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精靈母樹

  一開始，沐雲裳還以為這個聯盟的五國或許彼此間在聯盟內部地位會有所區別但並不會太大，可是後來他才知道自己錯了。


  這個位於天鷹星雲的五國聯盟中，佔據絕對優勢的竟然就是看上去就能給人一種『恬淡、安靜、毫無進攻性』的艾達精靈。


  通過和索哈斯的交談，沐雲裳了解到五國聯盟內部之所以會以他們艾達精靈為尊，最主要的原因便是精靈母樹。


  這真的是一顆非常神奇的母樹。


  早在舊家園時代時，艾達精靈在自己的每一顆星球上都有著一株精靈母樹，其中首府星上的母樹被稱作『萬樹之母』，所有的母樹都是通過她產生的種子誕生的。


  而艾達精靈們繁衍後代的方式非常奇特，這些精靈同樣有男性和女性的區別，當他們組成家庭並決定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時，夫妻雙方會同時來到母樹前，取出一滴彼此各自的血液融合，隨後將融合的血液灑在母樹下方的土地中，緊接著母樹便會在自己的樹枝上結出一枚果實，果實中便孕育著屬於這對夫妻的新生兒。


  「你們就不怕認錯孩子嗎？」


  母親大人很奇怪的問道。


  索哈斯笑著搖頭：「這不可能，父母和孩子之間是有著獨屬於自己的心靈感應的，所以在這方面不可能認錯。」


  此時眾人正在前往這顆蓋亞星球的聯盟中心，那裡有著此時艾達精靈唯一殘存下來的一株母樹。


  路上，索哈斯等人正在給沐雲裳他們講解聯盟的歷史。


  「在對抗凈化者的戰爭的後期，整個聯盟都已經絕望了，但是當時的精靈母樹告訴了我們希望就在前方。所以我們艾達精靈一直堅持下來，並帶著和我們關係最好的四個國家一同撐到了最後。」


  「就是現在的聯盟五國？」


  「沒錯。」說話的那位彷彿巨人般的安多哈爾合眾國領導人，或許是因為體型太過龐大，因此他的聲音聽上去音調非常低，「後來我們才知道，艾達精靈的母樹所指的希望便是策展人——一群遊盪在整個宇宙中，搜集知識保存文化追尋真理同時不斷和凈化者對抗的生物。」


  「策展人的到來終於讓我們有了喘息之機，在他們的幫助下我們剩下的五國成功逃離了舊家園世界，流浪到了這片天鷹星區。實際上這條流亡的路線也是精靈母樹指引的。」


  索哈斯繼續說到。


  「在逃離舊家園的前夕，首府星上的精靈母樹孕育出了一顆新的種子，這和以往的種子不同，這一顆種子能夠誕生另一為萬樹之母，理所當然的，首府星上的母樹在孕育出這顆種子后便死去了。」


  說到這裡，索哈斯的眼中有著無法掩飾的悲傷。


  「在母樹給了我們新的種子，指引了流亡路線后，我們便來到了這片星區，發現了聖地蓋亞並重新將種子種下去，所以這裡的母樹應該是第二代的萬樹之母，也是我們艾達精靈目前唯一的母樹了。」


  「有鑒於艾達精靈的母樹為整個聯盟做出的貢獻，所以我們四國一致同意讓艾達精靈，準確的說是讓艾達母樹來指引我們。」


  另一位聯盟領導人笑著解釋。


  索哈斯輕「嗯」了一聲，「新的母樹和去世的母樹一樣擁有能夠為我們指引未來的力量，正是憑藉著這一點，我們才能夠一點點堅持到現在——在塞西莉婭發回有關貴方的報告后，母樹也給我下達了指示，實際上邀請你們來到聖地的並不是我們，而是母樹。」


  沐雲裳驚訝的睜大眼睛。


  「你們的那個母樹還能看到未來？」


  「並不是這樣。」索哈斯搖頭，「母樹只能看到模糊的指引，讓事態的發展朝著有利於我們的方向前進，想要看清未來卻是做不到的。而實際上母樹能夠指引的也僅僅是我們艾達精靈的未來。」


  （潛意識便是，為了保證自己文明的存續，剩下的四國才會將自己和你們牢牢捆綁在一起嗎……）

  沐雲裳當即明白了這個聯盟內部有些錯綜複雜的情況。


  說穿了，如果沒有凈化者這個隨時可能到來的滅頂之災，四國和艾達精靈絕對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和諧。


  「呀！兒砸你看前面！！！」


  母親大人忽然重重拍了一下沐雲裳的肩膀，指著前面驚呼出聲。


  沐雲裳抬眼望去，赫然看到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座綠色的山脈。


  （不對……那不是山……那是樹！？）


  「……好……好大！！」


  龐大到在遠處看去彷彿是一片連綿的山脈般的巨樹，給沐雲裳一行人帶來的衝擊是無與倫比的。


  這種龐大的存在帝國當然見過不少，但那都是人工建築，自然形成的生命能夠如此龐大給人帶來的震撼絕對不是人工建築能夠媲美的。


  「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麼一株母樹就能撐起一個種族的繁衍，如果是這麼大的母樹，想來完全就能做到這一點了。」


  因為太過驚訝，沐雲裳的聲線都有些變調。


  隨行的一種艾達精靈們，除了最年長的索哈斯外全都露出了自豪的神情。


  隨著距離的越來越近，母樹在沐雲裳一行人中被迅速放大。


  真正臨近后帶來的震撼又是遠觀所不能比的。


  當車隊來到了艾達精靈母樹下方后，沐雲裳發現自己幾乎已經不怎麼看得到樹榦的邊界了。


  按道理來說，如此龐大的精靈母樹，站在她下面肯定會一片有些昏暗才對——龐大密集的樹冠會遮蔽所有的陽光。


  但實際上，這附近一片明亮，絲毫不會讓人感覺光線昏暗。


  走下車的沐雲裳，將頭抬起到九十度，差點一個趔趄摔倒。


  「陛下小心！」


  一直站在沐雲裳身邊的珊瑚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沒事，謝謝，我就是太震撼了。」


  沐雲裳喃喃說道。


  不只是他，一同隨之而來的帝國成員沒有一個不為之驚訝的。


  這時，一陣微風拂過，整個母樹的樹冠都發出了莎莎聲……


  不對。


  如此龐大的樹，怎麼可能因為風吹過而如同尋常的樹一般沙沙作響？

  沐雲裳凝眉看去，這才發現並不是因為風而讓樹在動，而是精靈母樹本身就在動！

  『你終於來了……孩子……』


  一個低沉的女聲，突然在沐雲裳腦海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