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清白之身
當然也不排除戚安那個嫡母興許有別的用意在內。
但戚家二老爺對這個側室之子至少還有幾分父子之情。
世家子弟沒有本事不算什麼,只要有家中長輩照應,維持一份體面的生活並非難事。
但前提是,子弟不是一個愚蠢的敗家子。
沈霓裳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那日我見過他。」穆清低聲道,「……其實挺可憐的。」
沈霓裳沒有做出評述,目光看向遠處。
孔詳的身影正由遠至近。
「霓裳……」穆清低低喚了一聲,見孔祥靠近,穆清停住了口。
「找到了?」穆清的神情恢復了冷靜。
「嘉記茶莊後院。人……在屋子裡……」孔詳遲疑了下,面上神色有些莫名的紅色怪異,「屬下點了戚五少爺的穴位,沒有進去。」
穆清沒有追問孔祥的這一抹怪異,只淡淡道:「去把車趕過來。」
「那侍女要不要帶過來?」孔祥問。
「不用了,你同她說,她自個兒知曉該如何。」穆清道。
孔祥點了下頭,轉身展開身法飛縱而去。
穆清轉首看沈霓裳。
「走吧。」沈霓裳面容平靜,「早些處置好免得生變。」
兩人加快了速度。
嘉記茶莊只同和風茶樓隔了一條街,中間有一條僅供三人並排行走的小巷,應是附近商家方便運貨通道,平素並無多少人行走。
戚安便是通過這條路到了嘉記茶莊後院,直線距離不到兩里路。
「你去吧。」沈霓裳站在嘉記茶莊後院的陰影中,朝那間燭火微微透亮的屋子抬了下下頜,「我在這裡等你。」
「你同我一起。」穆清拉著她的手道。
沈霓裳搖了下頭:「讓她看見我弊大於利。」
沈霓裳只說了這樣一句。
穆清垂眸想了下,朝沈霓裳點點頭:「處置完了,咱們一道回去。」
沈霓裳輕輕「嗯」了下,見穆清還不動,方露出一抹笑容:「快去吧。」
穆清這才露出明朗笑容,好似瞬間天晴一般,轉身大步而去。
沈霓裳望著那道頎長挺拔的背影沒入那間小屋門內,眼底湧上一抹複雜之色。
在推門而入的那一刻,穆清面上的神情再度冷凝了下來。
屋中的景象一覽無遺。
這本是看鋪人留守的小屋,隔壁便是茶莊的庫房。
屋中陳設自然是簡陋至極。
原來的主人不知去向,屋中只有簡陋的一桌一椅,還有一張不大的床鋪。
此際床鋪上鋪著與之並不匹配的嶄新上等綢緞床單還有嶄新的緞面被褥。
簡惠心依然穿著早前的那套嬌俏裙裝,只是腰帶已經不知去向,原本齊整的衣裳也變得凌亂不堪,露出了白皙嬌嫩的大半肩膀,甚至那件最貼身的粉色綉荷花的訶子也顯露了大半截出來。
見有人推門而入,簡惠心的面色先是驚恐發白,但這份驚恐在看清進來的人是穆清后就變成了巨大的驚喜,慘白的面色也瞬間被驚喜的紅暈替代。
下一刻,簡惠心眼中的淚水就洶湧而出:「穆……清……穆表哥……表哥……」
一瞬間換了三個稱呼,連簡惠心自個兒都沒發現自個兒此刻的有多麼慌亂和狂喜。
在此之前那種墮入谷底的絕望,隨著穆清的出現,盡皆化作了無可抑制的激動。
差一點點,只差一點點!
即便她自負才智過人,聰慧絕世,即便她有郡主之尊,但若是失身,她一切的努力都會化為烏有。
再也會無力回天。
簡惠心的眼眶被接連不斷湧上的淚水溢滿,影響了她的視線,此時此刻在她的眼中和心中,只有穆清那道高大如天神般出現的身影。
而在她的心中也滿滿充斥著從來沒有過的激蕩情緒。
無可抑制的激動和狂喜讓她沒有看清穆清眼中一閃而過的冷色和失望。
穆清的目光冷冷地從衣不遮體的簡惠心身上掃過,最後落到了扒在簡惠心腰間的戚安身上。
比起簡惠心,戚安更加的狼狽。
戚安全身上下只餘一條遮蔽下身的褻褲,被孔祥的暗器打中穴位時,他正除下自個兒的褻褲腰帶,,隨著暈厥的姿勢,褻褲也脫落了小半,此際軟軟趴在簡惠心腰間,兩瓣白皙連著臀溝也若隱若現。
穆清瞟了一眼,淡淡收回視線:「他給你下的什麼葯?」
簡惠心眼中的淚水好不容易收了些,面對穆清的問題咬了下唇,語聲低低:「不是那些葯,開始是迷香,後來……就是讓我動不得。」
讓她不能動,卻眼睜睜地看著自個兒被凌辱,還說什麼「日後再補一個體面的洞房花燭」……,思及那羞辱絕望的一刻,簡惠心恨不得將戚安碎屍萬段!
只是眼下不是想這個的時候,簡惠心壓制住心中的恨意,朝穆清露出一個楚楚動人的微笑,眼淚也隨之滴落:「多謝表哥相救……惠心——」
簡惠心哽咽一下:「……若不是表哥來得及時,惠心只有一死才能保全臉面。」
穆清站著沒動。
「表哥——」簡惠心淚水漣漣地抬眼看了穆清一眼,又看了下依然趴在自己身上的戚安,朝穆清露出懇求之色。
穆清頓了下,大步行過來將戚安拎到一邊,又拾起戚安丟在地上的外衫朝簡惠心身上一甩,剛好將那裸露的上半身全部蓋住。
簡惠心又是羞澀窘迫又是說不出的怪異甜蜜,整個裸露在外的肌膚都因一股不可抑制湧上的滾燙而泛起了粉色。
羞赧的垂眸之後,定定神,帶著心中洶湧的情意,她咬唇大著膽子抬眸朝已經走到床邊的穆清羞澀望去:「表哥可會看輕惠心?」
話一出口才看清穆清的臉色。
穆清的臉色平靜得出奇。
仿若方才呈現在他眼前的不是一個衣衫半褪的少女誘人的身體的肌膚,而只是隨處可見的一樣什麼物件。
那一雙桃花眼中沒有絲毫的動容,也沒有任何的情緒,就那樣平靜無波的看著她。
簡惠心只覺心中一涼,帶著幾分難以辨明的驚慌:「他沒有,沒有欺負到我——我,我還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