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王府對策
大越國郢都,皇宮之內,大越皇帝洪天籌突然從夢中驚醒,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
「陛下,您這是怎麼了?」身旁的美人更是驚慌,她想象不到天底下還有什麼事能讓面前這個男人如此慌亂。
那可是大越國皇帝,更是一道宗宗主。
只見他輕輕擦拭了額頭上的汗珠,赤著腳下了卧榻,揮手間一件錦繡金紗披在了身上,幾片龜甲隨即浮現在他面前。
他望著面前的幾片殘破龜甲,面色陰沉,目光中帶著焦慮和詫異。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如此。。。」
他面前的龜甲不斷變幻,構成一個又一個複雜的圖案,而他的神情,也跟著變化,越來越陰沉,甚至後來更多了几絲驚恐。
「來人!」
「陛下!」一眾宮女匍匐在地。
「更衣,擺駕回天宮。」
回天宮內,洪天籌摒去眾人,宮內只一尊三丈高紫銅香爐。焚香九拜之後,香爐內青煙縷縷,化作一個模糊的身影,盤旋於半空。
「師父在上,請恕弟子攪擾清修。弟子有難,請師尊救我。」
「講來。」那聲音徐徐,極其悠遠。
「適才弟子忽得一夢,見天降神兵,斬殺了弟子神魂。隨即占卜三十六卦,無一生機,還望師尊救我。」
「你的卜算之功,還要仔細修習才好。」那模糊虛影俯衝下來,到了洪天籌近前,向著其猛的一吸,將其體內一股無形之氣吸入。
「殺劫已現,有人已經給你設了殺局。」
「啊?南州還有什麼人,能給弟子設殺局而不被弟子察覺的?」
「哼哼,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南州雖然荒涼貧瘠,但也藏龍卧虎,不可深窺。此局已成,你要破之,必先入之,不過,不難。」
「師尊教我!」
突然,香爐震顫,從中飛出一彎嵌寶金色長弓,金輝閃閃,寶光四溢。
「今日為全你性命,賜你落日弓。汝之殺局將成於西北,可以此弓破之。不過,此弓非凡,你只有三箭之力。三發之後,此弓即為大凶之器,切不可再動之,切記切記。」
楓楠國西陲,殘陽映照之下,一輛馬車緩緩前行。
「先生,前面是環山鎮了,要歇歇么?」於伯駕著馬車,輕聲問道。不遠處已經可以望見一個小鎮,炊煙裊裊。
「才到環山鎮么?」車內一個老者連連咳嗽了幾聲,道:「趕路吧,回臨淄要緊。」
於伯少言寡語,只顧駕車,穿鎮而過。
「於伯,你來說說看,這次,朱王爺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葯?」車內孫先生若有所思的問。
於伯難得一笑,道:「先生問錯認了。先生都想不明白的事,我怎麼會知道。」
「哎,這天,要變啦。咳咳咳。。。」
楓楠國大都臨淄,忠義靠山王府。
書房之中,朱德懿正在翻閱奏本。
只聽門外忽來報道:「稟王爺,門外有位姓陸的公子求見,拿著孫先生的拜帖。」
「哦?孫先生也到了么?」朱王爺回身,身旁的老者上前接過其手中的筆。
「請那位陸公子到花廳稍後。」
「是!」
靠山王府門外,一個白衣青年,手握一把摺扇,背身而立。門侍進去通報沒多時,便急匆匆趕回來,引著此人進了王府,直奔花廳。眼見王府格局陳設,這青年不由得暗暗點頭。
到了花廳,早有家丁擺好珍果茶點,青年沒有理會,只是在兩排開得正艷的雙葉鳳尾蘭花旁駐足,兀自賞玩著。
「王爺駕到!」
話音未落,只見朱王爺早已大踏步到了花廳。一見面前那位青年,朱王爺不由得腳步一頓。只見此人修長身材,面若冠玉,唇若塗脂,生得龍眉鳳目,氣宇軒昂,俊朗不凡。
「晚生陸正明,參見王爺!」陸正明躬身施禮。
「免禮,坐,看茶!」朱王爺一邊落座,一邊細細打量著陸正明。
「能用到孫先生的拜帖,看來孫先生對於此人,比之方文還要看重。只是不知如此一介書生,有什麼奇異之處。」
朱王爺沉默許久,終於緩緩開口道:「孫先生近來可好么?如今正雲遊何地啊?」
「回稟王爺,晚生只是初入楓楠境內之時,偶遇這位孫先生,一面之緣而已,王爺所問,請恕晚生不知。」
朱王爺默然點頭,道:「孫先生對陸公子可是讚譽有加,不知陸公子,有何高見?」
陸正明淡淡一笑,站起身來,深施一禮,道:「王爺,請恕晚生直言。正明初入楓楠,本已為楓楠謀得一線生機,可如今。。。」
陸正明說到這突然停住了,抬頭看了看朱王爺。
「如今怎樣,但說無妨。」
「如今恐怕楓楠不保,王爺亦危矣!」
「大膽!竟敢在王爺面前口出狂言!」花廳一側,一位銀盔銀甲的青年手按腰間寶劍,呵斥道。門外更有四個侍衛破門而入。
但陸正明倒是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只是抬頭盯著座上的朱王爺。
「哈哈哈。。。你們都下去吧。」四個侍衛應聲退出花廳,但那銀甲青年臉上仍舊帶著怒氣。
「飛雲,你也下去吧,外面的人也都退到前廳去候著好了。」
「是!」那叫飛雲的銀甲青年應了一聲,狠狠地看了一眼陸正明,轉身邁步而去。
陸正明卻是不疾不徐,向其微微一笑,點頭示好。
「陸公子,你來說說看,如今局勢如何。本王聽聽,你有何高論。」朱王爺端起茶盞,淡淡說道。
陸正明向前一步道:「王爺,如今河西諸國無不對大越心存忌憚戒備之心。然而西蜀有滄水天險,東魯有千山為屏障,桑丘國小民寡,亦有丹霞山令狐家族支撐,以至於大越三路大軍久攻不下。惟獨楓楠,既無天險可守,亦無仙門庇護,境內雖有三聖宗,而其力不自保,國之存亡,則全系王爺一人而已。王爺旦有不測,則楓楠必不久矣。楓楠既亡,桑丘不保,則東魯獨木難支。河東二十四國坐壁上觀。大越一躍崛起為河西霸主,一統河西之地,指日可待。故而大越必視王爺為仇讎,如鯁在喉,必欲除之。之所以先取小國桑丘,一是忌憚朱王爺威名武功,二也是在試探修界之於大越,之於一道宗的態度。在晚生看來,修界諸宗門雖不便插手凡俗之事,但對一道宗也都頗有抵觸。目前大越兵陷桑丘,不能自拔,王爺本可揮師南下,深入大越,直取郢都。王爺一動,則桑丘奮起,東魯必然響應。若能聯合若干修界宗門支持,一舉清剿大越並一道宗,亦非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