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行跡敗露
土匪這個職業，咋一聽，好像有種高大上的感覺，但其實並不是哪么回事！
自從馮康被官府所逼，被迫落草為寇以後。
傳說中的大碗吃肉、大碗喝酒、大盤分金的好生活，從來就沒有過上，反倒是經常被官府圍剿，吃了上頓沒下頓。
憑山寨裡面的百八十個兄弟，也沒有那能力去打破地主老財的宅院發橫財。
只能依靠人多勢眾，鬥狠耍橫去欺負貧苦老百姓……
而這個年頭普通貧苦老百姓自己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又能有多少富餘的糧食錢財給土匪搶？
這不日子過不下去了，早上剛剛喝了一碗能照見人影的稀粥后，馮康等幾個平素里不討喜的人，就被大當家的趕了出來，說是到附近的鎮上去打探打探消息，看看哪裡有下手的目標！
走在山道上肚子都咕咕響的馮康，對於大當家這話，簡直是不屑一顧。
說白了，該死的大當家就是想省下自己幾個倒霉鬼晚上這頓飯而己，別的都是借口！
說來也是凄涼，原本山寨裡面還有些糧食，至少百八十個兄弟喝粥還是能喝飽的，足能夠撐到今年秋收……
可自打半年多前，四川的反王，李定國派的人馬攻佔了雲南之後，那種有盼頭的日子，卻是一去不復返了！
李定國是沒在雲南駐兵，聽說唯一的幾萬人馬還駐在昆明，原本對於楚雄這些鄉下地方而言是沒什麼太大影響地。
當時一眾土匪們，也感覺春天就要來了，因為李定國竟然沒有在全省各處地方駐兵……
可誰知過後不久，李定國派來的文官，就接管了整個雲南各級官府。本來這也跟土匪搭不上界，那些當官的都可以用銀錢擺平，只要所在地沒有兵馬就萬事大吉。
當時聽說就有很多人冒出了頭，很是做了幾次大案，雖然各大縣城還沒人敢去放肆。但是許多小鎮卻遭了匪患！
結果沒過多久，從昆明就來了一大幫官兵。所有犯了事的土匪，基本都沒落下個好下場。
那些官兵們殺的是真慘啊，原本這附近可還有三四個寨子地，可是除了自家大當家有些膽小怕事，慢了人家一步得以倖免以外。其他人都被殺光了！
那一次的殺戮震懾住了大大小小的士匪，讓其它地方的土匪都不敢明目張胆的下山去打劫了。
就算要動手，也要打著報仇的名目，表示只跟那一家有仇，或者是蒙面去。
本來如此，土匪們雖然不可能如同以前那麼自在。但是利用各種名目下山或者是蒙面下山。都還是能吃得飽飯，只是沒有以前那麼瀟洒而己！
可唯獨自家的大當家，卻是被當時旁邊的三四家寨子的慘況給嚇住了。
這大半年來一直都不敢大規模下山，只能窩在山裡坐吃山空，偶爾打劫一下靠近山邊的民戶，靠此來吊命！
這次要不是實在逼不得已，估計大當家都還不敢讓自己等人來附近的鎮子上轉……
一想到這裡，馮康就是滿肚子的怨火。
當個土匪還是這麼膽小怕事，要知道半年前的那場風波，可是還有許多土匪隱姓埋名，逃亡更加深的山區得以倖免了呢，偏偏這個大當家就如此膽小……
「哎！」
越想越心煩，尤其是還不知道晚飯在哪裡，馮康用力踹了路邊的大石一腳。
石頭滾下了山坡，馮康也沒在意，可誰知山下卻突然傳來了一聲慘叫。
如果僅僅是這樣，馮康倒也不怕，做個土匪欺負下山邊的居民還是沒問題的。哪怕是混的再慘，因此別說僅僅是一聲慘叫，哪怕就是把他砍了，也沒人敢來找自己出這個頭！
可令馮康心中一緊的是，這聲慘叫立刻就好像被人捂住了嘴一般，沒了後續……
馮康也不是傻子，明白人在受到重創時，是根本就不可能停下嚎喪的，除非是硬漢！
而如果是這種能忍住劇痛的硬漢，或者說他的同夥是這種硬漢，那這事恐怕就不會善了。別看自己是個土匪，可是碰上某些不怕死的農民。照樣會出現意外的，山寨裡面每年都有那麼幾個落單之後再也沒回來的兄弟。他們當然不會是被官府抓去的，不然肯定會被官府拿來大肆宣揚……
心中起了疑心的馮康，匆忙爬上了路邊的大樹，就這麼往下一瞧，卻是差點連三魂七魄都要嚇出體外了！
幾百個穿著同樣衣服的漢子，手中拿著火槍，沒有選擇走自己所走的這條小路，而是選擇走山間小溪……
再定晴一看，沿著剛才石頭滾下去的痕迹，又有十幾名漢子悄無聲息的摸了上來。
這下就算馮康再傻，也知道不對勁了！
連滾帶爬從樹上跳了下來，馮康撥腿就跑，跑到一半，卻突然反應過來。
剛才自己一緊張，竟然往山寨的方向跑了，這豈不是要命？
可這個時候再返身跑回去就是自投羅網，馮康咬了咬牙，決定先跑回山寨去，再從山後的隱蔽小道離開……
十幾分鐘后，爆發出全身潛力的馮康就跑回了山寨大門，在守門兄弟疑惑的眼神中，馮康丟下了一句。
「剛才忘記帶錢了，你們要知道老子可還有幾百個銅板呢，這次難得大當家大發慈悲，讓兄弟我去了鎮上，總要瀟洒一下才行吧！」
撂下這麼一句話，馮康就在守門弟兄們的笑聲中絕塵而去……
另一邊的剿匪人馬，在馮康開始撒腿就跑時就已經明白了，行跡已經敗露。
當下也就沒再掩飾，幾百人緊緊跟著馮康的足跡就追了上來。在馮康剛剛衝進山寨大門時，大部隊就已經來到了距離山寨僅僅400來米的小樹林，先鋒偵察兵，甚至已經突進到了距離山寨大門僅僅只有幾十米的地方。
到了這個時候，看門的小卒子，自然也察覺到了異常，幾百名漢子竟然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己山寨周圍……
長年都是處於提心弔膽的環境下，看門的小卒子，幾乎是沒怎麼猶豫，就敲響了告警的破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