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失敗的構想
菲利克從會議室走出來了，外面奧傑莉亞早早等候著，她最近心態平和了許多，看到希維爾也不會刀劍相向了，但即便如此，希維爾仍能從那沒有雙眼的頭盔中感到燙人的視線，那種視線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小偷。
「奧傑莉亞，過來一下。」菲利克走到走廊另一頭，勾勾手指，讓奧傑莉亞過去。
「團長，如何？」奧傑莉亞開口便是這句。
「希維爾是不錯的女孩，她沒有霸佔你身體的意思，如果有合適的辦法，她是願意讓出你的身體的，不過做事留個心眼，我會控制她的行動的，幫你保護好肉身。」
菲利克嘆了口氣，接著道：「而且索倫和希維爾跑來投誠，其中疑點很多，即使他們真的為了了解王室秘史而來，那為什麼之前要和我們敵對，早點合作不就行了？顯然在他們逃離權杖議會後的這段時間，有什麼發生了，改變了他們的想法。」
「你當時沒直接問他們嗎？」
「並沒有，不過我也猜出了大概。我們在之前侵入希維爾的領地殺了不少人，關係絕對算不上友好，而他們明明可以獨自調查王室秘史，卻冒風險跑來合作，必定是得知了要調查王室秘史，我們的力量不可缺少。」
目標是貝琳娜，而慫恿他們的人，應該是破法之眼吧。
菲利克現在有很多打算，第三隻眼垂涎的王室秘史他想知道，教廷製造的聖劍容器也想掌控，他要發展一個巨大的勢力，巨大到可以不受國王的掌控，可以和教廷分庭抗禮的勢力。
但要做到那樣的程度，光靠力量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拉攏如教廷那麼多的強者，也不會像巴格那樣，坐擁整個帝國的資源，一念間便能調動足以剿滅任何強者的軍隊。
他只有一個卡斯灣，而卡斯灣其實也是皇帝手中的搖錢樹。
目前菲利克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知道的盡量多些，掌控的力量盡量強些。
但這樣下去是無法履行自己的意志的，依附於國王雖然能獲得不錯的地位，但那點權力並不足以實現他的野心，他想要的是和巴格一樣的地位。
只有血族有可能嗎？菲利克在心中想道。
他忽然轉而開口道：「奧傑莉亞，我剛才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既然你的銹劍能操縱死物，那麼屍體能不能操控呢？」
「喂，你不會想讓我操縱屍體吧？我不會做的，那樣太噁心了。」
「並不是那樣，我想讓奧古斯都以希維爾為原型，造一個血腥傀儡來供你使用。」
「恩……可能是個不錯的想法，但我至今從未嘗試過操縱人體，說不定根本不行。」奧傑莉亞回答道：「不過團長如果能讓奧古斯都先生替我打造一個肉身的話，我還是很開心的。」
「既然如此，那我現在就去讓克勞迪婭找他父親。」說罷菲利克便離開了。
另一邊，貝琳娜已經被派遣去王城向國王報告了。
報告的內容是第三隻眼的動向，貝琳娜和國王說第三隻眼窺伺王室秘史，並且他們有打開箱子的方法，而且也有鑰匙，希望國王能小心。
而巴格聽了之後斷然否定了這種可能性，但還是派更多人手看管王室秘史。
從巴格的語言反應，他應該不相信第三隻眼能打開王室秘史，但從他的行動來看，卻也有所戒備，貝琳娜臨場判斷結果是：王室秘史存在鑰匙，但這個鑰匙掌握在巴格手中。
第三隻眼的話，說不定是有一定可信度的，最起碼，也有嘗試的價值。
……
血族聖地，好久沒來了。
聖地里的血族和上次見時比，要忙碌太多，他們來來往往穿梭著，手中多數都拿著一些東西，送往元老院，或是從元老院里拿出來。
再一次回到大陸這個舞台上，要整理的情報太多了，和藏匿階段相比，要顧慮的東西大大增加，但血族人手就這麼多，無法成立如帝國一樣複雜的情報機構，所以只能靠勤勞來彌補了。
年輕的血族捧著文件走過熟悉的街道，往自己的住處走去，他今天的任務是整理這些文件。
突然，他看到街道另一邊走過來一對男女，女的他很熟悉，那是元老之女克勞迪婭，是血族年輕一代中最優秀的女性，曾經因為和人類姘合，所以被稱為墮落之魔女和血族的恥辱。
因此還引發了全族都知道的忤逆之夜，不過那個人類最終被證明是魔族，而且因為他的緣故，帝國和血族有了友好的關係，所以漸漸的大家也不再如此鄙視這段不正當的關係了。
而且聽說元老奧古斯都似乎有讓這個魔族入贅的意向。
不過既然不是血族，這男的遲早要死的，他很好奇之後克勞迪婭怎麼辦，再找個血族丈夫嗎？
算了，不管了，這些關他什麼事呢，他的家族只是小貴族而已，而他可是次子，即使那個魔族死了，也輪不到他。
「菲利克，我去和父親說就可以了，你幹嘛也要跟著來？」克勞迪婭不滿道。
她能感受到周圍族人們複雜的目光，這都是因為菲利克，那些眼神讓她心煩，當然，她並非看不起菲利克，只是單純對這種處境不適應而已。
「克勞迪婭，我怎麼感覺大家都在看這邊，是我的錯覺嗎？我現在在血族應該也被大家接受了吧，怎麼說也是我一手促成聯盟的。」
「對，是你的錯覺，所以不要東張西望，抓你想你走路吧。」
克勞迪婭敷衍道，這怎麼可能是錯覺呢，引發這種狀況的當事人竟然沒一點自知之明，該不該告訴菲利克他自我感覺太過良好了？
不過因為聯盟成立的緣故，血族的生活確實好了很多，他們有了非常安全的血液來源，而且質量上乘，為此血族也幫帝國處理一些麻煩，並且在執行時注重情報的搜集。
當然，血族背著帝國仍舊在發展血仆，而且方便了很多，這才是最重要，也是最大的收益。
「菲利克，你還沒回答我，你這次為何要跟來？」
「因為我想要了解關於血腥傀儡的一些細節。」菲利克回答道：「製造出的血腥傀儡雖然肉體強度不比血族，但比如普通人強上太多，若是能將人類的靈魂轉移到血腥傀儡中，那能不能製造一支強大的軍團？」
克勞迪婭發出一聲冷笑，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了菲利克一眼，菲利克感受到了，那是鄙視無知者的眼神。
「喂，別那麼看著我，你那是在嘲笑我嗎。」
「那是自然，無知被嘲笑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克勞迪婭似乎有著一種不合理的自豪感：「弱勢者被強勢者侮辱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菲利克也報以冷笑：「哦，是嗎？反正要在這裡小住幾天，晚上你別求饒就好了。」
「喂……你想死嗎！」克勞迪婭惱怒道。
對於克勞迪婭的傲驕型怒火，菲利克選擇了無視，接著嘲諷道：「哼，你就趁現在好好凌虐我吧，這一切都會在晚上討回來的，每個人都有弱勢的一方面，之後用身體銘記這一點吧。」
克勞迪婭紅著臉扭過頭去，賭氣般加快了腳步。
又一次來到奧古斯都的房間，他的房間布置又變了，菲利克敢保證，這傢伙是因為無法在一個熟悉地方呆太久，所以才不斷變換家居布置的。
但似乎……奧古斯都不在。
「父親似乎出去了。」
「他會去哪兒？你有頭緒嗎？」
「他就住在元老院，外面就是元老主要辦公的場所，你看大部分元老都在，他不在，應該是有別的事，離開聖地了吧。」
「那我們這是白跑一趟了嗎？」
戈登！
突然，二樓傳來了聲音，克勞迪婭和菲利克齊齊朝樓梯看去。
「真是神奇的現象，明明已經檢查過不在了。」菲利克朝樓梯走去。
但未等他走到樓梯，奧古斯都就從二樓下來了，他穿著一身白衣，沖兩人揮了揮手，似乎心情不錯。
「呦呵，我親愛的女兒和女婿來看望我了？」他語氣中充滿調侃的味道。
克勞迪婭神色一凌：「父親！！」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這一次來找我又是因為什麼呢？難道是我給你製作的身體不滿意嗎？」
「並非如此，我還是很滿意的，這一次是想再了解一下血腥傀儡的製作要求。」
「你小子，難道不懂禮貌嗎？別你你你的，我可是你的岳父。」
「父親！！」克勞迪婭似乎真的要生氣了。
奧古斯都無奈地擺了擺手，坐到沙發上，隨手召來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茶壺又飄到克勞迪婭面前的茶杯中倒了一杯，而到菲利克時，只倒了一點點，甚至不足一口。
這傢伙腹黑的可真明顯，非要如此表露不滿嗎，菲利克看著只有薄薄一層茶水的茶杯心想道。
「我想給我的團員製作一個身體，想讓你幫忙再造一個。」
奧古斯都優雅地喝了口茶，手指輕輕掃過眉峰，似乎在考慮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道：「你說的是那個鐵甲人吧，她的本體似乎是那把銹劍。」
不愧是血族元老，眼光還是挺犀利的，是在上次短短的碰面便看穿了奧傑莉亞的真面目嗎。
「如果是那個被詛咒的女孩，或許確實可以使用到血腥傀儡，不過血腥傀儡可是禁術，它所需要的祭品相當珍貴，我的收藏在所有元老中也算得上豐厚，但即使是我，也不可能送出一個傀儡一點都不肉疼。」
菲利克開門見山道：「你需要我幫你什麼忙？」
奧古斯都微微一笑，回道：「菲利克你真是客氣，不過我這裡確實有一樁麻煩事，既然你這麼想幫我的忙，那趁此機會解決也不錯。」
奧古斯都轉而接著說道：「不過這件事之後再談，在造完第二個血腥傀儡后。」
「恩，哦對了，我還有一個想法，若是能將人類的靈魂轉移到血腥傀儡中，那能不能製造一支強大的軍團？如果真的那麼辦，即使血腥傀儡造價昂貴，但只要謹慎使用，將是一支非常強的軍隊。」
奧古斯都聽了，馬上就知道菲利克的內心想法了。
血腥傀儡肉身強悍，但無法和血族相比，所以這支軍隊對血族毫無用處，而對使喚不動血族的菲利克，這將是一個不錯的道具。
但遺憾的是，這個想法從一開始就無法實現。
「菲利克，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奇怪嗎？如果一個人的靈魂脫離肉體還能存在，人類靈魂和肉體的關係是互相依存，如果你砍斷了一個人的手臂，那他的靈魂也會殘缺，但不影響生存，你對肉體造成致命傷，那靈魂就會快速消散。
如果沒有特殊情況，肉體和靈魂可以看做同一個東西，分離即死，沒有實現用特殊法術保護靈魂，在死亡的剎那就離體，然後迅速消散。即使用法術保存，也會緩緩『蒸發』，除了個別例外可以長期保存。
我們血族與人類的不同，最明顯的便是靈魂，血族的靈魂並非整體，將其視作流動而破碎的更形象，溶於血中，所以外傷對血族無效，攻擊靈魂的法術也無效。
像你這樣沒任何措施離體后，還保存如此完整的我這麼多年都沒見過，但你應該也注意到了，靈魂離體對你還是有傷害的，如果你不注意，遲早會質變。」
真是不錯的科普，聽起來簡單，但卻從根本上解釋了血腥傀儡軍團的不可行。
「我明白了，那什麼時候啟程去幫奧傑莉亞製作身體？」
「等些天吧，我要準備祭品。」
菲利克看了克勞迪婭一眼，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恩，我覺得也等些天比較好。」
之後克勞迪婭和菲利克便出門，往住處走去。
而剛好，在路上遇到了血月部隊的幹部。
「克勞迪婭大人，這是最近我們調查的結果，您看一下吧。」
克勞迪婭看著對方遞過來的文件，轉頭看了看菲利克，開口道：「你先走吧。」
等菲利克離開后，她對幹部說道：「今天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忙，我離開時再去找你拿吧。」
……
菲利克回到宅邸，心裡有點不爽，一想到克勞迪婭今晚要處理事務，他就很煩躁。
門開了。
「你回來了？是有什麼非處理不可的事嗎？」
克勞迪婭露出失望的表情，自顧自上樓：「我倒是想處理，但那傢伙檢查后，發現自己根本沒整理好，必須要回去整理啊，真是不靠譜的下屬。」
菲利克聞言心下一喜，邁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