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少年猛如虎 第一章

  琿春，一個傳奇的地方，本來不大的縣城卻從清朝開始戰爭不斷。一座城，也是一段歷史的縮影。


  「長虎，來幫媽倒點水洗洗手。」


  「嗯哪」。隨著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一個只有半米高的小男孩，生疏的端起葫蘆瓢，幫他媽媽開始倒水洗手。院子里充滿了血腥氣味，幾隻剛被收拾乾淨的獾子整齊的擺在一塊木板上。


  長虎姓朱，因為祖上給排下來了字，加上家裡人沒有文化，長虎的爺爺朱學文便給起了一個朱長虎的名字，一心想著朱長虎長大以後可以猛如虎，多打點野味。不單單可以讓家裡吃的好，還能多攢點錢蓋兩間房子，娶個媳婦。


  長虎媽叫李二雙，在村子里也是屬於大戶人家，她二姨是村長夫人，她父親又是木匠，所以才選了一直獨苗傳代的獵戶朱家。日子過的雖然「血腥」，但小日子確實過的紅紅火火。


  「長虎，看二舅給你帶啥好吃的了！」一個粗狂的聲音在柵欄外遠遠的傳來，

  「二舅~」長虎聽到聲音，便跑出門去。


  朱長虎的二舅叫李二壯，原本他父親讓他跟著學木匠，可惜天生浪子心，幹不成木匠那細作活，讓老爹給做了一架大車，當了一名讓全村人都羨慕的車把式。李大壯每個月都會來長虎家收皮子，幫著運到琿春城裡去賣。


  「二哥，這次皮子少，但是我熬了一點獾子油，幫我送到芝味堂吧。」李二雙把一個用蠟封好后的小黑罈子放到了李二壯的馬車上，然後回身去屋子裡又拿出來一些腌好的肉乾。


  「這是獾子肉，你少吃點，吃多了上火，帶回去給爸，順便給二姨夫家都拿點。」


  「行了，我知道了，雙子，家裡還有別的乾糧沒，這次要繞路去板石鎮那邊收點山貨，夥計多，怕不夠吃。」李二壯每個月都要跑一次遠門，跑上千里地收干木耳、蘑菇還有烏拉草。每當這時候都會在村子里和鄰村叫上三五個人一起，趕上三架大車。可這次因為聽說大荒溝附近來了一波土匪，就要帶上幾個人。


  「有呢，你不是托二狗他媽給我說了么，給你貼了兩鍋大餅子（玉米餅，因為水分少，可以保存幾天，也是那時候東北的主食），你進屋來幫我端出來。」


  裝好車，李二壯看著長虎眼巴巴的看著他，嘿嘿一笑，從兜里掏出一個青蘋果，遞給長虎。


  「讓你媽給你切開吃，要不核（讀h）上的啃不幹凈」


  長虎咧著嘴，接過來就開始啃起來，壓根沒管李大壯說的什麼。


  「這兔崽子。」李二壯笑罵著走出門，趕著馬車就回去了。


  「你慢點地」李二雙看到她二哥要走，趕緊說了一句。


  「快回去吧」。


  此時，歷史的車輪已經走到了1923年。就在這一年，日本東京發生了8.1級的地震，造成10多萬人死亡，200多萬無家可歸。並且日本政府藉此機會屠殺日本革命黨人和僑居日本的中國人、韓國人。但是這些跟遠在大荒溝村的朱長虎毫無關係，因為對於他來講，今年是個悲慘日子，因為他開始跟著鄰居鄭鐵開始學習武功。鄭鐵所學的武功是譚腿，再加上對鐵布衫的天賦，當年在江湖上也是叱吒風雲。後來被淄川縣縣丞誣陷成殺人犯，為了躲避朝廷的追殺，便躲到了大荒溝村。在地主孫大仁家裡租了幾畝薄田，勤勤懇懇的生活下來，後來經人撮合，娶了同村比他小五歲的吳寡婦為妻。第二年吳寡婦就懷了孩子，也算是紮根大荒溝村了。


  而現在，朱長虎步上比他大兩歲鄭天的後塵：被鄭鐵教育的鬼哭狼嚎。從那時候起，朱長虎心裡就在想：究竟有沒有神奇的東西可以打敗鄭鐵呢？因為他所知道的刀棍都近不了鄭鐵的身。


  其實孩子的時間過的非常的快，轉眼間長虎已經到了15歲，10年的譚腿，加上一身橫練鐵布衫，也是方圓上百里的名人。成名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太野了。


  長虎12歲跟他父親上山打獵，學慣用土銃和陷阱，因為打小武功底子好，臂力足，僅僅2年便跟著父親拿土銃打野豬了。長虎這十年跟在鄭鐵身邊，也學到了很多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的江湖習俗，也知道了人心險惡。


  12歲的長虎個子已經有了一米五，在這個食物匱乏的年代，長虎家的伙食卻不比地主家的差。因為長虎家天天有肉，雖然大荒溝村的人不知道蛋白質這個東西是什麼，但他們知道孩子吃肉多，長個子。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長虎的心智，也開始變得要成熟了，每天山林打獵，每周3天被鄭鐵教導。天賦這個東西，在長虎和二狗之間有了明確的對比。長虎單靠十二路譚腿，就已經把二狗這個比他多練兩年的「前輩」打的抬不起頭，用鄭鐵的話來講就是：雖然都是熊，可惜英雄生出來了一狗熊。。。其中憤懣，只有他自己知道。


  隨著日本的大規模管控，現在村子里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火藥也越來越難弄，長虎家的火藥也開始少了起來。若不是長虎早生幾年，恐怕現在也沒有火藥讓他練習槍法了。隨著空閑時間增多，長虎的父親朱末武讓他每天去找他大舅李大壯。


  聽到這個名字，誰都以為是個一米八幾漢子，一身的肌肉，在家光著膀子在地里幹活。可實際上，李大壯身高只有一米六二，還得說是穿鞋的時候，體重不到一百斤，瘦瘦小小的。可就是這樣一個貌不驚人的人，卻是一個制槍高手，曾經在日本開的軍工廠裡面當過技師，專門維修三八大蓋。李大壯在進日本軍工廠之前，經他二姨夫推薦，去琿春城裡學鐵匠，可是連他二姨夫都不知道，那個鐵匠是專門給土匪修槍的。因此李大壯也跟著學了這一門手藝。後來日本人管的越來越嚴以後，他那便宜師傅就不知所蹤了，於是李大壯就報名去了軍工廠當工人。因為別人不知道他的底細，倒是也混的順風順水。他混的水漲船高，別人自然就有眼紅的。在一次維修好的槍械實驗的時候，被人打了黑槍，雖然只是打在腿上，可從那以後日本人就把他辭退了。閑賦在家靠著曾今打鐵的手藝，給村裡的鄉親修理個鋤頭菜刀，也能維持生計。


  可這些長虎卻不知道，只是沒事了過去幫他大舅收拾收拾爐子，打個下手。隨著時局越來越動蕩，李大壯也開始教給長虎槍械方面的知識。李大壯很清楚日本人的殘暴，否則只會拳腳功夫的長虎很難自保。而李大壯家裡，還藏著他在兵工廠時自己偷偷用修理的槍械零件組裝的一把三八大蓋，一把半成品的王八盒子。為什麼叫半成品，是因為槍把是自己挫出來的，槍管上的準星也因為戰鬥被蹦掉了。


  雖然火藥越來越少，可長虎家的生活水平卻沒有太多降低。因為抓來的野味足夠自己家裡吃，還能貼補一下老人家裡，打打牙祭。可隨著九一八事變以後，日本的動作越來越大，為了加快戰爭步伐，日本人開始慘無人道的使用活人進行化學武器實驗。一些偏遠山村，就變成了日本人的目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