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網吧尬唱

  網吧的夜班網管是要通宵值夜的，杜天本以為通宵不算什麼，他就經常熬夜看番，不到深夜2、3點都睡不著。


  但是，熬夜和通宵其實是兩個概念。


  到深夜4點的時候，杜天就感到一陣極致的昏睡感襲來，很想撲頭睡去。


  但杜天卻強忍不睡，他雖然很懶，但他還是有優點的，就是有責任心，只要是分到他的工作或者任務，他都會儘力去完成，也不會敷衍了事。


  但其實他這責任心或許也是因為擔心完成不了任務而被責怪吧，像他這種的宅男，最不喜歡的就是麻煩。


  奇迹網吧值夜的除了一位保安，就是杜天和一位守著便利店的唐文康了。


  唐文康年紀也不大，讀過幾年大專，學的是音樂，不過水平太爛，做不動音樂，所以就來他表姐，就是方晴這裡值夜班，一個月拿個5、6千工資。


  唐文康的便利店就擺放在杜天前台左側不遠處，他能看出杜天的昏昏欲睡的樣子，就跟他最開始值夜班的時候一模一樣，生物鐘短時間調整不過來，最開始值夜班的時間是最痛苦難熬的。


  唐文康笑了笑，從貨架上隨手拿了一罐紅牛和一罐咖啡牛奶，然後走到前台。


  「喝點東西吧，又或者站起來活動一下，這樣會好受點。」唐文康把紅牛和咖啡牛奶放到杜天面前，微微笑道。


  杜天強撐著半邊眼皮看了一眼唐文康，他知道唐文康是方晴的表弟，而且據說已經值夜班有兩個月了，他現在已經困得快要倒下了，但唐文康依然很精神的樣子。


  見到唐文康拿來飲料，杜天也不客氣，拉開一罐紅牛，仰頭就狂灌了幾口，然後站起原地跳了幾下，像吃了搖頭丸般瘋狂搖晃幾下頭，拍拍臉部，這才清醒許多。


  「謝了，不過值夜班還真是有點難熬啊。」杜天揉了揉肩膀，還是有些疲憊的說道。


  在困到極致的情況下，哪怕手機上還有許多新鮮有趣的內容可以翻看，他也很難堅持看下去。


  「最開始確實難熬，不過找點事做，打發下時間就好了，比如打打遊戲，看看視頻什麼的。」唐文康說道。


  杜天也知道找事做打發時間會好點，但他不玩電腦遊戲，今天一天都在看手機視頻，腦子受得了，眼睛也受不了啊，人類的身體還是有極限的。


  「不了，整天對著電子屏幕，眼睛到極限了，越看越想睡，有沒有什麼別的事可以做？」杜天搖搖頭無奈說道。


  聽杜天這麼說，唐文康也很認同，沉吟了一會，然後說道：「我有個吉他，以前熬不住的時候會彈幾下，不過現在基本適應了，也沒怎麼彈過了，你要是會彈我給你玩玩吧。」


  「你居然還有吉他！」杜天聽到唐文康有吉他，立即來了點興緻，道：「拿來吧，我以前做兼職的時候，給一個小樂隊打過下手，搬搬樂器什麼的，也跟他們學過一點樂器，會彈幾個音。」


  如果說杜天除了看番聽歌之外，還有什麼興趣的話，那就是擺弄樂器了，彈吉他的時候會感到很放鬆，很容易就沉浸進去，一人獨奏獨唱，彷彿天地就只剩他一個人，無憂無慮，很舒心。


  可惜的是，杜天根本買不起任何樂器，也就選修音樂課的時候蹭過幾下鋼琴，做兼職的時候敲過鼓樂，彈過吉他，其餘時候幾乎都沒碰過任何樂器。


  但他還是很喜歡那種彈奏的感覺的。


  杜天說會彈吉他，唐文康也很開心，他也是學音樂，雖然基本放棄了，但興趣還是有的，難得有一個同樣懂音樂的同輩朋友。


  唐文康立即就把他那個略顯破舊的民謠吉他拿了過來，遞給杜天，道：「給，彈彈看吧，我倒想看你的水平如何。」


  杜天把吉他抱在手，他也知道唐文康學音樂專業，吉他肯定比他懂的多，現在唐文康說要看他的水平，他多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像是在班門弄斧。


  杜天尷尬笑了笑，然後思考該彈一下什麼歌呢？

  他最近比較喜歡的歌是暗杠的《童話鎮》，旋律太柔美了，歌詞也很棒，充滿了童話氣息，他最喜歡的就是這種輕鬆爽快的歌。


  杜天就這麼站著，姿勢比較隨意地抱著吉他，也不太講究，直接用手指開始試音，一番試音之後，才開始彈起前奏來。


  但是，或許是太久沒彈了的緣故，杜天彈起來十分生澀，斷斷續續，頻頻走音，就像是一台老舊的收音機信號不好的磁音般。


  簡單點說，就是有點吵。


  唐文康在一旁看著也有些尷尬，你可以這麼比喻，一個遊戲高手看到一個菜鳥用他的高分號頻頻打出爛操作，這個高手看著會多難受？

  但慢慢地，唐文康對杜天又有所改觀了，因為杜天似乎也知道他的問題在哪裡，不斷地調整下，前奏已經可以較為流暢的彈出來了。


  但是，邊彈邊唱又是另一回事了，杜天對歌曲很熟悉，但卻對吉他很生疏，兩者不協調，就會出現歌唱出來了，伴奏去沒跟上，或者伴奏直接彈錯了。


  「誰啊，大半夜的亂彈亂唱，還讓不讓人好好玩遊戲了！」


  在杜天尬彈尬唱的時候，網吧內傳來一個煩躁的聲音，直接點明杜天在亂彈亂唱，影響街坊。


  杜天也只好暫時停下來，而唐文康則是露出歉意對那個煩躁的網癮少年道：「抱歉啊，影響到你了，下面我們會注意的。」


  唐文康的態度讓網癮少年很滿意，也不再多計較，但還是忍不住多吐槽了一句：「彈得是真爛，要是好聽點就算了，這麼爛的水平就別出來丟人了。」


  網癮少年說完，就繼續瘋狂連滾鍵盤。


  唐文康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他能看出杜天確實會彈吉他，只不過不夠熟練而已。


  杜天也知道他彈得爛，但他覺得多練幾次還是能好起來的。


  但是現在這情況卻是不適合繼續彈下去了，不然惹得更多網癮民眾的不滿就不好了。


  「文康，這吉他暫時借給我練練吧。」杜天看著唐文康，說道。


  唐文康聳聳肩，隨意道：「無所謂，反正我也很少彈了，借給你玩玩吧，練好點哦，下次再彈的時候別再讓人吐槽了，我以前彈的時候還有人鼓掌呢，到你這就變成了這樣……」


  「好吧，我盡量。」杜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但拿著吉他在手，心情還是有些愉快的。


  每個人都是有表演欲的，現在流行裝逼就是表演欲的一種表現。


  簡單點說，就是讓眾人看到自己的出色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