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四人行
眼見著一藍一綠的聲影就要相擁，那綠色的身影居然錯身而過把季辰冷在當場。
“主人！你叫我好找！”蠟博衝過來拉起月時的手萬分真摯地說。
月時嫌棄地把手收回來無語望天。
為什麽逛個街都可以撿個人回來？
半個時辰後，四人坐在酒樓臨街的位置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麽開口說話的樣子。
龍錦點好菜，率先開口道：“季辰，月時，你們都認識這位？”
季辰還在沉浸在蠟博無視他的不爽中，不吭聲。
月時道：“他是我的武器。”
幾人瞬間覺得涼風吹過有些冷。
武器！有把人說成是武器的嗎！？
隻聽蠟博補充道：“我是個整天被主人嫌棄的武器。”
龍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還是把疑惑的眼神移向季辰。
季辰搖頭無奈道：“龍錦，記得我以前給你提過的我認識的一個靈嗎？說的就是蠟博。蠟博是連頁草修成的靈，你看月時用的那條鞭就是連頁草的根。所以說他們是主仆關係我也沒有多疑惑。隻是作為一隻靈居然那麽容易就認主還引以為豪，真是絕無僅有！蠟博，這是瀧族尚部大弟子龍錦，我也和你提過。”
蠟博衝龍錦笑了一下，龍錦也點點頭。
“蠟博，你怎麽找到這裏來的？”月時問道。
“我可不是來找你，出門閑逛偶遇啊偶遇。”蠟博討好地笑笑。
“偶遇？你以為我回信？瞧你那熱絡勁兒肯定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追上你主子！”季辰嗤笑道。
“季辰我真是越發看不慣你那麽花哨的衣服了。”果然花哨的人還是互相看不慣的吧。
“我這麽素雅的藍色，低調而不失端莊好嗎！再說，隻有你這麽俗的人，哦不，這麽俗的植物才老對外貌那麽敏感！庸俗！”
“哈？難道要我和你這種人講內在？”蠟博輕蔑地看著他。
“你……”季辰還要說話，卻隻發出了一個音就發不出聲了，啞穴的地方出現了一點水跡。
“聒噪。”龍錦不耐煩地皺眉道。
“月時，來來，你喝茶。”蠟博看出月時也不甚高興，連忙笑著道。
“我下山應該把你帶上的，”月時露出一點困惑的表情，“下山之後很多事需要錢，所以需要工作，但工作就沒法隨時打探消息，有你在好歹可以賺錢。”
蠟博笑了兩聲：“那是，你當我成靈之後這些年，下山都到處瀟灑、靠吃軟飯過生活嗎？”
“可不是，我都被你吃窮了。”解開穴道的季辰補充道。
蠟博當做沒聽見：“我開了幾家藥店，店裏除了普通藥材還有我憑著我連頁草的直覺找到的珍惜藥材，錢不多，但餓不死是肯定的。”
“你餓不死還整天蹭我的飯……”季辰嘀咕道。
“如此甚好。不過在我找到線索前，我還是做蓬萊閣的護衛，在有外人時你們還是叫我楚月。”
“好好！一切聽主人的！”蠟博嬉笑著說，“對了，我也給主人介紹一下那個自以為很帥的藍衣服的人吧！別看他不靠譜，武功可是一流。雖然是季劍族長的大哥的獨子，生活來源名義上也是從家族來，但和那可惡的季劍可是勢如水火！想對付季劍的話不用顧忌他哦！”
月時有些奇怪地抬眼看他，道：“為什麽要對付季劍？”
蠟博舔舔嘴唇笑得有些惡劣：“主人你兩耳不聞窗外事啊，這些年在山上修煉，下山隻想著來到蓬萊閣就有線索吧。可惜啊，所有的線索都被季劍斬斷了！”
月時麵色沉沉：“你什麽時候調查的我？知道了些什麽？”
“主人啊，從你幫我放在楚深住處讓我不久就修成靈之後，我就閑來無事就一直在調查你的事啊。”蠟博說道，“你問我怎麽找到你的，我根本沒有找，我知道你下山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這兒。我沒有第一時間找你隻是去取錢而已。線索我找到的不多，但可以肯定的是，季劍參與了這次行動，而清楚具體情況的恐怕隻有核心成員。”
幾人沉默下來。
“核，尤其是月鳳族血統純度最高的核，可以作為作為一種材料融入另一種材料中，使其具備靈性。”蠟博無意識地緊了緊右拳，“世上最易修靈的其實不是三大家族，而是月鳳，月鳳是人類，卻又有鳥類的翅膀，生來就能直接吸收靈氣從而了成靈。雖說月鳳戰鬥力不強，但靈氣的醇厚足以讓他們成為世上第一大家族。也許是天性使然，他們清高不屑於與外界交往，隱居在楚行山脈，據說還是芃山附近。平時我們看到的背著一雙翅膀的月鳳，必定是因為家族需要而出門采購物品，采買完成立刻走人，毫不拖泥帶水，對一些從未見過的玩意兒也沒有任何興趣。”
蠟博右拳握得又緊了些：“如果季劍的人知道月華是月鳳族人，能收縮翅膀那必定是血統極高，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奪核的機會。季劍的殘忍，季辰，你比我們都清楚。月華本身強大卻突然遇害，手下因為嫉妒也好奪權也好，動手也說得過去，但季劍和月華手下裏應外合這種假設更為可靠。畢竟，季劍是我們已知家族裏唯一一個可以通過外力使全族修靈收益的。若不出所料，月華死的那一天，月華的核，甚至還有月時你的，都被拿走了。”
“不可能，”季辰搖頭道，“據我觀察，季天書一直在忙著找一些東西，這些年就沒放鬆過。如果他找的就是核，那就說明核還流落在外。另一方麵，所有從焚虛爐出來的鋼鐵都和焚虛爐靈性相通，若是焚虛爐融入了靈性頗大的月鳳核，我的鐵扇一定有反應。”
“所以說，”月時緩緩開口，“核很有可能在其他人手裏，在母親舊部手裏。又或者，早已遺失。”
四人圍坐在方桌旁，一時間沒有動作，氣氛有些沉鬱。
“無論如何，”龍錦彈了一下杯子，道，“有線索有方向有希望，總好過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我不知道，核，對於你們月鳳具體是怎樣的意義，不過既然月時你沒了它會死，那我就一定會幫你找回來。”
熱騰騰的飯菜陸續端上來，桌子上瞬間有了暖意。
“我欠你的恩情，不是幫你搬個木桶就算還的。”
“我也是我也是！主人，如果沒有你幫我挪個風水寶地，指不定修成靈之前我就死了呢！”沒嚴肅多久，蠟博又恢複了嬉皮笑臉的原狀。
“既然我最好的兄弟和臭味相投的朋友都要幫你，我閑著沒事，幹點給家族添堵的事也蠻好的。”季辰挑挑眉笑道。
月時臉上忽然有了笑意，仿佛冬日裏明媚的陽光，驅散寒冰。
“不過，”季辰不懷好意地看著龍錦道，“我聽說你在楚行山是差點走進連頁草叢裏……蠟博，那是你這妖怪在作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