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異簽
說罷,洪天籌即刻盤膝坐下,雙手在丹田之處翻轉陰陽,一道道先天歸元氣兀自凝聚在雙掌之間,不斷變大。最終竟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氣團,將洪天籌整個包裹在當中。
他咬破之間,向著身前一灑,幾滴魂血立刻融入周遭氣團內。
與此同時,在西陵王的眉心,突然多了一抹白色。那白色如同蓮花綻開,迅速包裹了西陵王的全身。
就在這時,汪道清的劍陣已經降臨,劍陣在臨近西陵王的剎那,即刻收攏,化作一柄金色長劍,向著西陵王的眉心刺去。
他的眉心處,白蓮花即刻崩潰,但是那金色長劍,劍鋒只在西陵王額頭不足三寸處,再也無法刺入分毫。
「呵呵,你果然會為我出手。從今往後,君臣也好,兄弟也罷,兩不相欠。希望輪迴歸來,你還是當初的你。」
西陵王的話,皇宮之內的洪天籌似乎能夠聽到。他急切的喊道:「你瘋了么!還不住手!住手!」
可是西陵王沒有理會,因為此刻,汪道清相距他只有不足百丈而已。他的陳家七劫劍雖然並未得到真傳,但是這樣的距離,足夠了。
他身形晃動,額頭上的白蓮花偏離了眉心。周身的白色防禦立刻崩潰。而他卻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現,已然臨近了汪道清。
汪道清見到那眉心白蓮之際,便有了一絲忌憚。很明顯,一道宗宗主,大越國皇帝,洪天籌的手段,他們兄弟二人,是見識過的。否則,以他們的聲名,怎麼會同意幫助大越。
此刻,看到西陵王竟然主動撇開白蓮,心中不由得大喜。他雙指操控金色大劍,直奔西陵王攔腰斬下。
但是,西陵王陳忠,沒有躲避。而是掌中寶劍飛離。詭異的直接出現在了汪道清的胸口。汪道清大驚,當即後退,可那寶劍的速度,卻是奇快。縱然他半步嬰劫的修為全部爆發,各種法寶兵器想要施展,都來不及了。
寶劍刺入汪道清胸口的剎那,他的口中輕輕吐出了一個字:「爆」
是那把金色大劍。已經臨近西陵王的那把金劍,在汪道清一聲「爆」字出口之後,轟然碎滅。
剎那間金光瀰漫,如同驕陽驟然降臨駝峰山。
西陵王清楚,他的先天歸元氣,對方早有防備,殺不死半步嬰劫的二聖。所以,他才以身為餌,引誘汪道清靠近。他陳家七劫劍法,素以急速霸道凌厲見長,只要臨近足夠的距離,或許能夠得手。就算不能得手,也可以同時牽制著二聖,給方文的逃離,爭取時間。
直到汪道清打算碎滅金劍,將駝峰山上眾人完全滅殺,他才欣然的笑了。他望向了遠處,方文袁啟還有陳執,正在遁天羅盤之上,向著遠處疾馳。
「不錯,這一幕,就是這樣的,唯一的異簽,中了。父死,子生。」
「爹!」陳執望著駝峰山上,逐漸被金光瀰漫的西陵王,聲嘶力竭。
方文一把將他的頭攬在懷裡,口中不住的說道:「你爹說了,叫你不要看。」
剎那之間,金光驟然降臨。袁啟一聲驚呼,方文這才反應過來。一把將袁啟也攬在懷裡,心中暗罵道:「原來是這樣,你不讓你兒子看你,就是為了讓我替他擋這一劍金光么?反正是個死,死我一個能救兩個,值了。要是有輪迴,早死早超生,報仇的事,只能等來生了。」
方文報著必死之心,可是卻不願意就這麼等死。金光瞬間降臨,方文卻是意念一動,子母螭龍瓶內,那一整塊大地,兀自飛出,擋在了方文身後。金光照耀在往生祭壇和鎖妖玲瓏塔上。一陣陣哀嚎傳來。玲瓏塔內,七層全部通明。七個妖影被金光照在身上,立刻崩潰了六個,只剩下第七層的骷髏人,死死的抱住鎖妖塔不放。而那七座祭壇之上的不滅香火,也瞬間燃盡,大地轟然崩潰。
金光散去,方文和遁天羅盤連同七座祭壇,一座鎖妖塔同時墜落。
一見七座祭壇各自分離,不滅香也沒了。方文大喜,甚至顧不上操控遁天羅盤,而是先將祭壇和鎖妖塔收入子母螭龍瓶。正在他轉回頭要找遁天羅盤的時候,突然,一塊金色的碎片飛來,直接刺透了方文的背心。
方文瞬間失去了意識,眼前逐漸變得漆黑,隨後,識海徹底沉寂了。
而那汪道清被一劍刺入胸口。碎滅金劍的同時,他施展秘術,就要回到駝峰山的另一峰上。可是,他的修為之力,竟然被那把劍牢牢的束縛住,完全不能施展。
「什麼?陳家七劫劍,果然名不虛傳。」
多虧了汪道明,顧不得一道先天歸元氣沖入他的體內,他直接衝上半空,拉著汪道清直接沖入鷹愁澗。鷹愁澗內布置著無窮無盡的陣法,汪道明急速墜落的同時,還不忘引動陣法,用來阻擋金劍碎滅的衝擊。
而在大越國的皇宮,金劍碎滅的同時,洪天籌怒目圓睜,接連灑落幾滴魂血,融入先天歸元氣內。被西陵王撇下的白蓮花急速飛向西陵王,欲要重新將其籠罩,只是太晚了。
金光散去,洪天籌身體周圍的先天歸元氣轟然崩潰,他一口鮮血噴出,癱坐在那裡,許久不能動彈。
「異簽,是那個異簽!」
洪天籌再次取來那些龜甲殘片,繼續占卜。一次又一次,他看到了一個相同的身影。只不過,那個身影太過模糊,根本無法看得真切。
「有人不想讓我看到他。而他就是那個異數。朱德懿的殺局中有他,陳忠的死局中有他,孫老頭的隱局中有他,三聖宗的殘局中也有他。是他,都是他。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異數存在?難道我會失敗?不可能,不可能,朱德懿的殺局已破。我的劫數已過。整個南州,終將一統,這是天數,是天命,我不會錯!」
駝峰山金光乍現,很快震動了真箇南州修界。在各個宗門派人前來查探之前,陳執袁啟二人,駕著一輛馬車,車上躺著昏迷不醒的方文,一行三人,緩緩行走在官道上,一如凡人一樣。
「陳兄,節哀。」沉默中,袁啟總覺得應該說點什麼,可有不知如何開口,只看著面無表情的陳執,輕輕說道。
陳執駕著馬車,平靜得讓人膽寒的說道:「不必再提了。等到了安全點的地方,就用飛行法器,儘快趕回三聖宗。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