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說了你也聽不懂

  撒塔妮毫無疑問是萌妹子——雖然這樣一位萌妹子的本體是魔物娘，但就好像是人身魚尾的美人魚和魚身人腿的妖怪擺在面前是個正常人都會選擇前者一樣，人身蛇尾的撒塔妮魅力是不用懷疑的。


  對吧？就算是人身蛇尾，不也有【嗶——】和【嗶——】是可以用的嗎……咳咳，我什麼都沒說。


  有著和自己的外形完全不搭調的弱氣性格和軟萌聲線的撒塔妮，輕輕搖晃著自己的尾巴來到了研究室中央那個巨大的三維影像旁邊，開始為沐雲裳說明著這些日子以來對虛空之雲的研究成果。


  這是一團漂浮在恆星上空的，體積龐大到不可想象的迷之物體。


  它散發著刺目的耀眼白光，其光芒甚至掩蓋了它旁邊那一顆瀕臨死亡的紅矮星。


  這種被沐雲裳命名為『虛空之雲』的迷之發光體，就彷彿是一團漂浮在太空中的雲一般絢爛美麗。


  沐雲裳依舊記得，在最初發現虛空之雲的時候，他的內心迅速生出了一股無法遏制的幸福感，這種幸福感甚至壓過了因為看到瀕死的恆星而帶來的哀傷。


  後來他才明白，這種幸福感並不是他的錯覺——當初所有發現虛空之雲的艦隊軍官們全都有這種莫名產生的感情。


  幾乎是下意識的，沐雲裳放棄了用武力對虛空之雲發起攻擊的打算，轉而開始嘗試研究。


  帝國的科研能力毋庸置疑，各種各樣在沐雲裳看來神乎其技的探測與研究手段在這些科學官眼中卻如同吃飯喝水一般簡單——沐雲裳曾經聽珊瑚確認過，帝國甚至擁有潛入黑洞中進行科研工作的能力。


  作為帝國最精銳的科學官當中的一員，撒塔妮雖然不如狐紫月那般妖孽，但自身的能力卻完全不用懷疑。


  ——雖然這個丫頭平日里看上去就是一副被人欺負慣了的樣子就是了……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研究，撒塔妮帶領的團隊也確認了虛空之雲的本質。


  它不是生命，卻又近似生命。


  它能夠意識到「自我」的存在，但卻不具備除此以外的任何生命特徵。


  雖然虛空之雲會對外界的種種刺激做出相對應的反應，但這種反應更多的是出於某種應激狀態，除此以外，虛空之雲不會和外界產生任何形式的能量交互。


  但有一點是例外的——虛空之雲自身散發的奇異電磁場能夠讓它和某個異常空間進行信息交互。


  這種信息並不是常規意義上沐雲裳所理解的信息，而是更高層次的某種存在。


  以帝國的觀點來看，宇宙中的一切都可以被劃歸到物質、能量、信息這三類當中，其中在層級上能量高於物質，而信息高於能量。


  「或者可以這麼解釋：構建宇宙的是各種基本規則，用一些中二的說法就是基礎法則，這些法則產生了最原始的信息，信息構建出了能量，能量衍生物質。」


  撒塔妮盡量用非常淺顯易懂的方式來進行說明，隨後用期待的目光看著沐雲裳，滿臉都是『快表揚我呀』的表情。


  沐雲裳撓了撓腦門，凝視著三維全息影像中那個虛空之雲的圖像陷入沉思。


  看到皇帝陛下正在思考，所有人下意識放輕了呼吸。


  良久——


  「哎？你怎麼不繼續說了？」


  沐雲裳不明所以地看向撒塔妮。


  後者嚇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面縮了縮，隨後弱聲弱氣地回答：「屬下……屬下怕打擾陛下您思考。」


  「哦？沒有，我根本啥都沒想……」


  「那……？」


  「因為我剛才啥都沒聽明白。」


  撒塔妮差點哇的一聲哭出來。


  狐紫月心疼地拍了拍這位得意下屬的肩膀，幽幽說道：「你應該早點習慣，咱們陛下就是這麼……嗯……放蕩不羈。」


  撒塔妮忽然感覺前途一片黑暗。


  「咳咳，總而言之就是，虛空之雲在同虛境進行信息交互對吧？而這種信息是一種比能量層級還要高的，最接近宇宙中基礎規則的東西？」


  「嗯嗯嗯！是這樣的沒錯！」


  聽到沐雲裳如此說，撒塔妮重新綻放出笑容，瞬間將剛才的悲憤心情拋到九霄雲外。


  ——這個丫頭實在是太好對付了。


  「屬下和同僚們通過研究發現，通過虛空之雲被送往虛境的信息，和虛境送往虛空之雲的信息有著極大的關聯性，甚至彼此交互給對方的信息幾乎都是一致的，差別非常小。」


  「虛空之雲送往虛境的信息很駁雜，從某些星系中一顆天體的自轉速度，到某個毫不起眼的流浪小行星的飛行軌跡等等，完全沒有任何聯繫。」


  「但是有意思的卻是，虛境反饋給虛空之雲的信息卻都是基於虛空之雲送過去的信息來發送的，或者準確的說——虛境將虛空之雲發送過去的信息進行了細微修改後反饋回來。屬下曾經隨機跟蹤了一段信息，是距離咱們首府星不遠的某顆恆星的燃燒效率的，虛境反饋回來的信息和虛空之雲送過去的信息相比，這顆恆星的燃燒效率被降低了0.3個百分點。」


  「然後，屬下派人去實地調查了一下這顆恆星，發現它的燃燒效率果然和之前比起來降低了0.3個百分點，不多不少！」


  「嘶——！！！！」


  沐雲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即便這其中很多東西都聽不懂，但是沐雲裳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虛境中正有某種存在，通過和虛空之雲之間的信息交互，不斷修改這個宇宙中的各種現象。


  「……通過信息修改，就能做到這一點嗎！？」


  「理論上是這樣的，陛下。」狐紫月點點頭，「撒塔妮之前也說過，信息可以構建能量，能量衍生物質，換句話說，除開各種不容更改，一旦修改就會引發一連串巨大鏈式反應的基礎規則外，『信息』便站在了宇宙中各種存在的最高點，自上而下，自然可以輕易修改宇宙中的一切。」


  「那……帝國要是可以做到這一點，咱們豈不是無敵了！？」


  沐雲裳開始陷入美好的幻想種。


  「只需要修改一下信息，是不是就能把很多問題都解決了？比如咱們把『凈化者都是一群恐怖分子』給修改成『凈化者都是一群傻逼』，那樣就萬事大吉了呀！」


  眾人：「……………………」


  「我的陛下喲，撒塔妮的解釋只是最簡單的，甚至其中很多關鍵性的東西都沒有說明，實際情況可比這丫頭說的複雜多了，對信息的修改牽一髮而動全身，帝國現在能夠做到追蹤這些基本信息就已經足夠讓無數文明視為神跡了呀。」


  狐紫月頭疼地看著沐雲裳。


  沐雲裳一臉失落：「那為什麼剛才不早說？」


  撒塔妮左右看了看，想了半天，還是小聲說道：「……那個，說了陛下您不是也聽不懂嗎？」


  啪嘰一聲，沐雲裳趴在地上失去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