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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悠悠戲語書成名

  “你怎麽在這裏睡覺?”他忽然說話,倒嚇了我一跳。


  “我沒有睡覺啊,不……我是在睡覺,就……小睡一下下。”差點就說漏嘴,若是沒及時改口,他一定會問我“不是在睡覺又是在做什麽呢?”那時我該怎麽解釋為什麽自己一動不動坐在地上呢?


  “不好意思,占了你的房間,不然你也不用睡地上了。”他歉疚的看著我,說話的聲音也弱了幾分。“我已經把屋子收拾好了,你可以回去了,躺在床上睡吧,在地上睡會著涼的。”


  “不會的,我經常這樣的。既然你洗完了,那我們回去吧。”說著,我便拉著他的手向竹屋走去。


  沒想到他一個用力撤回他的手,好像我身上帶電會電到他一樣。我回頭,正好看到他錯愕的看著我,可隨即他又笑了,說了一句我聽不太懂的話:“我忘了,你一直住在山裏,不懂得男女之防。”


  我用眼神向他表示我的疑問,他反而笑意更濃,隻是說了一句“走吧”便走到我前麵去了,我也不多問,隻好跟了上去。


  進了屋,兩個人反而沒什麽話說。我大多數時間都一個人住在這空曠的雲榕山上,本來就很少說話,臨時冒出個人來,更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麽,至於他為什麽也不跟我說話,那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坐在桌前的竹椅上,看著他在屋裏這看看那看看,忽然他轉過頭問我:“姑娘家的這幅‘鳳鳴山曲水流觴圖’很有意境,不知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我看向那副已經在那裏掛了將近百年的畫卷,說道:“那是我師父畫的。”


  “尊師這手水墨畫可算到了化境了,單看這水波流動的靈巧逼真,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知尊師現在何處,我還真想向他討教一二。”


  意境什麽的我不懂,對於畫,我也隻是略懂皮毛而已,心想:“不過是師父隨手塗鴉,真的到了化境了嗎?”我告訴他,師父不在山裏,至於什麽時候回來,我也不知道。


  他又隨意看了看別的,忽然又轉過身來,說道:“我還不知姑娘芳名。”


  “什麽?”我沒反應過來。


  “姑娘救了我,我不知拿什麽回報,但是若連姑娘姓甚名誰都不知道,豈不是太不知恩了嗎?”他已走到我對麵,像我一樣坐在竹椅上。


  “哦,名字呀。”我想起櫃山上那隻兔子,也是問我名字,還取笑我的名字沒創意。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是心底也覺得確實如此,現在又有個人問我的名字,我倒引以為鑒,不敢隨意開口了。而且,青藤怎麽叫也不像人類的名字。


  見我這麽久都不說出自己的名字,他好像有些失望,:“姑娘是不方便透露嗎?還是覺得我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子,不配知道?”


  我看到他眼中的失望,心裏忽然一軟,趕緊說道:“不是的,其實我叫……我叫……”天啊,取個名字怎麽這麽難?我的眼睛迅速掃過屋內的擺設,心裏想著:“桌、椅、紙、畫、筆、書”不行啊,我總不能叫這種名字吧,猛然一道綠色映入眼簾,有了!


  “我叫碧裳,對,碧裳。”長出一口氣,終於把名字搞定了。


  “碧裳?真是人如其名。”他看向我,我順著他的目光低頭,原來我也穿了一身綠衣。這衣服還是師父從九天上帶下來的,說是天上的織女用冰蠶絲織就,穿在身上涼爽絲滑,不隻不變形不褪色,還能抵擋一部分法力攻擊,天上地下隻有五件。這一件是師父從天帝的外孫天宸神君那裏誆來的。


  據師父說,神君本來是想拿這件衣服討好他愛慕的神女,沒成想半路碰上我師父,也該著他倒黴,我師父誆人的本事他認第二,仙界估計沒人敢認第一。就這樣,這件冰蠶衣就到了我的手上。至於師父是怎麽誆來的,他一直都不肯跟我說許是他使得手段不太光明,不想自毀形象,其實師父在我心裏早就沒什麽形象了,他自己還渾不知情。


  “唉,也不知我叫什麽名字,家住何方。”他忽然歎了口氣,話語中盡是落寞。我這才想起他的可憐,想要安慰他,卻不知如何安慰。倒是他,隻悵然了一下,就又恢複之前溫潤帶笑的樣子,想他應該是個豁達開朗之人吧,不然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既不隻,也不必費神去想了,興許我的家人朋友正在山下找我,待明日下得山去,就能碰到他們了。就算碰不到,也沒關係,再到別處去找就是了。四處山山水水的逛一逛也好,就當遊曆長見識了。”


  我點頭,一方麵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另一方麵,我不想再看到他落寞的樣子。


  “不如,你暫時給自己取一個名字,這樣我稱呼你的時候就方便了。”我建議道。


  “也好,反正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是一時半會兒便能的,不過,叫什麽好呢?不如姑娘給我取一個吧,姑娘好心收留我,能得姑娘賜名,是我的榮幸。”他說的時候,眼角唇角都微微翹起,透著一股子戲謔,但是我仍能看出那戲謔後麵的期待和忐忑,他期待我給他取得名字。我不想讓他失望,但是取名字真的好難啊,剛剛為自己取了一個名字就差點耗盡我的精神了,再取一個,我的頭都會疼了。


  “我不會取名字,還是你自己取吧。”果然,我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


  他走到那排書架前,從上麵挑了一本,從我的角度看不出書名。翻了幾頁後,不知道為什麽,又轉過頭看我,他那樣看著我,眼神那樣深邃,仿佛能把人吸進去一樣。我被他的眼睛盯得心跳加速,下意識就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隻覺得血液不聽話的往上湧,臉頰熱熱的,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一時竟慌了起來。


  他看到我窘迫無措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他一笑我便惱了,哪有這樣的人,人家都已經麵紅耳赤了,他卻還笑話人家。於是我賭氣道:“拿著冊書都能笑得那麽歡,你不如叫‘書’好了!”


  沒想到他反而喜歡這個名字,張口就同意,“好啊,碧裳姑娘果然好文采,那以後我就叫書了。”


  他一定是故意氣我,我哪有什麽好文采,除了師父教我認字用的《詩經》《莊子》,我便再沒看過其他書了。再說了,以‘書’作名有什麽好,書又不能吃不能穿,也不像花那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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