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歇斯底里(Z盟白銀+94)
寧氏恨極!
「我養了他十九年,為了一個賤婢!一個賤婢……那個賤婢除了生了他還能給他什麼?若不是我,他不過一庶子!他如何能有今日!就為了那麼一個賤婢,今日竟然反咬我一口,真是好,真是好……」
古嬤嬤聞言驀一僵,眼底倏地驚懼流露。
賤婢?
幼蘭?
二少爺知道了?
應該不止二少爺,寧氏是從大長老那裡出來……
眼前浮現出寧族長甩袖而去的樣子,古嬤嬤不禁打了個寒顫!
寧族長不會只因為這樁事就惱恨成這般,那除了這樁,大長老還同寧族長說了些什麼?
大長老究竟還……知曉了多少?
古嬤嬤不寒而慄。
「夫人,大長老可有說別的話?」古嬤嬤笑得勉強,小心翼翼問。
古嬤嬤這一問似觸動了什麼似的讓寧氏頃刻間安靜了下來。
收起猙獰的神情,寧氏垂下了眼,推開古嬤嬤站直身子:「服侍我更衣。」
寧氏昂首朝內間行去。
古嬤嬤的話提醒了她。
大長老如今只是將事情點破給了她,並未有說會如何。
但以她對大長老的了解,事情既然到了這個地步,大長老必然會在她同凌飛之間做一個取捨。
她不能認輸。
而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凌飛尋回來。
方才是一時激憤全然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她還沒有輸,也未必會輸。
她不信寧哥兒會真的置她於不顧!
寧哥兒只是一時接受不來,若她見到寧哥兒,自然有辦法同寧哥兒解釋!
只是難就難在大長老也沒說寧哥兒的消息是從何得來,她也必須要見到寧哥兒才能決定如何解釋申辯。
萬一寧哥兒那兒沒確實的證據,她完全可以不認。
此事尚有挽回……
寧氏愈想愈激動,恨不得立馬就見到凌飛。
古嬤嬤替寧氏整理衣裳,覷著寧氏臉上忽而發狠忽而喜色的變化神情,心裡只發虛。
寧氏自個兒看不見,但在古嬤嬤眼裡,寧氏這般簡直像極了走火入魔,讓人生生害怕。
「夫人這是要回府?」古嬤嬤小聲問。
「不回——」寧氏陰惻惻道,「我去尋人,莫問那麼多,跟著就是。」
古嬤嬤眼珠骨碌碌一轉,陪著笑臉道:「那奴婢也去換身衣裳,方才弄髒了些。」
古嬤嬤的褲腳上確實沾了些茶水。
寧氏瞄一眼,幾分不耐:「趕快些。」
古嬤嬤連連應下,轉身去了。
回到自個兒房中,從枕中掏出一卷銀票,看著銀票嘆了口氣。
除了這些銀票,府中還有不少首飾擺設。
可惜是帶不走了。
古嬤嬤肉痛地將銀票塞進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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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在院中練刀法。
一把寒光凜冽的秋水刀被他舞得浮光掠影,到了最後,只見刀光不見人。
孔祥抱著胳膊站在廊下,高大魁梧的身形挺得筆直,看不出多少表情的端正面容上,若細看才能看出一絲依稀笑意。
反倒是小扇子看得激動得不得了,一個勁兒的小聲念叨:「少爺的功夫是不是又有長進啊,這刀耍得真夠漂亮!聽人家說,耍刀劍耍到最高明的時候,潑水都潑不進去,祥哥,你說少爺如今是不是啊?」
見孔祥不回答,小扇子又用手肘捅捅催促。
「又不是耍把戲。」孔祥瞥他一眼。
「我這不說說么?你就說少爺現在練到幾層了,是不是快中階了?」小扇子挨過去,「還有半年演武會,你說少爺能趕上么?」
「想知道?」孔祥歪過頭。
小扇子搗頭如蒜。
「自個兒去問主子。」孔祥輕飄飄一句。
小扇子一臉幽怨:「祥哥你欺負我。」
孔祥勾唇挑眉,餘光朝側面看了眼。
玉面蜘蛛這一日都沒出過房門,而此刻,窗戶卻開了一道縫隙。
孔祥垂下眸光,心底淡淡道,那位玉面蜘蛛應該也看出了主子的天賦,就不知心裡會不會生出其他的想法。
穆清這路刀法瞞得過普通人,但老資歷的明眼人一看便知,穆清這根本不是在練習一套刀法,所有的招式全是隨心而動。
穆清沒有固定的刀法招式。
換而言之,也可以說穆清這一套刀法有千招萬招。
穆清走的是一條前人未曾走過的武道路數。
這一條路,穆清練的不是招式,而是自個兒的心。
意隨心動,心動則招至。
自論武會開始,穆清就已經開始摸索這樣一條武道之路。
至今日。
也已見成效。
從開始的驚異,到後來的擔憂,再到再後來的平靜,如今卻是暗暗期待。
穆清到最後究竟能走到何種地步,偶爾思及此,便是鎮定如孔祥,也會止不住那一絲激動。
看著穆清一步一步的嶄露武道天賦,一日更勝一日的蛻變風華,激動期待之餘,孔祥也時常想起雲州的那個女子。
他比誰都更清楚。
倘若有朝一日,穆清能走到極致,真有那日,那個女子的功勞無人可代。
便是穆清自己,也不能。
因為若沒有遇見那個女子,穆清連第一步都不能踏出。
而那個女子,似乎也是天下最了解穆清的那個人。
當初出發東都之前,沈霓裳給他們三人都送了一套劍法。
凌飛的落葉。
花尋的破風。
他的則是斬水。
三套風格截然不同的劍法,正正適合他們三人的內功路數和各自不同的用劍習慣。
唯獨穆清,沈霓裳什麼都沒給。
孔祥不喜主動,有疑問也不會輕易僭越開口。
當時他只認為沈霓裳會私下給穆清一套適用的刀法,但後來發現竟是沒有。
每日看到穆清揮刀習練,初初只以為是毫無章法,心裡還有過憂慮猜疑,直到後來看出了章法,才算是明白了穆清原是心中早有成算。
這才放下心來。
回過神來之後,才更驚駭。
他確定沈霓裳從未同穆清就這一點進行過溝通。
也就是說,沈霓裳也許同穆清是同時,也許甚至比穆清自個兒意識到還要早,就確定穆清應該走這樣一條武道之路!
這是何等可怕的一種天賦和敏銳。
甚至比沈霓裳拿出那些心法和劍法,更讓人覺得驚駭,覺得匪夷所思。196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