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對契約的執念
「奧古斯都，如果你說的是錯的，那麼從今往後，你就不再是元老了。」
「我保證，我說的全都是正在發生的，若是視若無睹，必然會釀成慘劇，支援舊王室很有必要的，多伊爾將是除了魔王之外最大的敵人，這一點毋庸置疑，即使你們現在還不相信，時間也會證明這一切。」
奧古斯都面對另外十二位長老說道。
他們一個個都陷入了沉思中。
在此之前，奧古斯都已經花了好幾天的時間來說服他們，從多伊爾現在的舉動層層分析，來證明多伊爾就是有意識的在尋找血族，並且不懷好意。
第一元老皺了皺眉，過了許久，嘆了口氣，終是點了點頭：「那麼，就允許你去做這件事吧。」
第一元老的同意，並沒有引來另外元老的反駁，他們全都算是默認了第一元老的決定，奧古斯都長舒一口氣，多日來的遊說終於成功了，如果再不成功，那他就要自己偷偷去幹了。
雖然說不出原因，但奧古斯都隱隱約約有所察覺，多伊爾對血族有著相當惡毒的圖謀，若不加以阻止，將會有極為危險的事情發生，幾千年前的聖戰，人類處於絕對弱勢，都能將強大的血族趕入陰影中，而如今地位互換，血族再遭遇重創的可能更大。
多伊爾若對血族有所敵意，大概將會迎來第二次聖戰吧。
「感激不盡。」奧古斯都鞠躬，表示謝意。
元老之間本是平等，現在他的舉動能十分完美地表達此刻他的心情，諸位元老也是微微低頭表示回敬。
第一元老再一次開口：「但我還有個條件。」
「明白，我只能用我的人來做這些事對吧，若是有所牽扯，自己承擔。」
「沒錯，這是規矩，血族不能被你牽連，這是你自己的判斷，自然要由你自己來承擔後果，沒問題吧？」
「沒問題！那麼……能將血月部隊中克勞迪婭曾經率領的小隊交給克勞迪婭嗎？」
聞言，第一元老皺了皺眉頭，他嘴唇下拉，對奧古斯都的決定顯然有些不滿：「奧古斯都，你要想清楚，你一個人的話，就是你一個人承擔後果，但如果將克勞迪婭也拉進去了，那麼荊棘家族也要承擔責任，你明白嗎？難道你要因為你一個判斷，將自己女兒的未來也搭進去嗎？」
「第一元老，荊棘家人丁稀薄，我這個決定其實也只代替了一個人，也就是我兒子而已，那個不成才的傢伙的意願根本無關緊要，而克勞迪婭她，應該會同意我的決定。
而且，我絕不會將克勞迪婭的未來搭進去的，她一定會活著回來，而以她的血統，嫁入一個元老家族我想應該不成問題，我相信在座的諸位家中，一定有適合的婚配對象吧。」
翼老毫不留情面地開口了：「自然有，你的血脈不會有人質疑，但她不潔的身體，只能成為家族中最普通成員的妻子，你的女兒曾經甚至因為自己的驕傲，可以和元老翻臉，她會同意嗎？」
奧古斯都苦笑一聲，搖了搖頭：「看她到時候自己的意願吧。」
後半句話奧古斯都沒有講出來，克勞迪婭心中那個讓她執著的男人，背叛了她，現在的克勞迪婭，對感情也已經無所謂了吧。
……
推開古老的大門，奧古斯都步入克勞迪婭的宅邸。
他上樓，雙腳有節奏的和台階摩擦，孤單的腳步聲在陰森的吊燈周圍迴旋，走過走廊，站在克勞迪婭的房門前停留了一會兒，他才伸出手握住了把手。
推開門，奧古斯都本以為會看到一個渾身酒氣的女人靠在窗戶邊上賞月的，或是醉醺醺地躺在床上，但這一次不一樣，雖然房間里還殘存著酒氣，但克勞迪婭已經穿好衣服了。
不是那種禮服，而是黑色的斗篷，裡面是方便活動的黑色布衣還有皮甲，仔細看都刻著符文，月光擦過她白皙精緻的下巴，她大半張臉都埋在陰影里。
「克勞迪婭，你都知道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現在官復原職絕對有什麼事等著我，而那件事應該是非我不可的，所以我在等某個人來找我。」克勞迪婭抬起頭：「沒想到……是父親你。」
「失望嗎？」
「並不，我早就覺得我該做點什麼了，按照契約，我要維持帝國和血族的友好關係。」
原來如此，大概是聽說了巴格的遭遇吧，知道帝國的局勢已經大變。
最終還是因為菲利克啊，克勞迪婭，你終究忘不了他。
「別誤會，這一切都是因為墮神契約。」克勞迪婭解釋了一句。
奧古斯都不知道這毫無說服力的解釋，究竟是給他聽的，還是給她自己聽的。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現在也省去了他說服的時間，只要目標一致就可以了。
「那麼……我們明天就出發吧。」
「好。」
……
馬車還在平原上狂奔，在帝國偌大的版圖上賓士，他們一路往邊境跑去，途中即使遇到村落，或是城鎮，都不曾停留，這輛馬車就想躲避俗世一切東西的幽靈，只會在空無一人的地方掠動。
這當然是哈德桑他們的馬車，他們載著「國王」。
誰也不知道國王最後會出現在哪輛車子里，他們到邊境很有可能只是運到了一個飛鏢而已，更甚至，他們現在已經超出了加百列的傳送範圍了，因為多伊爾使魔的原因，屢次改道，已經偏離既定路線。
距離的擴大，說不定會讓飛來殺失效。
但他們不會停下，也會拚命靠近原有路線，因為只要他們繼續往邊境前行，那國王他便多一個機會，多一個逃離多伊爾魔掌的機會。
哈德桑身為一個被掩藏的王下七神，在歷史中扮演背叛者的王下七神，此刻卻非常賣力的為國王爭取那一線生機，連奧傑莉亞都看出來了，哈德桑對效忠帝國有著莫名的執著。
按照露絲的話講，他在最能幹的時候和她隱居，以至於浪費了帝國的栽培與信任，此刻老了，是時候報答了，他要證明他不是一個背叛者。
而沒人知道，哈德桑更想證明的是，他的妻子露絲，已經變成了一位善良的人，她不再是巫妖女了，他想讓她擺脫那罪孽的糾纏，摘掉過去不好的名聲。
雖然在乎這的只有哈德桑一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