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雨夜留宿
項陽伸出頭,摸了摸她的頭,「好好睡一覺,等明珠脫離危險了我們再商量。」
琉璃點了點頭。
項陽已經起身,「那我明日再來瞧你。」
屋外的雨水滴滴答答的。
項陽轉身離去。
琉璃看著他的身影,心裡忽然忽然覺得無盡的酸澀。
她低低的說道,「外面還在下雨,要不,要不,你留下來吧!」
項陽猛的停住了腳步。
他的心裡波濤洶湧的翻滾著,心裡忽然跳的厲害,然而最後,他只是半回了頭,「今日發生了這麼多的事,總不是時候,璃兒,我不能在這個時候」
琉璃雙頰緋紅,她使勁的跺了跺腳,「項哥哥,你討厭死了,我只是留你住下來而已,你想到哪裡去了。」
她轉身朝床邊走去,「你自己走吧,我就不送你了。」
然而她只是走了兩步,便覺得身子一輕,已經落入了一個寬闊的懷抱,「你現在趕我,我也不會走了。」
琉璃躺在他的懷中,整個人覺得十分的安然,她看著他,眼睛里晶晶亮亮的,「我以後都不會趕你,除非,你自己要走。」
項陽眸子黝黑黝黑的,她低下頭,在她額頭輕輕的一吻,「傻瓜。」
琉璃被放在了床上。
項陽在她身邊躺下,拉過錦被替兩人蓋好。
聲音低低沉沉的,「睡吧!」
「嗯,」她輕輕的哼了一聲,在他懷裡找了一個位置,終於沉沉的睡去。
殿外,含笑聽著裡面的動靜,便對著王蓮說道,「王公公,皇上已經歇下了,您不用等了,請自便吧!」
王蓮會意,「多謝姑娘。」
殿內。
項陽久久不能入眠,他聽著琉璃均勻的呼吸聲。
心裡卻並不平靜。
眉頭微微的蹙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微微有一些猶豫。
他伸出手,輕輕的探到琉璃的領口之處,只是輕輕的一拉,衣衫滑落,露出半裸香肩。
那瑩白如玉的肌膚散發出陣陣幽香,然而此刻項陽卻只是緊緊的盯著右肩上一顆鮮紅似血的硃砂痣。
那硃砂痣映襯著雪白的肌膚,分外的顯眼。
項陽的眼睛落在那顆硃砂痣上,沒有慾望,只有心疼。
最後,他拿起她的衣服,輕輕的拉了上去。
琉璃在他動的那一刻,就已經醒來,此刻握住了他的手,結結巴巴的說道,「等明珠,等明珠脫離危險」
他知道她誤會了,也不解釋,只是就肆將她抱起,沉聲答道,「好。」
那聲音十分的壓抑。
這樣鬧了一遭,琉璃的睡意全無。
項陽知道她沒有睡著,便試探著問道,「璃兒,你不要太擔心,等明珠活下來,我封她做郡主。以後絕不讓你們再受半點傷害。」
「嗯。」她的聲音十分的低落,「項哥哥,你為什麼不問問我和令狐雙消失的那一個月都發生了什麼?你為何不問問我為何會將你忘記,你為何不問問我,怎麼會懂得醫術?」
那一個多月,項陽的心裡是焦慮不安的,他不知道她和令狐雙之間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她為何會失憶,有那麼一剎那,他也曾懷疑過她對他的感情,不過終究只有那麼一剎那。
選擇信任之後,他的心裡就變得輕鬆多了,如今想來,一切是值得的。
項陽柔聲說道,「你不必說,我並不在意。」
這一句話,很久很久之前他就說過。
如今,他依然不變。
「璃兒,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堅持的一件事情錯了,你會怎麼辦?」
琉璃立刻警覺起來,「你說的是哪一件事?」
項陽笑了笑,「就是和你說說話,你若當真了,那就不用說了。」
琉璃還是不信,她轉過頭,看著項陽。
項陽唇角含著笑,表情十分的溫和。
可是琉璃此刻恢復了前世今生的記憶,貫穿著幾百年,她的心裡充滿了狐疑,自然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打消的,「項哥哥,你有事瞞著我?」
項陽嘆了一口氣,他伸出手,手指撫慰著琉璃皺著的眉頭,「那麼,你有事情瞞著我嗎?」
琉璃盯著他看了一回,終於不忍強迫他,她笑了笑,「有。」
過了一會才說道,「我記得我們以前的事情,很多很多。不過,我不打算告訴你,我要一個人留著慢慢的回憶。」
夜涼如水。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不知何時,才沉沉睡去。
琉璃醒來的時候,天微微亮。
項陽已經上朝去了。
喜鵲捧來衣物,「小姐,明珠後半夜開始燒了起來,整個人都昏迷不醒。」
琉璃問道,「你怎麼不過來叫我。」
喜鵲囁嚅道,「我想來著,可是皇上宿在這裡。」
琉璃臉一紅,連忙問道,「御醫怎麼說?」
喜鵲也不敢打趣琉璃,更何況,喜鵲還在危險之中,她忙道,「四個御醫,都說情況不大好。
琉璃披了衣服,隨意的梳洗了一番,「我去看看。」
她來到偏殿,掀開被子瞧了一瞧,斷肢腫的厲害。
又探了探明珠的頭,額頭很燙。「還有冰嗎?」
喜鵲忙去準備。
琉璃開始把脈。
她的眉頭微微的皺起。
表情也是分外的嚴肅。「昨天的葯,灌進去了嗎?」
喜鵲搖搖頭,「灌了,不過,流了好些出來,不知道喝了多少。」
琉璃想了一想,「去,弄一根細竹子過來,去除竹節。」
牛峰立刻帶著小太監出去,不到片刻,就拿過來大大小小几個竹管。
琉璃挑了一根又細又長的,輕輕的撬開明珠的嘴巴,將竹管餵了進去,然後端起葯碗,喝了一口。
喜鵲驚道,「小姐,我來吧!」
琉璃並不說話,只是緩緩的將葯送了進去。
餵了半碗,方才作罷。
琉璃將毛巾放在冰水之中,擰乾之後,這才放在了明珠的頭上。
喜鵲在一旁說道,「小姐,你別難過,咱們盡人事聽天命吧!」
琉璃看了看明珠的手,御醫已經處理好了,只是。
她嘆了一口氣,「終究是我愧對了她,我若是用復原之術,她現在已經可以站在這裡和我們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