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邪道
我跟張揚深吸了一口氣，把罈子封上。
「我想其他的罈子應該和這個一樣的，所以我們不用一個一個檢查了。」
「嗯，我想知道是誰這麼喪心病狂，把這些嬰兒全部弄在這些罈子了，你看這裡大概有十幾個嬰兒，也就是說有十幾個嬰兒被裝了起來，咱們進屋去看看，不會屋裡還有吧。」我跟張揚小心翼翼的朝著屋子走去。
這屋子是用稻草木頭一類的搭成的，門也是木頭門，我倆直接推門進去，屋裡桌子上竟然點著一根白蠟燭，由於我們這一開門，一陣風過去，差點把這燭光吹滅。屋裡有一張木板床，牆邊放著兩個大缸，就沒有其它東西了。
「沒人？剛才的老鼠跑到哪裡去了？這裡只有這一個房子。」
「我也不知道，或許它躲起來了吧。咱們在這屋子裡找找，看能找打什麼東西」我們朝著兩口大缸走去，這時候我們發現大缸的後邊有一條毛茸茸的尾巴。
「張揚，那個老鼠不就在這裡嗎，快抓住它。」我倆一左一右跑到大缸後邊，果然是之前帶我們來這裡的老鼠，我倆直接撲了上去，把它按在地上。
「不對啊，它怎麼不反抗，而且一動不動的，感覺有點問題啊。」我跟張揚按著老鼠，感覺它甚是虛弱，就像得了重病一樣，沒有一絲力氣。
「對啊，它怎麼不反抗，誒？你看它的爪子上，怎麼都是血。」我朝著大老鼠的爪子看去，果真全部都是血液，但是我清晰的記得，它今晚沒有去太平間吃屍體啊，它去就遇到了我們，然後就帶我們來到這裡了。難道是它回來的路上受傷了。
「算了，先別管它，看看水缸里有什麼東西吧。」我們鬆開了老鼠，朝著水缸看去，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是黑黑的一片。
我們正在研究水缸里的東西，忽然腳邊的老鼠像是受到什麼驚嚇似的，身體如篩糠一樣抖了起來，我跟張揚一臉的疑惑，不過卻聽見了一聲聲沉重的腳步聲，門嘎吱的一聲響了，我倆趕緊躲在水缸後邊，朝著門口看去。
「小耗子，你今天吃了多少血肉啊？嘿嘿嘿嘿，你有沒有給我的珊兒餵養啊。」緊接著兩聲咳嗽，身體有些站不穩得朝著水缸走來。
「小耗子，你在哪呢？今天有些反常啊，我都回來了，你還不出來啊，我看你是皮癢了。」說著又是兩聲咳嗽。我們腳邊的老鼠抖得更加厲害，我不明白，按理說這老鼠這麼大的個頭，戰鬥力應該十足的，是什麼能把它嚇成這個樣子，難道這個男人是魔鬼？
我跟張揚看了看直接跳了出來，站在這個人身前，這個人個頭不算高，背有些佝僂，他見我們兩個人忽然跳出來，竟然沒有驚慌，揚起臉看了看我們，他的臉像一張死人臉，沒有一點的血色，臉上還誇張的有一個很大的瘤子，一雙灰濛濛的眼睛，打量著我們。
「我說剛走進院子就感覺到不一樣的新鮮味道，原來是兩個小鬼送上門了，既然你們主動送上門，我就不客氣了，我想活人的鮮血更是有效果吧，哈哈哈。」沙啞的聲音讓我們聽得渾身不舒服，但是眼前這個男人卻感到很興奮。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在這山裡弄了這麼個陰氣森森的院子，還有院子里的罈子中，是你養的鬼嬰嗎？」面前的中年人聽著張揚的發問，竟然意外的抬起頭，目光凝視著我們，顯得很意外。
「你們竟敢動我院子里的罈子？還有，你小小年紀竟然知道鬼嬰，不簡單，是誰告訴你的？還是你從哪看得？反正不管了，今晚你倆全部都要死在這裡，本來還想養著你倆，多弄些鮮血，既然你們敢動我的東西，就留你們不得，必須都得死在這。」說著便從身上摸索著什麼。
「老妖怪，想留下我們的命，我看你的牙硬不硬，小爺什麼身份，就憑你動的了我？做白日夢呢吧。看你滿身邪氣十足，今天遇到我們倆算你命不好，我們要為民除害了。」我掏出水果刀橫在胸前，張揚也雙手持符，緊緊盯著面前的男人。
「對付你們還用我出手？死耗子，給我滾出來，咬碎這兩個小王八蛋的脖子，並且他們其中一人的血肉賞給你。」中年男人大聲呼喚大老鼠，但是老鼠卻一動不動。
「你他媽今天腦子進水了？趕緊給我出來聽到了嗎？要不一會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中年男人看耗子沒有出來，暴跳如雷。
「看來那個大老鼠果然是你養的，別費力氣了，它早就被我們給收拾了，怎麼可能出來呢。」我們知道大老鼠這會虛弱得躺在大缸後邊，怎麼可能有力氣參戰。
「廢物東西，竟然被兩個小鬼收拾了，你們兩個也可以啊，竟然把那麼大的耗子都收拾了，看來不是普通小鬼。不過我勸你們還是束手就擒，少吃點苦口。」
「哎呦，你的廢話真的多，磨磨唧唧，不像個男人。」這話可能刺激到了他，他從懷中抽出一個小旗子，就朝著我們扔來，口中念念有詞。
「張明，你站後邊，這是招魂幡，小心一點。」張揚一邊提醒我，一邊也不甘示弱，一把將咒符扔在空中。
「什麼是招魂幡？」我一臉的疑惑，不就是一個小旗子，幹嘛這麼凝重。
「招魂幡是邪道之人的法器，能夠聚陰御鬼，有號令萬鬼之能，還能夠靠這幡旗去降服怨念極深的惡鬼，總之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我看過，這招魂幡的煉製一般是用九十九個嬰兒的血肉煉製而成，所以怨氣極其重，一定要小心。」
「哼，知道的不少，但是你又能怎麼樣呢？我不信你這麼小的小道士，能有多厲害，招魂幡給我集陰聚煞，領御百鬼。」只見院子中的罈子嗡嗡作響，陰氣全部湧向屋內，招魂幡旗間湧出好多鬼魂，咆哮著向我們撲來。
「來得好，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到處找鬼找不到，這送上門的，張揚給我點咒符。」張揚早已將咒符捏在手中，丟入鬼魂之中，咒符燃燒，給鬼魂燒得嗷嗷直叫。
「沒想到你們倆竟然還有陰陽眼，看得見鬼，小覷你們了，不過就憑這幾張咒符怕還是不夠，魂幡翻轉，百鬼上身，給我上，吃掉他們的血肉靈魂。」剛丟出去的符咒的火逐漸熄滅，鬼魂像瘋了一樣，被招魂幡指引，全部朝著我們的身上湧來。我跟張揚把符咒一張張丟出去，也只是暫緩鬼魂撲上來的趨勢。
「哈哈哈，我告訴你們，這裡的陰氣大陣，聚陰生陰，能源源不斷的給我的鬼魂們補充養料，讓他們不斷修復，就憑你幾張符咒還想破我的百鬼招魂幡？簡直自不量力。」中年男子得意洋洋，看著我們一臉蔑視。
「哼，有陰氣了不起啊，我還有陽氣呢，老子陽氣十足，我就不行了能把我怎麼樣。」張揚也從兜里摸出八卦，輕輕一轉，放在我手中。
「張明拿好八卦，你站在前邊，精神全部集中在八卦盤上，把八卦對準鬼魂和招魂幡。」我將八卦放在胸口，對著撲來的鬼魂，張揚站在我身後，雙手張開手掌，貼在我後背。
「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帶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前有黃神，後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后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
這時我只覺後背一陣熱流，渾身都開始燥熱了起來，手中的八卦，大放華光，光直照射到飛來的鬼魂身上，一群惡鬼一碰到光就嘶吼著化成青煙，院中的陰氣也像是遇到剋星一般，飛一樣的逃出屋子，躲在罈子里不再出來，招魂幡一陣顫抖，猛然空中旋轉，炸裂開來，只留碎屑落了下來。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導致中年男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恐得看著我們。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我的招魂幡無可匹敵，怎麼會成這樣了，你們用了什麼手段，你們用了什麼手段？啊！」忽然他大叫一聲朝我跟張揚撲了上來。
我抽出水果刀，張揚卻擋在我身前，只是輕輕一下，就把那人推到了地上。
「嚇我一跳，叫那麼厲害，沒了招魂幡，原來那麼弱，還好沒捅他一刀，不然估計都堅持不到送他去醫院。」張揚點點頭。
「你們竟敢毀了我的招魂幡，我要你們死，啊！」說著又掙扎著站起身，兇狠朝著我們抓來，張揚又把它推到地上，感覺他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應該就是普通人，被陰氣入體太多，身體被侵蝕的厲害，已經沒有多少氣力了，這招魂幡一破，更加的不行了。我們怎麼辦，現在怎麼處置他？」
「我要你們死，我要你們倆都得死。」這男子雖然大叫的厲害，但是卻沒有力氣再站起來了。
「要不報警吧？咱們倆也不能殺了他吧，我還從來沒有殺過人呢。」這個男子的處理問題，我也的確很頭大。
「哈哈，快殺了我，殺了我吧，要不然我會一定會殺了你的，珊兒，我沒用，我沒用啊！」男子大聲嘶吼著，這時只見一個影子竄了過來，一口咬碎了男子的脖子，講中年男子的屍體直接拖走，朝著門口跑去。
「這不是大老鼠嗎？它怎麼忽然暴起把它主人殺了，我的天，好亂啊。」我倆趕緊就沖向外邊追去，但是這老鼠不知道怎麼了，忽然渾身精神，跑的極快。我們一路小跑追到山下，忽然大老鼠不跑了，停在那裡。
「我的天，你這畜生剛才裝死，現在跑的狗一樣，你殺他幹嘛？」我一邊喘氣，一邊抱怨，跑得我累死了。
這老鼠也不吱聲，只是靜靜看著我倆，小眼睛咕嚕咕嚕的，眼中更多的是喜悅，是感覺，忽然朝著我仆伏下去，低聲叫了一聲，叼著屍體轉身不見。
「它什麼意思？」張揚看著我。
「我好像感覺到他說謝謝我的意思，然後說以後會報答我的。」我也不明白這老鼠為什麼會說這些。
「好吧，咱們先走吧，他要走，咱們追不上的，天也不早了，咱們先回去，明天再來處理山腰的那個小院子吧。」我點點頭，跟張揚一起回家去了。
……
「噗！」在一處院落里，一個青年男子噴出一口血，捂著胸口，擦著嘴角的血液。
「怎麼了？跟你說了打坐的時候要專心，不然會走火入魔，你總是不聽，做事毛毛躁躁，心火亂竄了吧。」一個中年男子教訓著那個青年。
「不是，是我的招魂幡被人破了，而且手法還很利落，什麼都不剩，我留在我那幡旗里一些我的靈魂印記，全部被抹除，所以我才吐血的，不過還好不是什麼大事。」
「魂幡被破了？雖說你煉製的魂幡不怎麼樣，但是能這麼凌厲的給你破了，應該不是尋常之輩。而且和你說了多少次，現在是非常時期，不要把你那些帶靈印的東西留在外邊，被人發覺了就麻煩了。能知道是誰給你破了嗎？應該不會是那幾個老妖怪閑的沒事吧？」
「不是的，我留下的幾個幡旗，是給了幾個普通人，本想著他們有點用處，能幫我多收集點靈魂惡鬼，結果竟然出現這個事情，這個幡旗被破的位置，應該是那兩個小鬼，可惡的小鬼，早晚收拾他們。」
「你的那些都是歪門邪道，沒一點用，要那一點靈魂能增加什麼，你一心一意的跟著我修鍊，王那邊肯定會有好東西給咱們的，不要去弄你的那些小手段。」
「好的，我知道了。」
「而且，那兩個小鬼是誰？兩個小鬼都能破你的魂幡？」
「就是之前王上說感應到的那個小鬼，我好奇就去看了。」
「你！你讓我怎麼說你才好，王上都發話了，說讓我們不要去管，我們目前還有別的大事要做，而且你這樣貿然行動，被抓了壞了計劃怎麼辦？你真的氣死我了，罰你三年不準出門，還有這件事你自己去找王上領罰，天天不學無術，就知道做一些沒意義的事情，怪不得不長進。」
青年一聽要受罰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我也是幫王上先去看看，再說了那兩個小鬼差勁的要命，為什麼不先殺了他倆，以絕後患呢？」
「就知道殺，王上都說了留著他們有用，王上自有他的道理，你能懂什麼，好好去修鍊才是正道，而且以後不準說這種話，要不然小心你腦袋分家。」
「哦。」青年不再說話，默默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