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按捺不住
「別勸我了,我心裡有數。」穆清替商子路斟酒,「是兄弟的,陪我喝酒就是。」
穆清拿著酒杯碰了下商子路的酒杯,臉上笑意淺淺。
看著穆清臉上的笑意,商子路心中嘆氣,只能無可奈何地拿起酒杯:「我也不知曉你們究竟出了什麼事兒,你不說,我也不為難你。可不管如何,做了兄弟就是一生一世,日後若是有我能幫得上的地方,記得開口。」
穆清笑了笑,舉杯相迎。
連著三日,司夫人都帶著妙紅出門。
玉春每晚從妙紅那裡打聽了消息回來都偷偷告訴沈霓裳。
「城隍廟、玉華寺、佛光寺,三清觀——小姐,你說夫人這是做什麼?」玉春百思不得其解,「信佛不通道,拜道不拜佛,夫人怎什麼都拜啊。」
沈霓裳垂了下眼:「夫人睡了?」
玉春點頭:「睡了,這幾日都歇得早。」
「誰值夜?」沈霓裳問。
玉春道:「好像是妙真。小姐,要不奴婢叫妙紅過來問問?」
沈霓裳搖首:「妙紅藏不住話,夫人若有事,不會讓妙紅知曉。問她沒用。」
「可是妙真……」玉春遲疑,「妙真只怕未必會說。」
沈霓裳默然片刻:「城外可還有什麼道觀寺廟?」
「北城外好像還有一座秋水觀。」玉春回道,「不過香火不怎麼旺,就不知道夫人會不會去?」
翌日起來,玉春的問題便有了答案。
司夫人果然帶著妙紅出去了。
妙真在廊下做針線,玉春行了進來。
「夫人又出去了?」玉春朝屋裡望了眼。
妙真頷首。
「夫人這段時日怎麼老出去。」玉春裝作無意道了句。
妙真笑了下,卻是不接話。
「妙真,你定是知道的吧?」玉春壓低聲量,「同我說說。」
「是小姐讓你來問的吧。」妙真抿嘴笑笑,「沒什麼事,夫人就是在家呆久了,想出去走走。有丁四跟著,也出了不什麼事兒,你讓小姐不用擔心。」
「真沒事兒?」玉春不信。
「我騙你作甚。」妙真笑道,「夫人最疼小姐,真有什麼事兒難不成還會瞞著小姐?」
「這話你同小姐說吧。」玉春笑嘻嘻道。
「小姐讓你來的?」妙真問。
「小姐在屋裡等你。」玉春點頭笑道,做了個俏皮的神情,拉長了聲音做了個請勢「茶水已備,還請妙真姐姐賞臉移步——」
妙真撲哧一笑,幾分無奈地站起身。
兩人低聲說笑著出了院子。
待兩人的身影離開,不多時,沈霓裳的身影出現在院門處。
院里守著的兩個丫鬟上前行禮,沈霓裳擺擺手,徑直進了屋子。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
一個丫鬟面露詫異低聲:「方才……玉春不是說小姐請妙真過去?」
「可夫人也沒吩咐咱們不許小姐進屋子。」另一個丫鬟小聲道,「等妙真回來,咱們如實稟報便是了。」
先發問的丫鬟想想也是,便未有再言語。
兩個丫鬟又低頭做事,沒等多會兒,沈霓裳便走了出來。
「小姐要走了?」兩個丫鬟站了起來。
沈霓裳頷首,又看她們一眼:「方才的事我自會同夫人交代,妙真若是問起,你們同她說實話便可。」
兩個丫鬟愣了下,應了下來。
沈霓裳徑直去了穆清的院子。
小扇子正在屋裡收拾:「沈姑娘可是尋少爺?少爺在後頭院里練功,差不多也到時辰了,要不我去找找?」
「不用了。」霓裳朝隔壁廂房望了下,羅才的屋子也是關著門,「羅大夫也不在?」
「一大早就走了。」小扇子撓撓腦袋,「也沒說去哪兒。」
兩人正說著話,穆清提著秋水刀回來了。
一身黑色勁裝,俊面上汗意微微。
「霓裳你來了啊。」穆清怔了下,露出笑臉,幾分不好意思,「昨兒個回得晚,正想說等下去找你。」
「昨日喝高興了?」沈霓裳笑了下,「聽說半夜才回,你們就一直喝到半夜?子路那邊如何,可還好?」
「挺好的。」穆清笑道,「你先進去坐坐,我去洗一下,換身衣裳再過來。」
沈霓裳點點頭。
小扇子伺候穆清出來,見沈霓裳在桌案前寫著什麼。
見小扇子過來,沈霓裳抬首:「我這兒不用伺候,去伺候你們家少爺吧。」
小扇子抱著穆清的衣裳進去,小聲稟報了幾句。
「霓裳在書房?」穆清看著小扇子。
小扇子皺著眉毛點頭:「沈姑娘沒讓小的過去,小的只望了眼,好像有些彎彎曲曲,倒不像是在寫字兒。」
穆清幾下收拾妥當,出去了。
邁進門檻,便見沈霓裳坐在書案前,正望著窗外的一株過了花期的大麗花出神。
身前桌案上是一張寫滿字跡的紙張。
穆清的眸光在紙上落了落,頓了下,提步行了過去。
「霓裳。」穆清站在沈霓裳身側柔聲喚了一句。
沈霓裳轉過首來,神情猶帶幾分怔然。
「這是——」穆清掃一眼桌上的紙張,低聲柔和問,「……怎麼了?」
「這是邊文,你也識得的,對么?」沈霓裳的目光跟著落在紙上,語聲輕輕,「這些日子我們都在一起,我沒有別的人可以說了……長生,我能信你,對么?
穆清凝視著沈霓裳清麗的側顏,須臾之後,輕輕「嗯」了一聲。
沈霓裳默然片刻,起身將紙折起放到穆清手中:「去尋賽戈朗,讓他把上面的內容譯出來,先不要讓羅才知曉這件事。」
穆清看了沈霓裳一眼,點頭:「我這就去。」
「我在這兒等你。」將信交給穆清后,沈霓裳好似也定下神來,望著穆清,眸色認真道,「這事兒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回來再同你說。」
穆清一怔,轉瞬面上卻微微而笑:「好,我很快就回。」
穆清快步走出屋子,臉色立時緊繃,院中的小扇子見得穆清臉色心裡只覺奇怪,剛想張口問,被穆清一眼掃過來,小扇子驀地頓口,面上卻是納悶。
穆清朝身後方向看了眼,朝小扇子幾不可見地搖了下頭。
穆清大步行了出去。
小扇子忍不住朝屋子方向看了眼,主僕二人相處多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只是小扇子想不明白,方才明明還好好的,沈姑娘似乎也沒不高興,怎少爺一出門就變了臉,還不讓沈姑娘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