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弗蘭克的真容
幽暗的地牢里,蘭斯和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沿著螺旋狀的石階逐步向下。
「你難道把公主殿下關在這種地方嗎?」弗蘭克開口問道,語氣中頗為不滿。
「待會看到她的樣子你就知道我為什麼把她關在這裡了。」
沿著台階一路往下,盡頭傳來金屬碰撞的隱約響聲,等到弗蘭克看到艾麗莎的時候,斗篷下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這是你乾的?」弗蘭克聲音冰冷,其中隱隱透著一股殺意。
眼前的艾麗莎被細細的鐵鏈捆在一張軟床上,她暗淡無光的頭髮鋪於身下,空洞無神的雙目沒有一絲身材,皮膚慘白乾燥,身體骨瘦如柴,一眼望去早已全然沒了當初美麗的模樣,雖然比起尋常女子容貌依舊尚算美好,但那乾枯的身體絕不會令任何男人提起興緻。
「這不是我乾的,這是艾麗莎殿下一開始就中的詛咒,我已經用盡辦法讓她的身體盡量延緩壞死了,但似乎效果不大。」
說的同時蘭斯將手指輕輕在艾麗莎的手臂上按了一下,艾麗莎的皮膚微微下凹,然後緩緩恢復如常。
「你看,她的身體已經變成這副模樣了,如果是正常人,皮膚的彈性可不會這麼差,而你看艾麗莎的皮膚,雖然不鬆弛但卻沒有一點活人的樣子,說白了,完全就像是個死人。而且心跳也非常微弱,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自己檢查,大概一分鐘跳一下吧,如果是正常人,絕對已經死了。」
弗蘭克緩緩上前,將食指輕輕點在艾麗莎的額頭,淡淡的金色光暈自他指尖亮起,半晌后緩緩消失。
「不知道是什麼術法。」弗蘭克也沒有探查出什麼。
他將巴茲爾之眼遞給蘭斯,手指輕輕一揮一道魔法鎖鏈將巴茲爾之眼捆住。
「一小時之後鎖鏈會自己打開,到時候它便是你的了。」
蘭斯微微一笑,欣然笑納,他明白對方的意思,如果他現在就可以使用巴茲爾之眼,那麼他臨時反悔對方將會相當麻煩。
「你可以把公主帶走了。」
弗蘭克沒有吟誦任何咒語,腳下原地出現一條火線,火線迅速來回交織,瞬間一個法陣成型,將艾麗莎和他自己包括其內。
「先走一步。」弗蘭克剛說完,咻的一下,對方帶著艾麗莎直接消失在了原地,不知去往了哪裡。
等弗蘭克再現身時,他已經出現在一個不知名的大廳中,這個大廳很奇怪,呈圓形,而最中心的一個圓壇開始往外就有一條條軌道,軌道上安裝的是弧形的軌道,那些書架在軌道上緩緩移動,一眼望去無數書架來回穿梭,就像一個書架做牆的迷宮。
而最中心的圓壇往中間下凹,裡面是透明的液體,這些液體散發著白色的光芒,如有生命般揮發著白色的霧氣,那是由最純潔的魔力液化而成的液體,也可以稱之為魔力溶解劑,只不過比起那些法師口中的魔力溶解劑,它溶解的是最純粹的不包含任何元素的魔力,用的是最珍貴的溶劑。
「主人,您回來了?」
一個佝僂著背的老者從書架的間隙中穿了進來,他雖然看起來很老,但衣著卻非常得體精神,完全看不出一絲老人的遲鈍。
「嗯。」
弗蘭克說的同時解開了自己的斗篷,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他看起來不能說是老了,因為他比起老人還要老,就像是老去的人類邁過死亡這個門檻繼續存在於世的樣子,這個模樣和他的聲音非常符合。
他瘦的很不像話,甚至比現在的艾麗莎還有瘦得多,臉頰下陷讓他的顴骨非常突出,皮膚像是一層紙貼在他額頭上似的,額角非常明顯,頭頂光禿禿的沒有一根頭髮,而雙眼沒有瞳孔,整個眼球只是散發著藍光,看起來非常詭異。
輕輕將艾麗莎的衣服褪去,弗蘭克將對方小心翼翼地放進了法泉中,然後緩緩後退一步。
從他的眼睛里無法看出一點情緒。
「主人,那是艾麗莎公主嗎?」老管家小心翼翼地問道:「為何我會在公主身上感覺到邪惡的氣息?」
面對對方的疑惑,弗蘭克搖了搖頭。
雖然教廷早就說艾麗莎被黑魔法浸染,但他一直不信,現在他終於相信了,但是原因卻完全沒有頭緒。
「王室的血脈必須延續,我不能放著不管。」弗蘭克自言自語道,緊接著他轉身看向老管家,開口道:「準備傳送法陣,我要去巫塔。」
……
帝都廢墟外,菲利克終於等到克勞迪婭出來了。
克勞迪婭出來的時候緊緊蒙著自己的臉,只有露出的手臂那裡可以看出她被瘴氣腐蝕嚴重,不過這點傷勢很快就恢復了,直到這時她才把斗篷稍稍掀起,露出那張臉來。
「什麼都沒找到,只有這些東西,你自己看吧。」
說完克勞迪婭抖了一抖,腳下叮呤噹啷落了一地的魔法道具,其中戒指居多,似乎蘭斯對魔戒情有獨鍾。
「真是可惜。」
菲利克俯身撿起那些東西,逐一放進口袋,這一次沒找到艾麗莎的線索,心中也有些焦躁,一想起艾麗莎可能已經變成半具屍體,菲利克就打了個寒顫。
克勞迪婭瞥了菲利克一眼,開口道「不要擔心了,你的公主殿下不早死過一次不是?你不也死在我手上過嗎,上次你變成那樣都沒死,想來她也不會這麼輕易死掉,即使她屍身粉碎,留著殘軀我就用我的血給她重塑就行了,這樣還不行嗎?」
「克勞迪婭,我和艾麗莎的情況是不一樣的,我死不了她會死。」
克勞迪反問道:「為什麼?」
「因為靈魂。」
菲利克說的話讓克勞迪婭聽了莫名其妙,但她也不深究,只是改口道:「這件事急不來,據說艾麗莎是神的寵兒,如真有光明神,不會棄之不顧。」
這一次遠行,菲利克斷了找到艾麗莎最後一天一條線索,唯一的希望,落在了和蘭斯交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