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 手忙腳亂
漢生受傷又失血,一覺睡得格外沉,及至第二日中午方才悠悠轉醒。
她睜開惺忪睡眼,眼前便是一個唇紅齒白的二八少女和她共枕,少女與她頭對頭,還眨巴著眼望著她,漢生心裡「咯噔」一下。
這個姑娘是…
姜尪!
漢生反應過來以後,睡意瞬間消散,「蹭」一下從床上彈起。
「你怎麼睡在我床上?!」
漢生一手扶著床沿,一手撫著自己被嚇得砰砰狂跳的心。
這太可怕了,一覺睡醒,睜眼便見到昨天對自己起了殺機、差點把自己的血吸乾的女屍與自己同眠,還盯著眼看著自己。饒是漢生心理素質強悍,也被嚇得不輕。
「你怎麼在這裡?!年稷堯呢?!」漢生盯著慢悠悠從床上坐起的姜尪問道。
「她覺得這間房間太小,三個人睡不下,就主動去雜物房了。」
姜尪面不紅心不跳對答。
「我才不信。」漢生黑著臉起身,越過姜尪穿戴整齊,出門準備燒水洗漱。
開了房門,見到同樣一臉黑的年稷堯正走到門口,二人對視一眼,便明白了。
年稷堯看著漢生依然蒼白的臉色,忍不住皺眉道,「我已經做好午飯,廚房裡燒了熱水。師父洗漱后先吃點東西補補吧,我午飯後去一趟鎮上集市,買些桂圓阿膠,再稱兩斤紅糖,買些豬肝回來。」
姜尪從房內出來,接著話茬說:「你一個小娃娃去集市買這麼多東西哪裡拿得下,我和你一起去。」
漢生依然黑著臉打斷:「不用勞煩你了,我與小瑤自己解決。」
她沒有透露自己的真是姓名和底細,除了自己是女兒身之外,其他的細節尚未與姜尪說起,自然也不會透露年稷堯的真名,只按照自己女兒的身份秦瑤來稱呼。
姜尪挑眉:「你攔得住我?你不想讓我去我偏要去!」
說著拉著年稷堯就往院子外走,年稷堯還沒來得及反對,午飯也沒來得及吃就被姜尪拉走了,臨出院門前,還抬手揚了揚一個錢袋,正是之前潘芷雲給漢生的那個裝了巨額的錢袋,不知何時到了姜尪手裡。
漢生本就失血無力,加上沒吃飯腳力虛浮攔不住,氣得直發抖。
她勉強順了氣,去廚房將年稷堯做好的午飯吃了。吃飽以後,問神屋:「你知道這個姜獻忠的底細嗎?之前你是洛水的神龜,按理說姜獻忠活著的那個時代你也在。」
神屋回答,「那時我才一百歲,一直沒出過洛水,具體之事知道不多。」
頓了頓,又道:「不過我知道一點,改朝換代時洛城曾有一戰,其中一方的將軍正是潘止戈。洛神曾推波助瀾幫他取勝,這位叫做潘止戈的將軍和洛神有過一個約定。」
漢生皺起眉頭,洛神…
洛神與河圖的關係莫逆她隱約知道,洛神居於洛水多年,壽命比身為神龜的河圖還要久。
毀名城,殺豪傑,百萬之民葬於岐,天下驚。
見識過多少朝代變遷的洛神,居然會和一個普通的將軍有協議,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除非…
潘止戈也不是普通人。
潘止戈…潘芷雲…
漢生忽然想到什麼,試探性地問:「潘止戈也姓潘,會不會和潘芷雲有關?」
神屋想了想,「不一定。潘止戈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潘芷雲卻是個女人,若說二者有什麼親戚關係也實在牽強。潘止戈的確戰死於岐,無妻無子也就沒有後人,至於潘止戈本人,據說是個孤家寡人。」
「至於其他的事情,你若想知道,最好是親自去一趟洛水之畔詢問洛神,前提是他肯告訴你。」
「好吧,看來只有日後再說了。」
漢生放棄了打量,畢竟此時遠在北戎的她不肯能去洛城,而且目前她的力量不夠,又受到幾乎整個大晉的通緝。
若是實力不夠強,說不定在前往維州的路上就會被人下手,那就糟糕了,漢生目前還不想死啊。
吃完了午飯的漢生沒有閑著,在房間未找到毛筆與竹簡,直接找了根木頭棍子,在院中的沙堆里一畫一畫將幾個簡單陣法畫了出來。
若是有紙就好了,方便自己默寫幾個簡單的陣法教給年稷堯,漢生有些遺憾。
正經的造紙術,還是二百餘年後才出現,直到漢明王朝百年那會兒,才正式出現大規模的宣紙。
剛剛畫完兩個簡單陣法,年稷堯就和姜尪大包小包的回來了。
漢生原本以為只有她們二人,及至她們進了院子,才目瞪口呆起來,除了一大籮筐菜和兩隻雞,姜尪手裡還掛著大大小小的藥材包,另外一隻手裡還牽著一頭小牛,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壯實的婦人,婦人身上也背了滿滿一個背簍。
此外,院外還恭敬站了兩個商人夥計模樣的男子,點頭哈腰很是客氣。
這是???
還沒等漢生開口詢問,姜尪就已經一副當家作主的樣子,大咧咧開始安排了:「地址就是這兒了,把東西都放進來,明日再將我定的傢具與剩下的藥材一併送來。」
院外兩個夥計點了頭,從馬車上卸下來幾個大麻袋子和三大台木箱子搬到院內,與姜尪打了聲招呼便走了。
年輕婦人則留著沒走,先將牛牽到院子里,沒有找到牛棚便暫時拴在了院里雜物房門口的一棵樹下。然後抱著大包小包的菜與肉,進了廚房。
年稷堯看了漢生一眼沒有做聲,眼神明顯透著一股疲憊以及不想和姜尪說話的意思,苦著一張臉將手裡所有的東西往院子里一卸,一路小跑打水洗了把手,去了雜物房休息。
「到底怎麼回事?你去一趟集市不過兩個時辰,到底買了多少東西?」
見到姜尪一路忙活指點年輕婦人將買的東西樁樁件件往院內或者屋內歸置好,漢生忍無可忍開口了。
「沒買多少東西啊,就是買點小菜小肉給你補補血,還有就是一點補藥和日常用具。」姜尪滿臉不在乎。
「這個婦人又是怎麼回事?」
漢生見到輕車熟路不斷給廚房和院子搬東西的年輕婦人,又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