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雲生歸來(Z盟白銀+50)
「十八族以魂族為首,你以為是為何?」司夫人挑了下眉梢,幾分意味不明,「魂族可不是那麼簡單的,魂族族內乃是女子為尊,祭司聖女皆由女子擔任,莫說在中土不可能,便是其他邊族中,也是獨一份,若沒點能耐,如何能得其他十七族的擁戴?雖無稱王之名,卻有為王之實。」
女子為尊?
沈霓裳還是頭一次聽見這樣的說法,驚詫過後便是新奇:「祭司聖女皆為女?那族長呢?」
司夫人方才並沒有提到族長。
「族長的確是男子擔任,但魂族的族長與其他邊族並不同。」司夫看了一眼沈霓裳,轉開視線,淡淡道,「魂族的族長同時也是祭司之夫。在魂族,前任祭司卸任前,會在族中為聖女挑選夫婿人選,聖女成親后便繼任下一任祭司,與此同時,前任族長也同時卸任,由新任祭司的夫婿接任族長之位。」
魂族的族長同祭司竟然是夫妻……
沈霓裳有些明白了。
魂族聖女成親后才能接任祭司之位,聖女的夫婿則接任族長之位。
而聖女的夫婿卻是由前任祭司挑選,也就是說,魂族族長的選擇權,其實是掌握在前任祭司的手中。
沈霓裳若有所悟:「族長同祭司為夫妻,若是一方死去呢?」
「祭司若逝,族長卸任。」司夫人道,「族長先逝,祭司可在族中另立族長人選。」
沈霓裳眨了下眼:「也要成親?」
司夫人沒有回答,只抬了下眉毛,卻是默認的意思。
「這好像……有些不公平。」領會了司夫人的意思后,沈霓裳感概道。
「有什麼公平不公平?」司夫人曬然而笑,唇角勾起,幾分嘲諷,「中土男子三妻四妾就公平?邊族受血統所限不能習武,中土女子本可以習武,可你見過幾個中土女子習武?男子在武道上若有資質則備受推崇,可以受傾族之力栽培,還可憑此出人頭地。而女子呢?女子習武則粗俗,非但被人看不起,甚至在婚事上也會受嫌棄……最可笑的,那些男子這樣愚弄人也就罷了,可這世間的女子也這樣想,簡直可笑愚昧至極!這樣的習俗,又談何公平?魂族女子雖強大,但對待伴侶也是愛重,同這些中土男子相比,強百倍有餘!」
沈霓裳深深看司夫人一眼。
司夫人似沒有看見沈霓裳的視線一般,伸手摘了一片樹葉在手中把玩,美艷面容上,方才的情緒已經不見,唇邊噙笑一縷,就好似剛剛那番情緒外露的話並非出自她口中一般。
「看什麼?」司夫人忽地偏首。
沈霓裳垂了下眸,下一刻,抬眼笑了笑:「夫人說的很對。」
司夫人幾分得意地勾唇。
「夫人方才說了聚魂之術,那招魂之術又是什麼?」沈霓裳略過方才的話題,這般問道,「聚魂之術能救人,對么?」
「差不多吧。」司夫人不以為意點頭,「岐山人治體,魂族治魂,也算救人的一種。不過具體如何,也不清楚,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興許其中也有忌諱限制之處,便無從得知了。」
「那招魂術呢?」沈霓裳望著司夫人,好奇問,「招魂術有何用?」
「招魂術么——」司夫人語氣不明地頓了一下,眸光似深幽幾分,語聲淡然,「聚魂為救人,招魂,則為殺人。」
沈霓裳聞言陡然一驚!
聚魂為救人,招魂殺人?
還沒等她問詳細,守在院門處的妙真站了起來。
一個僕婦匆匆行過來,同妙真說了幾句。
妙真轉身快步過來:「夫人,表少爺來了。」
司雲生回來了。
沈霓裳看向司夫人,司夫人笑著點頭,遂吩咐妙真去接人。
妙真領命而去。
「我們回房等。」司夫人同沈霓裳道。
兩人回到屋內。
不多時,司雲生就隨著妙真走了進來。
「姑姑。」司雲生先朝司夫人行了一禮,又同沈霓裳見禮,「表妹。」
沈霓裳起身還了一禮,也喚了聲表哥。
沈霓裳坐在司夫人右下首,司夫人招呼司雲生在左側坐下,問詢此番出門情形。
沈霓裳沒有打攪兩人說話,坐在對面打量司雲生。
同上次相見匆匆一見相比,司雲生的膚色更黑了幾分,但看得出來,無論精神和身體狀態都很是不錯。
司夫人問到外頭的事情,司雲生也回得頭頭是道,有條有理。
說話間,既不失謙遜,又多了幾分自信,同五個月之前的寡言低沉相比,幾乎判若兩人。
沈霓裳不由在心中暗暗點頭。
司夫人說的沒錯,司雲生的確不能再被司家和司家老太太所束縛,這樣的司雲生才是真正的司雲生。
「……打算買船?」司夫人望著司雲生問。
「算不上是買,我只佔五成五的股。」司雲生道,「其他還有兩人,都是這半年結識的。他們兩人也同我一樣,早前都是租艙位帶貨,不過這樣抽成不少,這次我們合計了下,就打算一起合股,先買條艙位小些的。」
「合股啊,」司夫人蹙了蹙眉,若有思量,「你們看中的船多少銀子?」
「姑姑莫要再給我銀子了,」司夫人話還沒出口,司雲生卻先開口拒絕,「我跑船時日短淺,經驗閱歷皆不足,若非姑姑同表妹幫手支持,便是我再跑三五年,也未必能有同人合股的機會。姑姑表妹已經幫了許多,姑姑,剩下的路,雲生想慢慢走。」
司雲生說完起身,朝司夫人深深一禮:「雲生不孝,還請姑姑恕罪。」
司雲生的話聲平和,但語意卻很堅決。
沈霓裳眼底掠過一絲讚許。
司夫人沉默了須臾,輕輕一笑:「起來吧。」
司雲生站起。
「你很像你祖父。」司夫人噙笑緩緩道,視線落在司雲生平凡的面容上,眸光幾分悠遠悠長,似懷念又似淡漠,「脾氣很好,可一旦打定主意的事,誰也阻止不了。」
只說了這樣一句,司夫人便停下口,眸光淡淡垂落面前,似想起了什麼,又似什麼都沒想。
沈霓裳一看司夫人這般神情就知司夫人定然是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往事,沈霓裳朝司雲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繼續同司夫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