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魔鬼
紫丹想要上樓。
立刻有幾個龜公上來攔住紫丹的去路。
琉璃只是揮了揮手，「你們都退下，讓她上來。」
這時正是早晨，樓里並沒有什麼人。
劉媽媽帶著龜公們躲得遠遠的。
紫丹忍著一口氣，好看的臉已經憋成了紫紅色。
她上的樓來，臉上的表情十分的精彩，「你竟然，你竟然還活著？」
琉璃笑道，「姐姐還活著，我怎麼能不好好活著呢？」
紫丹朝著令狐雙怒道，「她害得我們犯下天條，你怎麼還找她？難道你忘了是我為你攬下所有的過錯，我為了你被剝去仙籍，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琉璃只是微微一笑，「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姐姐難不cd忘了。」
令狐雙心頭大震，他想起了那一日，她一身大紅的衣裝，含恨離去。
此刻的琉璃也是一身大紅錦衣，與記憶里的少女漸漸重疊，他情不自禁的握了她的手，「你說的可是真的？」
琉璃展眉一笑，「婚嫁誓言，一諾千金，怎麼可能作假。」
紫丹氣的發抖。
琉璃看在眼裡，她朝著令狐雙笑道，「你下樓去等我，我想和紫丹姐姐說幾句話。」
令狐雙看了看兩個女子，有些猶豫。
紫丹冷笑道，「阿雙，你先下去，我也有話和她說，量她也不敢拿我怎麼樣。」
琉璃笑著對紫丹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兩個女子走進了琉璃的房間。
琉璃隨意往軟榻上一歪，笑著說道，「姐姐，請坐。」
紫丹看著琉璃，眼睛里怨恨和輕視一覽無遺，「以前的小師妹，雖然無能，卻也正派，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配與我稱姐道妹嗎？我問你，你怎麼樣才會放過阿雙？」
琉璃並不腦，只是上下的打量著紫丹。
這個女子容顏勝於自己，一向是仙界最受追捧的仙子，她高高在上，看什麼都覺得低人一等。
如今，因為那一場大火，被貶為凡人。
卻依舊改不了曾經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可是她眼底的不平和嫉妒卻深深的出賣了她。
這個高高在上的女子終於有了七情六慾。
生老病死，她一樣也逃不掉。
琉璃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她的一生是不是像自己想象的一樣精彩。
想到這裡，琉璃噗嗤一笑。
紫丹看到琉璃這樣的笑容。
立刻警覺的問道，「你笑什麼？你在笑我？」
琉璃正襟危坐，忍住笑意，「紫丹姑娘看起來像是凡人女子的二十歲。」
二十歲？
紫丹初來凡界，對年齡並沒有那麼多感覺。
琉璃笑語吟吟，「凡界女子十五及笄，而後出嫁，像姑娘這樣二十齣頭還待字閨中的女子應該是老姑娘了吧！」這個老字，她咬得極重。
紫丹覺得尊嚴受到了刺激，忍不住罵道，「滿口胡言，你不過就是個人人唾棄的輕賤女子，憑什麼來說我？」
琉璃笑著反問，「那你是以什麼樣的名義來找我的。令狐雙的妻子，還是未婚妻？」
紫丹赤紅了眼，「你？」
琉璃起身，走到了紫丹旁邊，「姑娘這樣非主非仆，無名無分住在令狐雙的家裡，在凡界被稱為無媒苟合，比青樓女子還不如。我勸你，有這個閑工夫來指責我，不如想法子讓令狐雙娶了你。」
紫丹揚了手，一巴掌甩過來，「你這個妖女。」
琉璃輕輕鬆鬆的抓住了紫丹的手臂，「我忘了，令狐雙若想娶你，又怎麼會跑來找我。」
紫丹快要崩潰了，聲音一點點的軟了下來，再也不復往日的高傲，「你明明不愛阿雙，你只是為了報復。我現在已經被打為凡人了，阿雙當年為了你，擺脫仙界，損失了半數修為，即便當時圍場我有錯處，也已經受到了處罰，你為何就不肯放過我們。小師妹，求求你，看見昔日同門一場的份上，放了我，放了阿雙，我保證走的遠遠的。」
琉璃眼睛里一抹恨意閃過，「我放過你？當初，你們怎麼不肯放過我？我已經拒絕令狐雙了，我只想過著平凡的凡人日子，為什麼，你們不肯留一條生路給我。如今卻來求我，不嫌太晚了嗎？」
恨意一瞬間就被掩進了眼底，琉璃唇邊扯起一抹笑容，「你說的沒錯，我就是為了報復，你去告訴令狐雙啊，你看他信不信。」
說完，她驚訝道，「哎呀，你眼角有了皺紋。你去照一照鏡子。」
紫丹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她顧不得同琉璃拌嘴，慌慌忙忙撲倒在梳妝台前，銅鏡里映出一張無精打采，極盡崩潰的臉，眼角卻依舊光滑如初。
身後傳來琉璃哈哈大笑的聲音，「我騙你的。不過，你這樣每日里苦大仇深，眼角很快就會布滿皺紋的，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以美貌冠絕天界的紫丹仙子是如何變成一個又老又丑的婦人。」
紫丹終於敗下陣來，忍不住沖了出去，口中不停的說道，「魔鬼，你就是一個魔鬼。我不會讓你纏著阿雙，絕對不會。」
琉璃看著紫丹遠去的身形，止住了笑。
慢慢的走出了房門。
令狐雙正在樓下，看見紫丹瘋狂的從琉璃房裡衝出來，急忙迎了上來，「紫丹，怎麼了。」
紫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阿雙，她是一個魔鬼，你快帶我走，快帶我走。」
一個細柔的聲音自樓上傳來，「令狐雙，你明明答應過帶我去看看你的宅子的。」
令狐雙看著兩個女子，再一次面對選擇。
每一次都只能選擇一個。
可是，他看向了琉璃，她雪白的小臉上儘是遺憾。
他已經棄了她兩次，怎麼能再一次棄她於不顧。
他推開了紫丹，「你自己去逛逛街，我答應過若塵，要陪她去看看我的宅子。」
紫丹後退兩步，不可置信的看著令狐雙。終於含著淚水，奪門而出。
喧囂的大街。豪華的馬車。
琉璃半歪在馬車的踏上小憩。
令狐雙只是獃獃的看著琉璃。
他想起第一次和她一起坐著馬車在半空之中飛行。
那時，他們初識，他喜極了她玉雪可愛的樣子。
馬車駛過雲層，他打開車簾向下看了一眼。
高空寒冷。
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噴嚏。
她格格笑道，「我聽說，有一回，你外出辦事，紫丹仙子飛鴿傳書，你急的了不得，一路急飛回去，結果撞落了下凡派紅線的月下老人，是也不是。」
他訕訕的笑，「風大，打了一個噴嚏。」
令狐雙想起往事，只是看著琉璃，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