她們二人了。
雲妝的自從修鍊之後,聽力極好,早就聽得一清二楚,臉色不由的有一些難看,但是這不是她府上的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清者自清。
傳言,定王府極嚴,但是如今看來,不管是哪兒,總是免不了出現一些想令人呵呵的人!
不過一會的功夫,煉鈺就折身回來,伸出胳膊,作邀請狀,「陳姑娘,請!」
喜丫將包裹嚴實的松柳木抱在懷裡,緊緊地跟上。
煉鈺疑惑的望了喜丫懷裡的東西幾眼,也沒有說什麼。
雲妝不知她偷偷摸摸的在定王府的外圍走了多少遍,但這確實她第一次進來。
胡月憐在玉扣之中嘖嘖道:「小姑娘,若是抓住了這定王,可就是一個黃金庫啊。」
雲妝正色,用心神跟她聯繫道:「可是,於你而言,高家那萬千的家業,在你眼中不還是一錢不值!若不是我迫於生計,又怎麼如此的貪財。」
胡月憐嗤笑一聲,「我胡月憐還是第一次見說貪財說的這麼正大光明的呢!」
雲妝懶得搭理她,直接不跟她說話。
她就是貪財!她要不沒錢,早就死了!餓死了或者是在寒冬之中,凍死了!
煉鈺領著雲妝進了前廳,「王爺,陳姑娘來了。」
顧宜坐在香梨木座椅上,一旁的桌子上擺著一些果盤,桌腿之處都雕刻著繁雜的花樣,桌腳更是雕刻著倒扣著的蓮花,一股淡淡的沉香撲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