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少年猛如虎 第十八章

  長虎拿著新槍，開始預瞄大路的方向，適應起新槍的手感。感覺到旁邊的沈力並沒有離開，奇怪的說到：「沈哥，你咋不回去呢？」


  「隊長讓我在這給你當瞭望哨。」沈力坐在地上，邊說邊掏出槍檢查著。


  「瞭望哨？」長虎不太理解。


  「就是給你觀察敵情的，怕小鬼子繞你屁股。」沈力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哦……」長虎大概明白了瞭望哨的含義。


  三分隊所有人員就位的時間並不長，只有短短的5分鐘。只讓王虎緩了幾口氣的吉田正一就乘車趕過來了。


  「準備戰鬥！爆破組地雷準備！」王虎看到運兵車靠近了，打開了手裡駁殼槍的保險。其他的戰士也慢慢的拉動槍栓，子彈上膛！

  轟的幾聲，地雷炸壞了前面的一輛運兵車，炸毀了一輛摩托。吉田正一沒有想到在這裡會遇到抗聯的大部隊！

  「尋找掩體，機槍架起來！掩護迫擊炮！」吉田正一併沒有因為阻擊而慌亂，一邊靠近機槍手，一邊高喊到。


  「吧勾~」長虎開槍了！復仇的子彈從側面打中了一名正在接子彈箱的機槍副手。


  「速度推進，摧毀抗聯中路抵抗力量，壓制牆內可能存在的威脅！」吉田正一開始布置進攻方向。


  「長虎，看看有沒有拿軍刀的！有的話優先點名拿軍刀的，其次就是擲彈筒和機槍手！」沈力低聲和長虎說到。


  「南側是死角，打不到拿軍刀的。」長虎回了一句，匍匐著更換射擊位置。


  隨著迫擊炮和機槍的壓制，三分隊出現了傷亡，而日本兵除了開始地雷炸死三名和長虎打死的一名，還沒能造成有效的殺傷。


  「衝鋒！」吉田正一看了一下身後遙遠的滿軍（偽滿洲國的軍隊）和保安隊的身影，只能讓他自己的士兵發起進攻，不然就耽誤追擊車隊的時間了。


  隨著日本兵從地面爬起來、從車后衝上來，本來零星的槍聲開始變得急促。當日本兵推進到距離三分隊陣地200米的時候，前沿陣地的兩挺捷克式突然從戰壕中架起來，向著衝鋒的日本兵開始火力壓制。


  「隱蔽！」一名小隊長下命令到。


  短短的十幾秒時間，兩挺捷克式帶走了5名日本兵，也讓雙方本來激烈的交火緩和了下來。看到前方被機槍壓制，三組擲彈筒也已經開始瞄準。


  「吧勾~」一名擲彈手被擊斃。


  樹林里有人！

  長虎兩槍幹掉了兩個！這讓負責掩護長虎的沈力開眼了。長虎距離日本兵足有500米！

  日本人的反應速度也很快，一挺歪把子向子彈打來的方向掃了十幾發子彈。可機槍手的判斷出了錯誤：他以為是最多300米的距離！因此子彈打到了距離長虎還有100多米的地上。


  長虎迅速的轉移角度，就在剛剛沈力告訴他：迫擊炮射手比較難訓練，並且對陣地上的戰士的威脅最大。


  「吧勾~」這一槍並沒有打死那名已經發射五發炮彈的迫擊炮射手——打穿了他左側的肩胛骨。


  「媽了個巴子的！起風了！」長虎直接開罵。


  「樹林里有人！一小隊三班去圍殺那個打冷槍的！」吉田正一發現己方的兩門迫擊炮已經啞火，不由得一陣煩悶。雖然說炸毀了一架機槍，可是他知道對面剛剛繳獲了一挺歪把子！


  「長虎！撤！」沈力看到俯身過來的日本兵急忙說到。


  「怕啥？這幫傻帽我一槍一個！」長虎自信的說到。


  「日本兵的槍法也非常准！進了300米以後不見得比你差！」沈力著急了。


  「啥玩意？」長虎一愣。


  沈力並沒有讓長虎繼續磨嘰下去，拉著他開始後撤。可日本兵怎麼會讓他們安穩的跑掉！15人，三人一組，梯次射擊並前壓！

  王虎沒有想到，長虎的愣神和衝動會浪費那麼多時間！本來以為有沈力這名經驗豐富的老戰士，長虎會第一時間撤出危險區，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長虎自大的逗留了原地將近半分鐘！


  要命的半分鐘。長虎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壓制！不能快速移動，稍微走位不慎就會面臨被擊殺的危險。這讓長虎見識到了日本老兵的槍法和意識。


  跑了5分鐘以後，沈力知道跑不掉了！雖然長虎抽槍反擊打死一人打傷一人，可這根本不能延緩被包圍的命運。


  「長虎，你必須先走！」沈力帶著長虎邊跑邊說到。


  「你想幹啥啊？」長虎的渾勁上來了。


  「別犯渾！」沈力突然厲聲的說到。「咱倆一起肯定一個都跑不了，你自己留下不出兩分鐘就得被日本兵打死，我手裡有擼子（手槍，那把王八盒子。）！堅持的時間比你長！」


  「那我咋能把你一人撇這啊！」長虎畢竟第一次接觸戰爭，還不知道戰爭的殘酷。


  「這是戰爭！不是打獵！記住了，一會直直的跑然後右轉就是大馬路，再往回就是龍王廟。你到了大馬路不要立即就往龍王廟跑，一定要繼續橫著跑一截以後再回去！」說完，沈力把長虎一推，踢了一腳，繼續說到：「快點滾！記得多殺幾個小矬子給我報仇！」


  長虎下意識聽了沈力的話，沿著沈力說的路跑了過去，一邊跑著，一邊回想剛剛發生的事情：他知道自己錯了，他太低估了日本兵的作戰能力！這和他之前打死的三名日本憲兵的情況不同——那是村裡偷襲，而且只有三個人！


  面對這種已經上升為激烈的戰鬥的時候，長虎還是太年輕了。他知道如果剛才不磨蹭那一會，如果剛才他不和沈力頂那兩句嘴……可是沒有如果！身後連續的槍聲彷彿信號一樣傳入了長虎的耳朵里。


  自責！


  長虎的內心只有自責！他的戰鬥經驗匱乏導致了他的戰友犧牲！長虎沒有流淚，奔跑的時候回看了一眼槍聲傳來的地方。


  「沈哥，我對不起你！」長虎對自己說著，可長虎更清楚這句話何等蒼白！因為這換不回沈力的生命。


  一路奔跑，龍王廟西面的瞭望哨早早是發現了有人跑過來，瞄準越來越近的長虎。


  「自己人！」劉班長楊大發說到。


  長虎沒有停留，俯身直接跑到了指揮作戰的王虎身邊。


  「沒受傷吧？」王虎並沒有問沈力哪去了。


  「沈大哥犧牲了。我的錯。」長虎直接說到。


  「知道錯了，就多殺幾個小日本子！你二舅並沒有走太遠。你槍法好，去萬一筆那吧。」王虎沒有時間聽長虎啰嗦。


  「嗯。」長虎答應了一聲，直接往萬一筆那裡跑去（從後面過來的時候長虎經過萬一筆的機槍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