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至凶之兆(一)
經過雨水的洗禮,我的記憶全面復甦,順利找到了通往初三教學樓的路。
我馬不停蹄,飛速往那個方向跑去,天氣也彷彿配合著我,變得越來越惡劣,雨滴開始還是淅淅瀝瀝,等我跑到了教學樓下,就變成了嘩嘩啦啦,剛剛還遍布校園的逃課學生們也隨之不見了蹤影,想必是跑到哪裡躲雨了吧。
我抹了一把濕透的頭髮,在勉強不遮擋視線的基礎上,我準備直接去鄒詩雨的班級找她。
然後,我意識到了不正常。
剛剛我跑到教學樓下時,好像看到樓外一個學生都沒有了,那麼,學生不在樓外,不就該在樓內嗎?可是,這教學樓的走廊大廳里……
一個人都沒有。
別提這些地方,連本該有老師在講課的教室也是寂靜異常,不知是何狀況。
我的緊張感瞬間爆表了。
這是,什麼情況?
「彭!」
驟然間,玻璃爆裂的聲音炸響,沿著走廊的一整排窗戶全部爆破,一扇不留,多虧我早有心理準備,及時在來襲者展現真身前躲開了。媽的,能不能讓我消停一天啊!這兩天老是和妖怪搞正面對抗是個神馬意思啊!拿我一個控制輔助偶爾adc的當肉使啊!老子血不厚好不好!心中懷著無限怨念,我定睛看清了突然出現的襲擊者。
「哦嚯哦!」
……
還不如不看清吧。
下半身在教學樓下,上半身露出地板,似乎會加大辨別種類的難度,可是事實是,我只看了它那扁平而帶著鬍鬚的烏**,就認出了這玩意的真身。
中等乃至以上級別的贔屓,即霸下,龍之九子之一,危險性首屈一指的大妖怪。
在上古時代的中國傳說中,霸下常背起三山五嶽來興風作浪。后被夏禹收服,為夏禹立下不少汗馬功勞。治水成功后,夏禹就把它的功績刻在石碑上,讓它自己背起,故中國的石碑多由它背起的。嗯,每次我想到這段背景,就會對大禹這種靠人家治好了水還讓人家背那麼重的碑的行為產生強烈的質疑,懷疑大禹腦迴路是否正常。好吧,現在不是糾結傳說的時候,這玩意可不像傳說中那樣對人那麼好。
霸下怒吼著,一口咬了過來。這傢伙在傳說中以善於承重著稱,可是現實是,它擅不擅長承重不好說,但叫聲的高音是真難扛,我才聽了兩聲就快七竅流血了。好在我雖然淋雨,但沒像在怡湖的時候那樣全身浸水,內里藏著的符紙都還有效,護體符成功替我消減了不少。也多虧了護體符,我得以留出足夠的反應時間,躲過了這一擊。
不過,躲是可以躲,但怎麼消除這貨啊?!我並沒有常備足以應付這種等級的妖怪的符紙啊!話說為毛這破地方會有這種等級的貨色跑出來啊!
嗯?等一下?先不提它的級別問題,這貨……震破了玻璃???……
八月的人類身形小鮫人,如今的十米大辣妹。
初時平淡無奇,后長成的鎖妖物奇石,以及由此出現的,還可能是被常人吐出來的石頭中的異常妖怪。
現在這個震破了絕非正常妖怪可影響的玻璃的高級妖怪。
……
「現在,諸位應當對妖怪的常識有了一個基礎認識。但是,常識畢竟是正常情況下積累而成的規律,面對某些異常情況時,就會失去可信性。在此,鄙人暫且舉一個例子。」
「妖皇降世。」
「所謂妖皇,不是什麼某種特定的妖怪,只要是在一系列異常情況下存在到最後的,無論種類,就是妖皇。這種現象表現為,突然出現妖怪可干涉常人的情況,並不是說可以直接接觸,但妖怪的能力所引發的一系列副效果可以影響到正常存在。藉由此,就是妖皇降世的開始。而過程中,常人社會往往會伴隨一系列不可解釋的反常現象。最後,妖皇一旦出現,就是災難性的存在,將是唯一可直接現身於常人面前的妖怪。目前人類歷史上可確定的妖皇降世現象只有兩次,一次是黑死病時期的歐洲,一次是五胡亂華時期的中國。當時,出現妖皇的地區正好處於巨大震蕩之中,所以這一存在並未被正常史書所記載,但就我們所擁有的現存資料看,歐洲看似死於黑死病的人中,其實有近三分之一是因妖皇而死。中國因某些原因未能留下具體記載,只有傳說代代相傳。該現象的一切幾乎都是謎團,有待調查考證。」
……
我一直以為,一切都是那個老不死在玩我,事實倒也沒錯,他玩的我毫無還手之力。然而,我想錯方向了,他玩我的玩法可能和我想的不大一樣,就是說,我以為是他造成了一切,並以此為由拒絕詳細思考,而他也正是要我這麼想,但其實,他只不過是藉助了這一切順水推舟地玩,讓我在毫無警覺的狀態下,步入了一個恐怖的思維現實的雙重陷阱。
老不死,你很皮,你真心很皮。媽的,合著你丫玩我是讓我察覺不到小異常和大異常之間的聯繫是吧?!?
「哦哦哦哦哦!!」
又是一擊,我除了被動躲避防守,毫無辦法。
嗯,很好,至少我現在稍微明白了一點,但貌似並沒有什麼卵用,該沒轍就是沒轍,該死還是得死。
嗚哇,又來了!霸下又咬過來了!我正欲繼續躲閃考慮對策,破損的窗戶里恰到好處地吹來一陣大風,我一個踉蹌,偏離了躲閃軌道。
那張噁心的血盆大口近在咫尺了。
……
媽的,好死不死,是這麼死的嗎?
「太不像樣了。」
就在我眼前,一把小刀神速飛過,直直插到了霸下的嘴裡,然後從它的後腦穿了出去。堪稱妖中一霸的,且等級不低的霸下,就這麼,幾乎是一瞬間,連哀嚎都沒發出,就消失了。
「.……雖說我也知道現在這大情況……可我真以為你小子能有點不一樣呢。可惜啊,居然被一個只不過多活了兩年的人玩成這樣。看來我國本行是真的要完了啊。」
我轉過頭,看到一個熟悉而矮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