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木大人,」王連城道,「莫不是小老兒哪裡怠慢了?」
木喚盯著王連城,沒有說話,王連城也回看木喚,面帶笑容。
看到系統顯示,第一個問題已經完成,木喚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當面提起這麼尷尬、又攻擊性的話題,對木喚來說還是很有壓力的。
見到木喚的臉色一松,王連城道:「木大人,這種玩笑可開不得啊。」
「哈哈,王老員外,」木喚道,「本官剛剛上任,就有人跟我提起這個案子,還說什麼……和你有關係。說實在的,我是半點也不相信的,只是嘛,按章程,我得問一問的。不過例行公事罷了,王老員外可不要見外。」
王連城道:「自然自然,您有疑問,我該回答。那麼我王連城可以理直氣壯地告訴您,普善寺的大火,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好。」木喚點了點頭,心道這個系統太坑了,讓自己當面這樣問,第一個問題就已經這麼緊張了,再問下去的話……
算了,今天就先不問了吧,改天再說,稍微緩和一下吧。
「叮!」
系統忽然一響,木喚心中一突,本能地就覺得要糟糕。
果然。
「任務結束時間計時,5分鐘。」
「超時完成,將受到懲罰。」
「計時開始,4:59,4:58……」
「啪!」木喚氣得直接一拳錘在了凳子的扶手上!
他娘的,還能這樣玩?這可不僅僅是在搞事了,簡直是要搞死!
王連城看到木喚怒錘扶手,臉色不善,轉過臉,看了看鄭俠。
鄭俠也覺得今天木喚太過反常,問道:「木大人,怎麼了?」
木喚的反應很快,知道自己失態,連忙轉過臉對著王連城,調整了表情,嘆了口氣,搖頭道:「唉,外面的傳言是越來越多,越來越不靠譜了。你說現在的人是怎麼了?真是世風日下。」
王連城一時摸不著頭腦,木喚這話題轉得太快了,只能陪著道:「是啊。」
「您就說我吧,您知道外面怎麼傳的嗎?他們說我……」說到這裡,木喚猛地剎住車,假裝十分喪氣的樣子,又是嘆了一口氣,道,「算了,不提了,提起來我就生氣。」
王連城正要搭話,木喚卻搶過話,道:「就不說別的,說王員外您吧。您在外面,可也有傳言呢!有些傳言,可真是荒唐至極!」
王連城道:「小民市井之言,不過茶餘飯後的談資。說起來,還不如那些講書人說的可信。」
「是啊,」木喚道,「我在之前,就聽說過,有人傳言啊,這當朝執宰,趙概趙樞副,是您的女婿呢,哈哈,您說可笑不可笑?」
說完這句話,木喚故意沒有看王連城的臉,而是傳過去,對著鄭俠傻笑。
「呵呵,真是無稽之談,」王連城道,「趙樞副是何等人也?乃是大官家的左膀右臂,小老兒不過鄉野村夫,怎麼會跟趙大人扯上關係呢?荒唐。」
「是啊,」木喚道,「我也知道,趙樞副的妻子,那可不姓王呢,對吧?鄭先生?」
鄭俠立刻道:「是的,趙大人的妻子姓徐,乃鳳州人士,跟咱們溧陽可沒半點關係。」
「是啊,」王連城道,「兩位既然知情,那是最好了。這些傳聞,我從不計較,可是民間百姓,對這些傳聞是喜聞樂見。我雖然不愛聽,但總不能把他們的嘴都堵上吧?」
木喚已經提到了王連城與趙概的關係,眼見系統仍然不為所動,第二個條件仍然沒有完成。他心中索性想道,反正日後也要和王連城翻臉,早晚都一樣,就不打哈哈了!
木喚當即道:「但是啊,王員外,這個趙樞副,他好像娶了幾房呢。」
王連城眉毛輕挑,道:「還有這事?不過男子妻妾成群,實屬正常。」
「那麼,趙大人的某個妾室里,有沒有姓王的啊?」木喚一臉好奇的問道。
鄭俠連忙道:「木大人,你胡說什麼!」
王連城「哈哈」大笑,笑得非常大聲,簡直像是喊出來似的。他道:「木大人,您可不要說笑了。而且啊,我也比您大了幾十歲,便倚老賣老,給您講一點人生的經驗,這種話,鄉里民間傳一傳,那也罷了。您可不同,乃是朝廷命官,那趙樞副位高權重,話是不能亂說的。」
木喚道:「是,是,您說得對。但我就是好奇嘛,民間傳說,總是無風不起浪,怎麼誰人不傳,就傳您王老員外的事呢?」
王連城笑道:「那是在咱們江寧,在溧陽。若您哪天去什麼渭州啊、宣州啊,指不定有傳什麼吳員外、陳員外,是韓右揆的岳父呢。」
鄭俠道:「韓大人都七十多了,誰還能當他的岳父……」
王連城道:「對啊。趙樞副也一樣啊,今年也是七十多了。小老兒我雖然也八十有餘,但我哪裡能當他的岳父?年齡不對啊。」
木喚心中有些急了。因為他看到,都已經問道這種程度了,系統的那個完成條件,依然沒有任何變化!到底怎麼回事?這樣問難道還不夠嗎?
他娘的!
木喚只能繼續追問道:「那也不是不可能啊。王員外,您有幾個女兒啊?」
王連城看了木喚一眼,道:「三個。」
「都多大啊?」
王連城道:「一個五十,一個四十,一個三十。」
木喚笑道:「若有第四個,那便是二十了?」
在這一瞬間,王連城的臉陡然就變了!
他冷著老臉,道:「木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木喚看情況不對,立刻道:「沒什麼意思,王員外,您不要誤會,我是……」
「木大人?我敬你是我溧陽縣的父母官,秉承著對朝廷的信任,對您的尊重,您所問之事,即便失禮之極,我也耐心回答。」王連城死死地盯著木喚,道,「但您不要如此無理取鬧,欺人太甚!」
木喚看王連城發飆,正想說點話,忽然看到,系統顯示,第二個問題條件完成了?這算是什麼判定?要惹王連城發火么?
然而,任務完成的計時,還剩一分鐘。
想到任務失敗的處罰,木喚不僅想起剛到溧陽縣的那一個多月……心裡微微感覺發冷。
他看了眼王連城,心道不管這麼多了,別再浪費時間才好。
於是,木喚道:「王員外,我還有問題要問你!」
王連城冷哼一聲,道:「對不起。老夫忽感不適,還請木大人回去,我自要休息。管家,送客!」
說完,王連城就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走。
木喚也站了起來,一步走到王連城身後,道:「王員外。原先溧陽馬家的財產,大多落入了您的名下。您是不是聯合了某些臟官污吏,羅織罪名,致使馬家家破人亡,再以低價將馬家財產佔為己有?」
王連城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像一頭惡虎一樣,死盯著木喚。
木喚面帶微笑,任誰也看得出來,這個笑實在是再假不過了。
「姓木的,聽不懂我說話嗎?」王連城道,「請你滾出去!」
木喚道:「是,我聽懂了,我是想問您……」
「滾!」王連城眥角崩裂,猛然大喊!
「支線任務1-3,打草驚蛇完成。」
「請領取獎勵。」
系統的聲音,機械地在木喚腦海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