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奴隸、武器、合作者
「吞噬者這個嘛，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菲利克老老實實回答道，對吞噬者這個身份，他還沒有多少歸屬感，比起吞噬者，他寧願當自己是個魔王。
而且看聽證席上那群人的反應，似乎和上次不一樣，大家都已經知道他吞噬者的身份了。
「不清楚嗎……這是有意思的回答。」
說話的人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小孩子大小的人，如果說外表上的年齡，他大概和阿芙拉差不多，但從對方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一種不屬於孩童的東西，菲利克不清楚那種東西該稱之為什麼，那是一種活了很久很久，對很多事物都失去興趣才會有的眼神，無聊到極致，卻能按捺那份無趣讓自己一直冷靜的極致理性。
「你是叫菲利克沒錯吧？」
「沒錯。」
「你剛才是在看我吧，從我身上看出了些什麼？」那個小孩外表的元老問道。
這個問題讓菲利克為之一愣，這是什麼問題？和這一次的主題有關嗎？還是說對方只是想隨便扯些東西，根本沒有目的。
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讓菲利克的思維爆炸了，無數稀奇古怪的想法和猜測湧入腦海，他感覺自己腦子裡有無數人嘰嘰喳喳在說個不停，讓他根本沒辦法從中選擇正確的回答，在這種情況下，他只得老老實實做出最直接的回答。
「我在想，您還真年輕呢，看起來就像小孩子一樣。」
「……」
沉默，讓人緊張到極致的沉默。
在他說出這句話時，有三秒鐘時間，大家都沉默了，不單單是元老們沒有回應他，就連本來存在於聽證席上極輕微的竊竊私語都消失了，這種感覺很不妙，就像他剛才說錯話了似的。周圍所有眼睛都盯著自己，大家的眼神和一開始他進來時又有區別，這讓菲利克更加緊張了，他尋找著聽證席上的克勞迪婭。
找到了！克勞迪婭正咬牙切齒地盯著自己，那扭曲的雙眉和想要殺人的眼神讓菲利克背脊一寒，一股寒意自尾椎骨竄起，沿著脊柱到達後腦，使他不禁打了個寒顫，這下子更加緊張了。
不行啊，這樣下去可沒法好好說服這群老傢伙，必須緩解緩解情緒。
對、對了！奧古斯都似乎對我的印象不錯，即使說了些不著邊際的話，應該也不會在意吧。
如此想著，菲利克迅速將視線從克勞迪婭那張可怕的臉上移開，投向了第七高台的奧古斯都，當他看到對方收斂之前微笑，正用疑惑不解的表情打量自己的時候，菲利克知道這下糟糕了。
「呵呵，很有意思的回答。」那個小孩模樣的元老打破了沉默。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自從對方說話后，他感覺剛才凝重的氣氛似乎消失了，雖然周遭的空氣和視線依舊壓抑緊張，但比起之前令人窒息要好上很多，而聽證席上那些複雜的眼神也變成了驚奇和不解，似乎因為那個元老的一句話，所有人都對他改變了看法。
克勞迪婭看向菲利克的眼神也變得古怪，連她都很奇怪第一元老為何會對菲利克的無禮報以如此寬厚的對待，菲利克剛才的回答不僅無禮而且傲慢，這種回答根本就不算經過腦子，而每個元老都是看人的高手，千年的歲月讓他們閱人無數，從一個人一舉一動中就能看出一個人究竟是何種程度。
這次議會雖然名義上是為了決定是否讓血族出面，但其實是決定菲利克的地位。
決定他究竟是奴隸、武器，亦或是合作者。
克勞迪婭仔細分辨著方才大長老的反應，忽然眼眸一亮，看向菲利克的眼神變得複雜。
「元老們的眼光不會錯，難道說……菲利克這個回答所包含的意義，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深層嗎？」
中央，菲利克定定地站著，有些不知所措。
本來他已經準備好從細小的地方開始說起，然後慢慢擴大，結合宏觀和微光，發展和改革這些方面綜合來講述加入世俗戰爭的重要性，但被剛才凝重的氣氛一搞，他不知道究竟該不該說了，這裡似乎說話很講究，一不留神就會被打上白痴的標籤，自己想的也是臨時想的，這群老不死天天思考血族復興，想到了也說不定，如果自己真說出來，說不定就是班門弄斧，只會被對方當成笨蛋。
好！你們不問，我就不說！
一打定主意，菲利克便沒有顧忌了，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上面那十三個元老，一語不發。
那些元老見菲利克本來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又突然抬起頭，一臉堅定地看著這邊，前後變化之大令人驚異，對方一語不發，又讓他們心生疑惑，第一元老和身邊兩位元老互相對視一眼，同是皺起了眉頭。
「聽說你想讓我們參與世俗的爭鬥，難道站在那裡一言不發就是你用來說服我們的手段嗎？」元老中有一人開口了。
「不……不是。」
「那為什麼不趕緊開始？」第一元老顯得頗為不耐。
無奈之下，菲利克只能進行班門弄斧的表演。
當然，在開始演說的同時，他還一直牢記著克勞迪婭的提醒——一定要以血族的利益為前提
「以當今局勢來看，帝國分崩離析，王下七神以各自領地為據點朝外擴張，帝國呈七分之勢，而這個大陸上分魔界外界，魔界以魔王為首的魔族佔據，而外界則由諸族瓜分，其中精靈族、人族、還有那些獸族活動比較頻繁，但因為天賦的特殊，戰爭時也必須將龍族包含在內。
如若想讓血族復興，佔據一席之地並不難，但在魔族的面前，外界的大家如果不聯合起來，那敗北基本是既定的事實，想要統合外界的力量，結盟和討伐都必不可少，本來帝國乃是絕佳的聯盟對象，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現在的帝國已經沒有當初那般強力了，而目前如果要選盟友的話，精靈族是比較好的選擇。
但顯然血族和精靈族沒有交際，而且因為生活習性的問題，估計也合不來，甚至連談判的資本都沒有。
想要……」
說到這裡，菲利克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什麼。
但正當他為自己說錯的地方感到擔心時，他也敏銳地觀察到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那些元老，似乎沒有發現。
怎麼回事？這群老奸巨猾的傢伙，難道連如此明顯的錯誤都沒有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