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殺人調查
菲利克的印象里，帝都是帝國最富裕的地方，比起其他地區帝都的百姓應該過得相當好才對。
但出乎意料的是在帝都的某些區域，人們的生活條件也只是一般水平而已，吃飽穿暖也非常勉強。
住的地方和帝都外的鄉村木屋沒啥兩樣，有的石頭壘起，有的就直接是不規整的木頭搭建而成，縫隙處用粘土填堵防止雨水滲漏。
街道上的商販販賣的多為蔬菜，鮮少見到肉類，顯然在這條街上葷肉的銷量並不高。
那些商販一看到穿著華貴的霍威爾家侍從，全都迫不及待地叫賣起來，妄圖靠自己的嗓門來換取這一份難得的酬勞。
但很遺憾菲利克他們出來可不是為了採購食物的。
想必幫助這些商販，讓那些殺人鬼停止狩獵才更為要緊。
「沒想到未來的勇者竟要替人找人，真是麻煩的工作。」
菲利克皺著眉頭走在街上，身後跟著貝琳娜和霍威爾家族的一位幫手。
而阿芙拉與奧傑莉亞兩人巡邏的是另外一個區域，與菲利克所在的地區相去甚遠。
「菲利克閣下，我們現在第一步做什麼？」霍威爾家的幫手開口問道。
他叫埃迪，是霍威爾家近衛三隊隊長，奉家主之命隨同行動，協助菲利克執行尋找吸血鬼的計劃。
而事實上，喬恩交給他的任務並非只是幫菲利克尋找吸血鬼，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任務，便是監視身前這位少年。
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家主對菲利克如此重視，但既然是命令，就沒有違背的理由。
他要將對方的一舉一動深深刻在腦中，待回去後向家主報告。
「總之先去案發現場看看吧。」
菲利克按照記憶中偵探小說的套路，打算先從死亡現場入手，雖然屍體肯定已經被處理掉了，但說不定會有蛛絲馬跡留下。
然後，他們便來到了一間閣樓。
一個很破舊的閣樓，聽埃迪說這個房子的主人在很久以前就搬離了這個地方，一直以來這邊都沒有人住，荒廢很久了，也不知道死在這裡的那個人為什麼會來到這間閣樓。
踩在染滿灰塵的閣樓木板上，咯吱咯吱的聲音從腳下傳出，微微彎曲的木板似乎隨時都會折斷。
已經幹了的血跡凝固在木板上，填滿板與板之間的縫隙，像是漆黑色污漬，菲利克低頭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眉頭皺了皺。
「沒有魔力的痕迹。」他開口道。
埃迪好奇地看著菲利克，不可思議地問道：「您是怎麼知道的？」
「我只不過對魔力很敏感而已。」
菲利克隨便敷衍道，他只說了一半，其實他是對鮮血中的魔力很敏感。
貝琳娜也跟著俯下身在血跡上撫摸了一下，點了點頭，表示認可菲利克的說法。
「受害人是一個女人，死的時候被吊在這閣樓里，脖子被割開了，全身血液沒有一滴留下，而我們也請高級魔法師到現場來看過，並沒有發現使用過魔力的痕迹。
這樣一來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殺人者是很強大的魔法師，強大到事後掩蓋魔力痕迹能瞞過高級魔法師的眼睛。
而另一個可能則不是法師，而是人類，但他有特殊的手段，可以真正意義上將人全身的血液一滴不剩的全部抽離。」
說到後面，埃迪的表情也變得凝重陰冷，若兇手是強大的黑魔法師還可以，但若是後者，那就可怕了。
有時候強大的敵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對敵人的實力一無所知。
能用離奇手段將人血吸乾的人類，那是徹頭徹尾的異端。
「團長，這裡很奇怪吧？」貝琳娜一臉疑惑地抬著頭，忽然伸手指向天花板，開口道：「你看，為什麼上面也會有血跡呢？」
抬頭望去，果然上面也有一灘不大的黑紅色凝固血液，看起來頗為詭異。
「奇怪，當時明明沒有的。」埃迪盯著那黑紅色的痕迹，心底升起強烈的違和感。
菲利克看了一眼便迅速移開了視線。
「說不定是兇手殺害死者時濺上去的呢，別在意了，我們這一次的任務又不是為了找出兇手，而是為了蹲點，到這裡來我只是想確認一下目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傢伙。
哦對了，幫我拆掉地上帶血的木板，之後有用。」
菲利克對天花板血跡滿不在乎，反而比較在意地上的血跡。
雖然埃迪覺得天花板有血這一點很奇怪，但見菲利克要離開，他也只得緊緊跟上，跟著對方離開了閣樓。
菲利克在看了現場之後，有了一點想法，他對鮮血也有著格外強的掌控力，自然對這種作案手段清楚得很，若是能做到一滴不剩抽離全身的血液，那麼也不會留下地上的那一小灘血跡了。
顯然對方是在向霍威爾家挑釁，並且通過這一特徵將所有類似的案件全都冠上自己的名號。
殺人者是一個極度自信的討厭傢伙。
帝都也會有這樣的異端嗎？真是不可思議。
菲利克咬著指甲皺著眉喃喃自語。
「那個，菲利克閣下，似乎您對魔力殘留很有研究啊。」
埃迪見氣氛有些沉默，主動開口打開話題。
菲利克搖了搖頭：「僅僅是對血有些敏感而已，只要接觸多了，總會有經驗的。對了，埃迪你有空把這木板拿到教廷去，讓那些祭祀檢查檢查。」
「為什麼要這麼做？」
「看看是不是魔族乾的。」菲利克面無表情道，在他看來若真的不靠魔法做到抽血，行兇者不是人類的可能性很大。
雖然不覺得魔族會在帝都，但凡事沒個絕對，比如說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之後三人就來到最高的鐘塔上，監視著附近，夜幕在不知不覺中降臨。
繁星點綴天空，月光灑向大地，這片沒有燈光的區域與帝國別處的燈火通明形成了鮮明對比。
昏暗的環境下，讓監視任務進行的尤為艱難，若不是還有目力出眾的精靈在，恐怕這一夜他們已經無法進行監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