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變數

  「哼哼，我當是何人，原來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崽子！老六，你這個跟頭栽的，可是真夠可以的！」


  「嗯？什麼人？你在哪？」


  方文一驚，四下里張望了一陣，卻不見半個人影。瞻天台在歸來峰頂，三面皆是懸崖峭壁，只有一面留有崎嶇山路，根本避無可避，藏無可藏。


  「本座就是須彌海九龍島逍遙八仙之一，段江流是也。你先是害死我未入門的小師弟林冼，又算計我六弟宋青仁，小子，看來咱們的緣分，可真是不淺吶！」


  「段江流？」方文穩了穩心神，冷言道：「什麼八仙九龍的，殺了就是殺了，你能耐我何？」


  「咦，你小子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你若是識相的，趕快把我六弟放出來，護送他下山，交出靈蛇毒牙和蛇皮，本座可以饒你一命。否則，哼哼，我們九龍島的手段，你想象不到的。」


  「你是逍遙八仙之一，他是你師弟，那他也是八仙之一。你們逍遙八仙，也不過如此。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好了，少在這裡裝神弄鬼。」


  「哼，小子，你找死！」


  沒等方文說完，那段江流假借宋青仁之身，猛的睜開了眼睛，張口一吐，一道青氣直奔方文面門。


  方文不由得大吃一驚，急忙閉氣閃向一旁。但那青氣同樣緊追不捨，而且速度竟然越來越快。


  「糟了，沒想到在自己家裡被人算計。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特殊的聯繫，所以才能鎖定我的位置，並且還能藉助對方的屍體發起攻擊。這青氣詭異，一定是毒氣。」


  距離太近，速度太快，避無可避。方文死死盯著那道青氣，彷彿整個天地完全靜止，只剩下段江流的狂笑聲回蕩。


  「哈哈哈，小子，你不知天高地厚，管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可是突然，一道銀光乍現，即刻衝散了那股青氣。段江流的笑聲更是戛然而止。因為銀光直接沖入丹爐，鑽入了宋青仁的眉心。


  「誰，你是什麼人，」


  他來不及再多說半個字，便是接著一聲慘叫。同時一道血光飛出丹爐，落在地上，鮮血散落滿地。


  是一顆血淋淋的眼珠，還在微微動著，帶著幾片殘破的麵皮。


  「好詭異的秘術，竟然讓他給逃了。」一個聲音徐徐，來到瞻天台上。


  「是你，恩公！」


  銀光收斂，那人一身黑衣，輕紗罩面。在方文面前三丈之外，盤膝坐定。


  「沒想到，造化弄人，你竟然成了聖祖的關門弟子。」


  方文沉下心來，也跟著盤膝坐定，淡淡一笑。


  「恩公，你，莫非就是何良師兄？」


  「呵呵呵！你資質史上最差，但腦子還不是最笨。你應該早就猜到了，因為它。」


  何良抬手右手，手腕之上，一個銀色的鐲子，十分精緻，夜幕之下，泛著微光。


  「是銀光鐲。你並沒有死，你又返回了洞府。可是我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你只拿了銀光鐲，而留下了那幅畫。還有，牆上的字，是你刻上去的，也是你抹去的么？」


  何良目光落在銀光鐲上，沉默許久。


  「何良已經死了。如今的我，不是當初的何良。」


  方文一愣，不解對方的意思。


  「當初李昌達暗算於我，我身負重傷潛回洞府。垂危之際，不得已，跟那副畫做了一筆交易。」


  「一筆交易？」


  「何良已死，而我，只是畫奴而已。個中具體，我不能說，也不必說。只是要提醒你，關於那幅畫，你要小心。」


  「那幅畫，也救過我的命。」方文沉聲說著，但是何良再無回應。


  「那關於三聖宗內的秘密，師兄，可否相告。」


  「秘密？呵呵，秘密處處皆是，沒有什麼稀奇的。我在三聖宗發現的，可不僅僅是一個秘密那麼簡單。」


  何良似在追憶，也似在糾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能說些什麼，神色多了幾分痛苦。


  「師兄如果為難，不說也罷。」


  「三聖宗內，隱藏著一個天大的陰謀。我若是你，一定會趁早離開這是非之地。今日來找你，也正是來勸你離開的。天，要變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浩劫，將會降臨。」


  「陰謀？什麼陰謀？」


  方文急問，但何良卻沒有回答。


  「那我又能到哪裡去呢？」


  「那幅畫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要我找到遺落神界，或許只在那裡，才有躲避浩劫的希望。」


  「遺落神界？」


  「不錯，那幅畫的記憶也不完整，根據我的了解，遺落神界，是上古神皇在位之時，最為強大的神界的一部分。後來神皇發瘋，神界衰落，在數次仙神大戰中，神界被徹底毀去，但是，據說還有一些遺落在虛無之中的神界殘骸，被稱為遺落神界，找到它，才能找到在浩劫之下，生存下去的希望。」


  「那幅畫，究竟什麼來歷？」


  「不可說，也不必說。如今它在你的手上，在你死去之前，我會竭盡全力的保護你。但是，」


  說到這，何良沒再說下去。


  「如果我死了，你會繼續去保護下一個持畫之人。或者說，如果這幅畫落在了別人的手裡，你就會轉而去保護他，對么？」


  何良沉默，微微點頭。


  「既為畫奴，生死已在輪迴之外。畫在人在，畫亡人亡。」


  方文突然想起了奴之血誓。只是不知何良，為何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我知道你在西蜀，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做。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出手幫你。」


  「哦？」方文有點意外，沉吟片刻，淡淡笑道：「為什麼是現在？你從一開始，就可以選擇幫我的。」


  「當初的你，很尋常。」何良非常直接，也很冷靜。


  「而且，那時候的你，有些我也無法面對的強者，隨時準備殺你。只不過，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沒有動手。」


  「連他也無法面對的強者？當初三仙島上，他可是瞬殺了許多丹陽境界的修士。他都無法面對，難道是靈嬰境界？甚至更高一層的嬰劫？怎麼可能，三聖宗內，靈嬰只有三位大長老和掌門，嬰劫也只有三位聖祖而已。他們為什麼要死殺我？」


  方文急速思考著，可是仍舊猜不到答案。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因為我成為了第一聖祖的關門弟子？」


  何良搖頭。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