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八章 試探
他沒有時間可以浪費，如果第三隻眼邀請他來，是想讓他從雜魚堆一路往上平推上去，那他不樂意奉陪，這次來主要還是為了王室秘史的情報，從邀請函中，可以看出第三隻眼知道不少。
「你們難道不認識我嗎？我是菲利克。」
金色陰影聽了一愣，然後「哦」了一聲，相當敷衍地恭維道：「就是你獨闖教廷的吧，真的非常令人欽佩，聽說你殺了異端審判所的十二名隊長，是真的嗎？」
菲利克的眉毛跳了跳，對方竟還沒理解他的意思。
於是他接著說起自己曾經干過的事，想讓對方明白自己實力究竟如何。
「我殺了王下七神之中的狂獸戴維，而且還和七神中的另外一人交過手，也就是說我的實力是七神級別的，你明白嗎？」
雖然用這種說法頗有炫耀的味道，但菲利克不想和這群人過多糾纏，他要見的是第三隻眼的上位者，而不是和這幾個自命不凡的法師坐在一起互相客套。
菲利克那種幾近炫耀的話語讓六人沉默了，金色陰影那歪曲的嘴角，有著一絲不屑和輕蔑，若是不加遮掩也就罷了，但強行偽裝的友善讓這種笑容看起來更噁心。
「如果是大魔導師，和王下七神的差距又有多少呢？我現在是三階魔導師，不過大概很快就會是大魔導師了。」
說話的人是上來五人中最年輕的那個，看外表和菲利克年紀相仿。
「你們野法師級別都這麼高嗎？這麼年輕就是魔導師了，突然感覺魔導師還真不值錢，是不是其實只要努力，就很容易成為魔導師？」
對方聽了，雙拳不自覺地緊握，心想自己經歷九死一生，經歷無數背叛和搶奪，憑藉逆天的運氣，獲取無數秘法方才變成三階魔導師。
但現在，這個不知從哪來的二貨竟然說魔導師不值錢？
這簡直不能忍！
而菲利克接下來說的話，更加刺耳。
「現在想想，法師分級一點都不合理，大賢者下就是大魔導師，但大賢者和大魔導師實力差距太大，中間都沒等級過度，這很怪異啊。
而且大魔導師這麼多，大賢者就那麼幾個，那些超越大魔導師，又比大賢者弱的法師們，要和一大幫弱者共享『大魔導師』這個稱號，會不會覺得很無奈？」
菲利克漫不經心道。
但周圍人聽了，都臉色鐵青，那個老法師也不懷好意地瞪著菲利克。
所有人都在想：這個人太囂張了吧！
但其實這不能怪菲利克，他一開始就站在大陸頂尖，被艾格尼絲打敗后一直在走下坡路，和那些從底層變強的人們不一樣，對實力階梯沒有清楚的認知。
而且菲利克周圍的人都是怪物，要不是破法之眼，就是血族元老之女，亦或是前代七神傳人，最最低級也是恩賜者，年齡還很小。
日子一長，他就覺得世界大概就是這樣，後宮團是一般水準，那些大魔導師也就這樣。
「王下七神，真是令人嚮往，聽說王下七神每個都很強，就是不知道究竟到何種程度，我很想知道七神的實力，菲利克閣下能否告訴我。」他開口刁難道。
如果對方還這麼囂張，自封七神等級，那自己不介意讓這個來路不明的二貨體驗一下絕望，雖身為三階魔導師，但他的真實戰力應該會更強一些。
聽了這位年輕魔導師充滿火藥味的話語，金色陰影只是微笑，沒有出來緩解氣氛。
他對王下七神還是有所了解的。
王下七神很強大，只要稍微見過點世面就知道，第三隻眼中能和七神匹敵的人並沒多少，全都是一席的人，而和一席的人相比，他這種三席的小頭目根本不值一提。
雖然眼前這個青年自稱殺死王下七神，但狂獸戴維的事他卻有所耳聞，有影魔在，第三隻眼的消息是相當靈通的。
組織里有點地位的人都聽過這個傳聞，戴維死前剛剛討伐權杖議會失敗，身負重傷，回到領地修養許久后，去了卡斯灣，死在那裡，菲利克是卡斯灣的主人，但他打敗的應該是重傷的戴維。
換而言之，這個年輕人只不過是撿了便宜，把殺死狂獸掛在嘴邊，當招牌了。
「七神很強的，像你這樣的人，大概撐不過十秒吧。」菲利克如實說道。
「既然閣下自稱可以與七神抗衡，那麼和在下切磋一下如何？」
聞言，菲利克轉頭看向金色陰影：「可以嗎？」
「如果兩位都同意的話，當然可以，我有很好的場地，可以讓二位放心大膽地切磋。」
「如果我贏了的話，能讓我見第三隻眼一席的人嗎？我想要的東西，估計你也給不了我。」菲利克毫不客氣道。
金色陰影眼角抽搐了一下，生硬地點頭：「如果你真的有七神的實力，我可以將你引薦給一席。」
……
于是之后就來到了戰鬥場地。
當看到這個戰鬥場地時，菲利克感覺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大一樣。
他們只不過走出那個建築，然後來到了一個大點的懸浮岩塊上而已。
「準備好了嗎？菲利克閣下，你可以先出招，我已經準備好在十秒內被你打敗了。」年輕法師輕蔑地譏諷道。
看著自信的對手，菲利克心裡一陣無語。
為什麼他一定要在這個地方和這群白痴玩誰強誰弱的遊戲？難道這真是第三隻眼給他的試探？
如果真是如此，第三隻眼也太沒品了，怎麼說也是和權杖議會齊名的組織，行事風格為何如此小家子氣。
菲利克瞥了眼對手，瞳孔驟然一縮，一股無形的威壓擴散出去。
在那瞬間，年輕魔導師感覺自己的脖子被無形的魔手握緊，心臟都驀然停跳了一拍，皮膚的刺痛和精神上的折磨讓他有一剎那的失神，等回過神來，他的脖子上已經多出一個尖銳的紅色尖刺。
散發著淡淡血腥味的尖刺，彷彿由鮮血凝聚而成。
「你輸了。」菲利克面無表情道，然後收回了血薔薇之森。
以前力量被壓制時他在刑級和禍級徘徊，現在恢復了一些后，已經是禍級了，若是努力一些，能短時間達到災級威壓。
站在旁邊的四人也是一臉茫然。
金色陰影額頭淌下一絲冷汗，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
剛才是什麼？
那是威壓嗎？是什麼等級的威壓？
威壓這種東西，與生俱來，強度會隨實力的提升而提升，但等級無法提升，擁有威壓的人無疑是天生的強者，他想確認菲利克究竟是什麼等級的威壓。
好似是禍級！
那一瞬間難以判斷。
「那個啥……額，金色影子，可以帶我去見一席了嗎？」菲利克的語氣變得頗為不耐。
另外三人已經不說話了，菲利克的實力有點深不可測，不可小覷。
而金色陰影則相當難做。
要不要帶他去？
如果帶他去的話，自己會不會被一席責備。
之前許諾爽快，是因為他不覺得菲利克能贏得這麼乾脆，哪知這人不但沒用十秒，簡直就是眨眼功夫便確定了勝負。
「喂，你難道想反悔嗎？」
菲利克那眯起的眼神帶著攝人的逼迫力，讓人能真切感受其中無形的壓迫。
金色陰影感覺自己額前的髮絲都變得粘稠起來。
「這……這，當然是沒問題的，但可能需要等上一段時間。」
「等上一段時間？」
菲利克眼神突然變得兇狠，他渾身彷彿迸射出一種由負能量凝聚成的凶厲之氣。
「呵呵，區區一個第三隻眼，擺什麼譜！我連教廷聖地都敢闖，難道還要看你們臉色！」
聽菲利克語氣不善，金色陰影連忙開口安撫道：「等一下菲利克閣下，並非你所想的那樣，我很快就會將你引薦給一席，不用心急，以你的實力絕對沒問題的。」
菲利克冷笑著搖頭。
「不，你對我的實力還沒清晰的認識。」
血薔薇之森！
瞳孔中交疊的是滿目的血光，他甚至來不及吟唱，只能布置簡單的防禦法術。
他從未見過脾氣這麼暴躁的人，一言不合就開打。
「操縱金色光影之精靈啊，聽從我的召喚……」
喋喋不休地念咒讓菲利克感到心煩意亂，對方快速的吟唱毫無美感，此時菲利克才意識到貝琳娜的吟唱即使聽不清，也抑揚頓挫，富有感情。
血薔薇之森花了幾秒鐘突破了對方瞬發的防禦屏障，如毒蛇般掠向敵人。
但對方在施法成功的剎那，就化身成了一片金色熒光拼成的人形，血藤抽打在人形光影身上，熒光消散，在另外一邊再次組合。
原來這就是這貨名字的由來，金色陰影，好聽是蠻好聽的，但似乎只是障眼法。
「黑夜降臨！」
一聲虛無的烏鴉叫喚，象徵著法術的開始，黑色領域在幾秒內將整個戰鬥場地籠罩其中，連聖光都不會放過的黑夜領域，自然也將那所謂的金色陰影徹底撕碎。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金色陰影在黑夜領域內發出驚呼。
他什麼都看不到了。
菲利克紫色的瞳眸在這片黑夜中熠熠生輝，他踱步向前，走向對方。
他能創造陰影，自然也能撕碎陰影。
金色陰影此時終於體會到無助和無力，原來這位傳聞中的異端竟強到如此地步。
看著眼前的虛空，他感覺有個人站在那裡。
「快點帶我去，否則第三隻眼可能就要缺少一席了。」聲音從前方不遠處傳來。
金色陰影聽了冷汗直冒，他知道對方有這個實力。
說話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好……好的。」
……
現在站在菲利克面前說話的是一個中年人，從外表看起來頗有法師風範。
「原來是菲利克閣下，我就在想為什麼沒見到你，原來在安排上出了點小差錯。」
說的同時，男人往身邊的金色陰影看了一眼。
旁邊站著的金色陰影板著一張臉，低著頭，安靜地站著，不敢說話，他感覺到來自對方那可怕的眼神，明明不是他的錯，卻不能說出來，真是啞巴吃黃連。
這次安排他接待的名單他親自確認過好幾遍，在安排上絕不會出錯，唯一能解釋這種情況的，就是第三隻眼特意讓他接待菲利克，以此試探對方，自己卻成了背鍋的那個。
「你就是一席的人？」菲利克皺著眉頭問道，語氣一點不客氣。
金色陰影聽了心裡陡然一驚，他微微抬頭，用餘光瞟了旁邊男人一眼，對方面帶微笑，看不出內心真實想法，但從表情來看，對菲利克的無禮他絲毫不生氣。
能讓一席三座的麥克斯有如此容忍度的，那個菲利克果然不是一般人。
「對，在下就是一席的人，我是第三座，麥克斯，很榮幸見到你。」麥克斯很禮貌。
菲利克神色稍微緩和，他直截了當地開口：「客套就免了，快點告訴我關於王室秘史的事吧，你們邀請我來不是想和我合作嗎？既然如此，那坦誠相見是最起碼的，把現有情報告訴我吧。」
「這個得等一下，你連合作內容都不聽就決定要和我們合作了嗎？還是說……你僅僅是為了那些情報來的，根本就沒和我們合作的意思？」
果然第三隻眼不會把情報乖乖說出來。
意料之中，姑且聽聽他們打算怎麼辦。
「好，就聽聽你們打算如何吧。」
「這邊請。」
直到現在，才算是被第三隻眼重視。
連接待的地方都變得高大上起來，從外面看是一個三層的建築，外形有點像教堂，風格奇特，某些細節透著這個建築不同尋常的地位，在這裡聚集的人，可能是和自己是同一個等級的。
走進裡面，一個長長的會議桌出現在眼前，金色陰影沒有資格進入，在門口便停了下來，菲利克踏入門口，走了一步后停了下來，一雙眼睛從左到右掃過。
只有一個空位了，大概是給他留的。
正當菲利克打算過去入座時，他正要抬起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看著搶在自己前面坐下的麥克斯，菲利克眉頭皺了起來。
「喂——，你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