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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遺漏之處(倒過來堂主和氏璧+2)

  就算他是迫於無奈才娶了長公主,難道就因為這一點,他就能恨到對一個全心信任愛慕於他還為他兩次懷孕生子的女人痛下殺手,甚至,連親生兒子也不放過?

  沈霓裳覺得很不合情理。


  還有,恩侯夫人主僕昨日見到穆清的失態……也充滿了蹊蹺。


  難道真是自己的推測有誤?

  「小姐,怎麼了?」見沈霓裳面上神光幾度變幻,妙真回想了下自己說的話,想不出哪裡有問題。


  沈霓裳覺得自己應該冷靜下來,又喝了一大口茶,雖然有些腹餓,但她眼下絲毫沒有吃點心的胃口。


  平復了下后,她問妙真:「你覺著一個做父親的在何種情況下會想殺死自己的兒子?」


  妙真聽得一驚,沈霓裳面色平靜的看著她,彷彿問的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問題。沈霓裳的平靜讓妙真也定下了神,不管沈霓裳為何會問這樣令人驚悚的問題,總歸有她的道理在。


  妙真思索著開口:「所謂虎毒不食子。這個兒子若是沒做過天怒人怨大逆不道之事,問題就只能出在這做父親的身上。依奴婢看,應當是遷怒的可能性比較大。除了這個理由,還有就是這個兒子的死,對其父有更大的好處。世人傷人命,要麼為仇,要麼為情,要麼為利。總歸脫不出這三種理由。不過能狠毒到殺子之人,這世間也是少有。說是衣冠禽獸也不為過,奴婢還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人。」


  為仇、為情、為利?

  沈霓裳輕輕頷首,衣冠禽獸么?還真說不定就是,可那人在雲州卻是人人稱道的好丈夫,痴心人呢!

  想到這一句,她忽地腦中靈光一閃,不,有一個人不是這樣認為的——昨夜那人提及穆東恆時語氣鄙夷,非但語氣鄙夷,甚至還提醒她莫要隨意相信世家大族的男子。


  那人是怎麼說的?


  「……你年紀還小,這世上人面獸心的多了去。尤其是這男人,那些看著愈是光鮮的私底下恐怕就愈是見不得人。小姑娘可別犯傻,尤其是這些士家大族的男子,沒幾個心不狠手不辣的……」


  沈霓裳早上回來的時候就將那人說的話全部在腦中過了一遍,她相信自己一個字都沒有記錯,更沒有漏掉。


  她眸光倏地一閃!

  「小姐,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能同奴婢說說么?」妙真終於忍不住了。


  她同沈霓裳袒露心扉,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擔心沈霓裳的安危。可沈霓裳問了幾個問題除了讓她雲里霧裡之外,也絲毫尋不出半點跟昨夜有關的信息。


  沈霓裳看明白了妙真的意圖。


  興許是尋到了一定的方向,沈霓裳心中輕快了幾分,她也感激妙真的這份心思,還有妙真帶來的這些啟發。


  看著妙真眼底的憂心忡忡,她略略思索了片刻就下了決定。


  沈霓裳將昨夜的事兒,完整的告訴了妙真。


  即便是以妙真的沉穩,也聽得是目瞪口呆。


  「這人……怎這樣奇怪?」妙真獃滯半晌道了句。


  看到妙真這般表情,反倒取悅了沈霓裳,她抿唇一笑,挑眉頷首:「我也覺著古怪,不過就我的感覺,此人似乎對我並無惡意。所以才同你說,此事先放一放。」


  「小姐的意思是他似乎是沖著穆少爺來的?」見沈霓裳點頭,妙真忽地奇道,「為何穆少爺同咱們都中了迷藥,小姐卻無事?」


  沈霓裳猛地一愣!

  她一直覺著有何處不對勁,妙真這一提,她也想起來了,正是這點不對!


  對啊,她為何沒中迷藥?


  「那人給小姐迷藥,按理也該給解藥才對。要不然小姐一旦用藥豈不是連自個兒也給葯倒了?」妙真繼續發現不合理處,「可那人提也沒提,難不成是忘了?」


  沈霓裳垂眸搖首:「不可能是忘了。你忘記了,我早前就沒中他的迷藥……」


  「那——」妙真揣測著看向沈霓裳,沒有把話說完。


  沈霓裳卻也想到了,把話接了下去:「……也許他知道這迷藥對我無效。」


  妙真也是作此猜測:「這人讓小姐猜他為何會對小姐另眼相看,會不會就是因為他發現他的迷藥對小姐無用?」


  沈霓裳一面回憶昨夜整個過程,一面垂眸思量著道:「……也不是沒可能。他連我是誰也不知,最後沒有動其他人卻是劫了我離開,唯一能說得過去的理由就只能是我身上有什麼特異之處讓他生了興趣。」


  「迷藥也會分人么?」妙真疑惑問。


  她從未接觸過這些,半點都不了解。


  「按理說不會。」沈霓裳輕聲回道。


  除非是嚴格受訓過或者是特有的葯人,才能對毒藥迷藥這類的藥品有一定的抵抗能力。但她覺著原身應該不會有這兩種經歷。


  這個問題著實有些詭異,妙真看了沈霓裳蹙起的眉頭一眼,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小姐不覺著他說的那個故事有些奇怪么?奴婢聽著倒覺著像是真的發生過的事。」


  這一點沈霓裳也有同感,她頷了頷首:「他對那位呂家小姐極為推崇,興許同他頗有淵源。」


  「那呂家小姐聽著像是大戶人家出身,小姐不如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這樣一戶人家?」妙真提議道。


  儘管沈霓裳覺得那人沒有惡意,但從沈霓裳的表述中,那人不但精通針法擅於用藥還脾性古怪喜怒無常,妙真覺著有這樣一個人潛伏在暗處,實在不能讓她放心。


  最好是能查到這人的身份,否則敵暗我明這種感覺也太過危險了些。


  誰也不能確定,這人會不會再次對沈霓裳出手,即便沒有真正傷害,可萬一這人哪天又生了興趣將沈霓裳擄去,也終歸不是一件好事。


  沈霓裳眸中閃爍了下,朝妙真笑了笑,沒有提她對那人身份的猜測,只安撫道:「別擔心,我心裡有數。」


  原本是打算先不動聲色的,既然是這樣,那不妨出動出擊一次。


  院子里三個丫鬟的聲音停下了,妙真起身走到門前,原來是穆清他們回來了。


  妙真轉身道:「奴婢會同玉春她們交待,不過小姐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沈霓裳含笑點頭。


  凌飛一眼瞧見沈霓裳:「昨夜捉賊去了?」


  三人齊齊將目光落在沈霓裳眼下的青影處。


  沈霓裳摸了下臉,半真半假地笑:「是啊,捉賊去了,可惜沒捉到。」


  凌飛翻了個白眼,懶得理會她。


  沈霓裳也不繼續同他調侃,看向穆清:「今日入宮還順利么?陛下怎麼說?」


  凌飛抱臂哼了聲:「順利,怎能不順利?有人可是誇下了海口。」


  穆清幾分赧然。


  張少寒看了眼兩人,神情無奈地同沈霓裳將事情解釋了一通,末了道:「……就是這般。後日便是論武會了。」


  沈霓裳只看了穆清,並沒有作聲。


  「也不多長長腦子。你以為你將住了陛下?」對於穆清的自作主張,凌飛顯然氣還沒順,鼻子又哼了聲,「若是拿不下第一,你將住的只有自個兒!」


  「那就拿下第一不就行了。」沈霓裳淡淡道。


  凌飛張少寒連著穆清,三人皆是一怔,遂齊齊朝她看來。


  「走吧,先用膳,下午不是還有事么?」沈霓裳沒有多說,提步先行了。


  用完午膳,四人一道去了如意銀樓。


  原本以為還要生些波折,可沒想到的是,這回掌柜很痛快地同他們將契約定下了。


  到衙門去辦過戶時,因著這筆銀子沈霓裳出了大頭,三人本想落沈霓裳的名字,但沈霓裳只讓張少寒跟著掌柜去辦契。


  穆清沒有多想,反正沈霓裳怎麼說他怎麼聽,凌飛卻想到了雲州的鋪子和南門宅子,沈霓裳都是落在了大安名下。


  看著面色沉靜的沈霓裳,他心中頓時若有沉思。


  等張少寒辦完過戶回來,按著早就商議好的行程,四人一道去了御馬司。


  今日是御馬司三日放馬的最後一日,有心入手的購買者都會在這三日中鎖定自己看中的赤血馬,然後登記交付定金。明日則是競馬的日子,只有登記下定者方可入場。


  十匹良駒,價高者得。


  御馬司在王都中部的位置,也屬於接近鬧市的位置,從朱雀街過去也不過一刻多鐘。


  大約是最後半日的緣故,沈霓裳進入御馬司后,發現裡面看馬的人並不多。


  但卻有一個熟人。


  「穆表哥、凌少爺,」簡蕙心噙笑走過來,「你們也是來看赤血馬么?」


  「來這裡不是看馬,難道還是看人?」凌飛冷臉諷刺,毫不客氣。


  簡蕙心身邊的年輕男子聞言臉色不好,不過好似有所顧忌,又不敢對上凌飛,只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對簡蕙心道:「郡主,時辰不多,還是先看馬吧。我瞧著三號七號都不錯。」


  「這不是戚五么?」凌飛似笑非笑。


  戚五少爺勉力笑了笑:「凌少爺。」


  凌飛瞟了一眼簡蕙心,挑眉笑了下,一面轉身一面漫不經心道了句:「二位去看馬吧,我們就不多打擾兩位的雅興了。」


  穆清有些尷尬,匆匆朝兩人點了下頭,跟著凌飛三人走了。


  沈霓裳同這兩人並無交道,自然也不需要額外的客套,不過看著這兩人齊齊出現在御馬司,再想起如意銀樓掌柜今日突然轉變的爽快態度,她不禁心中生出些聯想。


  她記得那日掌柜改變態度后,他們似乎也好巧不巧的碰上了這位還玉郡主。


  還真是巧合呢。


  因著這番聯想,她一邊跟著凌飛三人看馬,一邊也多留了幾分心。


  也不知是因為被凌飛刺了一番的緣故還是其他,簡蕙心同戚五少爺並未在御馬司多呆,只順著馬廄走了一圈兒后,兩人在登記處交了訂金后就離開了。


  兩人帶著侍女下人離開后,沈霓裳聽見凌飛嗤笑了一聲。


  她朝凌飛望去,凌飛朝她勾唇笑道:「難不成你想同我說,你不知我在笑什麼?」


  沈霓裳真還不知道。


  不過看凌飛這古怪譏嘲的模樣,她略一沉吟,也就瞭然了:「那鋪子?」


  「……米家二爺一直想要一匹赤血馬。」凌飛涼涼道。


  凌飛做事向來喜歡求萬全,既然穆清他們對赤血馬有興趣,不管最後是否能入手,他也派人將這幾日中對赤血馬有興趣的買家打聽了一番。


  替隆武帝辦差,並不需要他衝鋒陷陣,故而他手下的暗衛,旁的本事興許說不上多厲害,但在打探消息方面卻是有著獨到之處。


  原來如此。


  沈霓裳笑笑,沒有多言。


  也不關她的事,周瑜打黃蓋,願打願挨,這兩人同她都沒有干係,她又何必置喙。


  穆清同張少寒聽見凌飛的話也露出一抹瞭然,繼而也跟她一樣,不放在心上地轉頭繼續去看馬。


  兩人極是激動,看到每一匹赤血馬都挪不動腳步,皆要按捺著興奮地從頭到腳,裡外都不放過的點評半晌。


  沈霓裳沒有接觸過真正的馬,故而沒有他們的那種如同看到絕世美人一般的狂熱眼神,但這並不妨礙她細細地觀察和賞鑒。


  她沒有等候那三人,自己一人順著馬廄慢慢朝前瀏覽。


  十匹赤血馬,從一號開始,每一匹一個獨立馬廄,皆是由柵欄隔開。


  也怪不得穆清他們一副見獵心喜的模樣,對於這個世界的男子而言,良駒就如同她以前那個世界的名車,男子天性中就帶有尋求刺激和征服的本能,優良的座駕恰好能滿足這兩點。


  赤血馬的確非常漂亮!

  就沈霓裳外行的眼光來看,比起前世圖片中和影視中看過的馬,赤血馬不但更為神駿而且真的很漂亮。


  不但骨架勻稱比例完美,且身形更高大威猛。


  無論是雪白還是黝黑還有棕紅色,皆是通體一根雜色都無。尤其是每匹馬都有從額間開始長出的油亮鬃毛,先是短,而後慢慢變長,到了脖子的位置,鬃毛已經有一尺來長,濃密油亮而均勻柔順,甩頭昂首間,尤為睥睨不凡。


  連著走過幾個馬廄,沈霓裳每一匹都覺著好,至於早前聽戚五少爺提及的三號和七號,她也覺著漂亮神駿,沒看出更多的特別來。


  饒有興緻地欣賞完那匹棕紅色的七號赤血馬,她提步走向下一個八號馬廄,視線不經意的一抬,驀地頓住了腳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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