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凈化
地下遺迹
聖子梵尼正率領著一隊聖騎士在仔細探查著這片遺迹，畢竟這裡可是在教會的記載中十分重要的一處封魔之地。
塞巴提斯在他身後寸步不離，而聖騎士們則是恭敬的跟隨在他身後，隨時等候冕下的召喚。
不經意間，聖子想起了伊爾澤在營地的提醒，不禁抿嘴微笑，心中感嘆道，「也許那個叫伊爾澤的傢伙就是知道了城主府下面有被封印的惡魔，所以才提醒我不要過來吧。」而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塞巴提斯，見到自己的冕下居然出神，還在微笑，不禁皺了皺眉，低聲提醒道，「冕下！」
「哦，」梵尼聖子迅速反應過來，隨後沖著身後不遠處的八名聖騎士招招手，「我們快點瀏覽完遺迹就回去吧，羅德主教應該安排好了儀式。」
「是，冕下！」聖騎士們右手握拳，輕輕的敲擊著胸甲。
正當幾人繼續前進的時候，猛然間一陣陣怪異的嚎叫從遠處傳來，並且聲音越來越近。
天才劍客塞巴提斯率先反應過來，唰的一聲抽出腰間的細劍挺身站在聖子身前，沉聲說道，「有危險！保護聖子撤離！」
聖騎士小隊的聖騎士們也紛紛拔出腰間長劍，拿下背上的盾牌，站立在聖子周圍，守衛著他。
聖子臉色肅穆的從腰間掏出那塊短柄，在神術的激活下，短柄兩端生出金色光芒構成的弓柄，構成了一柄短弓。這就是聖子的武器——黎明之歌，一把半神器的弓，而它的箭矢都是由神術凝結而成，換句話說，只要體內還有神聖之力，它的箭矢就無窮無盡。
就在眾人凝神戒備怪聲之際，在他們的身後卻悄悄的爬來了幾隻怪物。或者說根本不是怪物，因為他們分明是一個個面色扭曲，行為怪異的人類。然而被惡魔之力魔化的他們，又與怪物何異。
還是塞巴提斯率先察覺到身後的異常，身形驟動，細劍連揮。唰唰唰！就已經毫不留情的將身後的幾隻怪物砍下了腦袋，而失去了頭顱的屍體，脖頸處流淌著黑色鮮血，躺在地上。
塞巴提斯收回細劍，精緻小巧的劍刃上竟然沒有一絲血跡。
聖子看了看倒地的幾具屍首，眉頭大皺，「這些人是被惡魔之力腐蝕魔化的，難道惡魔的封印鬆動了，致使它能從裡面散發出惡魔之力？」
「冕下，現在可不是研究封印的時候。」伴隨著塞巴提斯這句話，只見到前方有無數被魔化的人類瘋狂的揮舞著雙爪朝著他們撲過來，其中不乏一些貓狗之類的動物，也是被魔化過的。
塞巴提斯率先低喝一聲，手中細劍綻放著銀色光芒。只見他將手中細劍插在身前地板，瞬間從細劍處延展伸出無數道銀色線條，構成一幅巨大的十二星芒陣。凡是進入星芒陣的怪物，瞬間就被星芒陣中生出的劍影砍得粉碎。
「冕下，敵人太多了，我的星芒劍陣支持不了太久，請速速撤離。」即使塞巴提斯是一名天才的黃金七級劍客，不但精通劍技還通曉神術，並將二者融合，但無奈的是，這裡面的怪物實在是太多了，而且一個個絲毫不畏懼死亡，眼看著同類死在眼前，卻依然張牙舞爪的衝上去。
「我們走！」聖子梵尼當下很乾脆的下達命名，隨後便帶著聖騎士們朝著來時的道路奔跑而去。離開的時候，特意扭頭對塞巴提斯說道，「塞巴提斯，如果堅持不住可以立刻撤離，我不希望你受傷。」
沖著梵尼微微一笑，塞巴提斯一聲低喝，加大了對於劍陣的力量輸出，瞬間將那些劍影來不及滅殺已經接近他的怪物一一泯滅。「我的冕下，保護你才是守護騎士最首要的任務。從我發出誓言成為你的騎士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我願意為了你付出一切。」
梵尼在一邊奔跑的時候，還抽空回頭望了一眼塞巴提斯，只見無數瘋狂的人形怪物已經包圍了他，並且一個個不怕死的朝著他劍陣衝去，密密麻麻的怪物就像疊羅漢一般將塞巴提斯和他的劍陣壓埋在屍體下面。
「塞巴提斯！」聖子梵尼沖著那裡呼喚一聲，即使隔著層層怪物，塞巴提斯那道中氣十足的聲音依然傳到了梵尼的耳中，「冕下，快點走！」
頓時放下心的梵尼，在周圍聖騎士的護送下快步跑到了來時的入口。只不過那道鋼鐵大門已經被封死了，厚厚沉重的巨門隔絕了他們所知的唯一的出口。
「看！是守門人的屍首！」一名聖騎士朝著一旁角落喊叫，只見那裡正有兩名怪物在啃食著守門人的屍體。
咻咻！聖子兩箭連發，將這兩名怪物射死。然而卻有無數道猩紅的眼睛自不遠處的黑暗中出現，一個個呲牙咧嘴的怪物屈著爪子向著眾人走來。
「冕下！」聖騎士們互相對視一眼，迅速站在八個方位上，四個在內四個在外，將聖子圍在最裡面。聖騎士們舉盾於前，插劍在地，口中吟唱著聖歌。頓時八人身上升起一道道金色光柱，在空中彙集在一處，生成一道金色圓形能量罩，正是至高教會的招牌技能--神聖庇護。
「嗷哦！」無數怪物怪叫著，朝著他們撲過來，卻被金色罩子擋下，於是怪物們瘋狂的撕抓著金色半透明的光罩，不肯放棄眼前的活物。而聖騎士們為了維持神聖庇護，一個個額頭滿是汗水，卻不願意撤下神術。
聖子梵尼冷著臉看著近在咫尺的怪物，手中金色短弓再度發生變化。手柄兩端的金色光芒迅速消散並重新生出，只不過一端生成的是頂處帶著圓珠的短杖，另一端是頂處尖尖的短杖，合起來就是一把牧師長杖。
梵尼將長杖插在地上，他也沖著長杖低聲吟唱聖歌，於是從長杖頂端的圓珠頭上發出一道金光融進聖騎士光柱的交合點，為他們補充能量減輕負擔。
然而，一味的防禦並不能為他們換來生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期待的援兵並沒有出現，好像城主府里看守遺迹入口的守衛只有那兩個倒霉死掉的守衛一樣，無人發現入口處的異常。
啵！如同水滴落在水面一般的破裂聲，宣告著神聖庇護的消失。頓時無數忍耐了許久的怪物們，饑渴的朝著聖騎士和聖子衝去。
「為了聖子冕下！」聖騎士隊長一聲高喊，拼盡全力持盾守護在梵尼身旁，而其他聖騎士們可就不能趕過來了，因為神聖之力的過度消耗，聖騎士們異常的虛弱，只能勉力保護著自己不被怪物所抓傷咬傷。
早就轉化為弓箭的黎明之歌，在聖子所剩不多的神聖之力的填充下，咻咻的不停的射出金色箭矢。然而怪物實在是太多了，原本比較空曠寬敞的走廊早就被怪物們擠滿了。
「你的神可不會在你危險的時候降臨世間來救你！」驀然間，梵尼想起了伊爾澤的話，不禁苦笑一聲，「也許當初應該聽你的。」
看著漸漸倒地聖騎士，梵尼面色冷峻的將脖子間那枚藍色寶石取出來，在聖騎士隊長的拚死保護之下，梵尼將寶石抵在額頭，輕聲默念，「只願吾神的光輝照耀一切黑暗。」
啪！寶石開始慢慢碎裂，從裂痕里散發著耀眼的金光。梵尼將寶石還未完全碎裂之前就將它投擲向前方。寶石尚在空中的時候就完全爆裂，頓時劇烈的金光布滿了整個走廊，凡是沐浴在金光之下的東西，無論是活物還是死物，統統開始消泯成灰燼。
即使是信奉至高神的聖騎士隊長，也在金光中開始慢慢化作灰燼。不過他並沒有感到驚愕或是憤怒，而是沖著梵尼行了一個騎士禮節，「冕下，即使回歸死亡侍者，我依然是您的騎士，依然是吾神的信徒，願為你們而戰。」
話語說完，聖騎士隊長就和其他怪物以及倒地的聖騎士一樣在金光消失的那一刻徹底成為一堆灰燼，無論是武器還是盔甲都是如此。
唯一不受影響的聖子梵尼，面色冷峻的沖著聖騎士隊長回禮，「願吾神庇護著你，無論是在死亡侍者的國度還是在吾神的神域，你的信仰終會為你贏得救贖。」
看著金光將周圍一切化為灰燼，聖子梵尼不禁低語道，「這就是凈化嗎？神威之下無論敵我統統泯滅，原來在吾神的眼中所有生靈都是一樣的。」
如同聖光黎明號的終極武器一般，寶石所散發的正是縮小版的「凈化」，這也是聖子梵尼一直不肯使用的原因，因為它除了恩免聖子之外，不分敵我。只要被凈化所籠罩，就算是那些由禁魔石製成的遺迹走廊牆壁都化為灰燼，更何況是一扇鋼鐵之門。
可惜的是，關閉入口的不只有一扇門，那條出路有著至少五道大門，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都被緊緊的封閉上了。
「如果只有裡面的這道門被封上，可以用守門人被怪物殺死來解釋，可是後面的四道大門都被緊緊封閉著，還沒有人看守，這就有些怪異了。難道.……」
梵尼冷冷的盯著鋼鐵們，陷入了沉思，「伊爾澤暗示我不要來城主府，不是因為封印的惡魔而是說城主加列斯有問題。」
正在梵尼思考的時候，突然間從剛才的凈化之處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我去，這裡怎麼有一道出口，喂，大傢伙，你是不是想帶我來到這裡，然後送我出去啊，我可跟你說，我是不會出去的，我要在這裡等死，免得出去危害人間。」
「伊爾澤？」聖子梵尼驚訝的認出來了聲音的主人，忍不住輕聲叫了一句。
「咦？大傢伙你聽到了嗎，好像有人在叫我，算了算了，一定是幻聽了。大傢伙你走吧，我不跟你鑽洞了，我要在這裡度過我最後的時間。」
梵尼搖搖頭，走到剛才施展小型「凈化」的地方。那裡原本被金光消泯而出現的大坑，底部居然接通了地龍獸挖掘的地道，以至於伊爾澤誤以為是一條出口，還以為地龍獸喊他進地道就是為了帶他出去。
「伊爾澤，你怎麼會在這裡？」梵尼乾脆跳進洞口，在曠闊的由地龍獸挖掘出來的地道里，果然看到了聲音的主人，伊爾澤。
本來伊爾澤還在無聊的看著地龍獸挖掘地道，猛然間聽到這句話，頓時驚訝的轉身看向梵尼。昏暗的地道里，兩人就這樣默默的對視著一會兒，良久梵尼率先打破兩人間的靜寂，「你是為了來救我的嗎？」
說完這句話，梵尼頓時感覺有些微微的羞澀，不過很快就被壓制下去。還不等伊爾澤回話，聽到聲音的地龍獸就先停下挖掘扭頭望了一眼梵尼，瞪著好奇的大眼珠子。
伊爾澤一腳踹在地龍獸的尾巴上，「喂喂喂，大傢伙你倒是繼續挖啊，莫名其妙的看啥看，就你這審美能看得出對方很好看？」
「哦~~~噢~~~」地龍獸低聲吼叫一下，便繼續專心的挖著地道。而伊爾澤笑了笑，走到梵尼身邊，「別害怕啊，這個大傢伙看著大，但是很溫和的，不會輕易傷害人的。」
「我知道，他是專門以金屬礦物為食的地龍獸，還有一絲巨龍血脈呢。」梵尼淡淡的回答道，伊爾澤頓時無奈的撓撓頭，「感情你們都是學霸啊，什麼都知道。」
伊爾澤感慨完，才問道，「你怎麼來這裡了，這裡很危險的，有人在這裡進行人體改造實驗，這裡還有惡魔，小心點，我都被惡魔之力腐蝕了。」
聞言，梵尼警惕看著伊爾澤，再次確認的問道，「你說，你也被腐蝕了？就像外面的怪物一樣？」
「怪物？原來像彌莎拉一樣的還有很多人。」伊爾澤皺了皺眉，「那個可惡的大鬍子到底對多少人進行了人體改造，又有多少人因為失敗而被腐蝕魔化！」
「你和外面的怪物不一樣，雖然身上也散發著魔氣，但是卻保留著理智。」梵尼仔細看了看伊爾澤，最後還是將手中還未激活的黎明之歌放回腰間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