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賭術
大年初三我們全家一起回去我大姨家走親戚（我們這習俗大年初二之後才能走親戚。）一大早我們就起來了，我跟張揚穿著母親給我們買的新衣服，因為離大姨家不是很遠，我們就決定走過去，父親給我們買了好多的炮仗，我們走一路，我跟張揚放了一路，父親也參與了進來，我們一家四口玩的不亦樂乎，大概十點多就到了我大姨家。
一進大姨家的大門，熱鬧非凡，許多人圍著一張桌子，手中都攥著紅票，有的不斷吆喝，有的面色緊鎖，原來是親戚和鄰居在大姨家的院子了支了一個桌子賭錢，正好過年都有錢了，大過年的都拿出來玩玩，圖一樂呵。
「過年好，過年好。」母親帶著我們跟院子里的長輩一一問好，大姨看見我們回來，趕緊拉著我們進屋。
「可回來了，明明，揚揚你們中午想吃啥啊，中午我讓你姨夫做，或者讓你爸做也行，冰箱里都是吃的，還有我專門讓給你炸的獅子頭（很大的丸子），知道你愛吃肉，這獅子頭裡全是肉，中午肯定讓你們過癮啊」大姨拉著我不停地撫摸我的頭，十分想我。
「大姨過年好，新年吉祥。」我跟張揚笑著向大姨拜年。
「吉祥吉祥，還是我們家明明，揚揚討人喜歡，都吉祥啊，給，大姨給你們準備的壓歲錢。」說著把兩個紅包塞到我們手裡，我大姨的錢我從來都不客氣，直接就拿在手裡。
「你們先在屋裡玩會啊，你表姐懶的不行，到現在還沒起來呢，我去叫她。院子里那幾個鄰居一大早就來，說是沒事，支個桌子在那推餅呢（我們這的一種賭博方式吧，就是比點數的一種，兩張牌加起來比大小，十最小，兩個一樣的，也就是對子最大，全都用麻將里的餅也就是筒來玩，所以叫推餅。），你要想玩了就去玩完，反正過年呢，圖個樂唄。」大姨跟我爸爸說著，我看見我姨夫也在玩。總之賭錢的人，一看就不一樣，像是打雞血一樣，要不就是眼圈赤紅，要不就是青筋暴起，反正都不正常。
「無量天尊，怪不得要戒賭呢，果然揭示人性醜陋。」張揚看著院子里的人，搖搖頭小聲說著，其實我還是比較贊同張揚的說法的，要不國家為什麼大力禁賭呢。
「你們玩吧，我去把肉拿出來，中午咱們再整個蒸碗，炒個排骨。」大姨去忙活把冰箱里的肉往外拿，準備泡上解凍，為中午做飯做準備。母親則去看電視，最近她迷上一個電視劇，整天守著電視看。
「咱們出去溜達一下吧，待在屋裡沒什麼意思，正好咱們的炮還沒放完呢，咱們去放炮吧。」
「嗯，走，記得帶著打火機，媽媽我們出去放炮了啊，你看電視吧。」
「好，你們放炮時候小心點啊，別炸著自己了。」交代了一聲，我們倆拎著兜子里的炮仗就跑出去了。
「咱們把炮埋在雪裡試試，或者團個雪球，把炮塞進去，點燃然後扔出去。」我們想著點子炸東西，小孩子調皮的很，總想著玩點新花樣，我們團了一個大雪球，把最粗的一根炮仗塞進去，然後點燃炮仗，把雪球扔向空中，隨著炮仗爆炸，空中雪球被炸開，雪花四濺，甚是美麗。
「哈哈，好玩，快來，咱們再試一個。」張揚團雪球，我插炮仗，就這麼玩的不亦樂乎。不一會功夫就把所有的炮放完了。
來到院子里看起來大人們打牌。推餅的規則我漸漸看明白了，一個莊家，三個閑家，點一樣，莊家贏，周圍的人除了莊家可以隨便壓錢，這叫釣魚。不一會功夫，莊家通殺，面前一堆的錢，釣魚的人就開始躍躍欲試，逐漸往上壓錢了。
沒一會又一個人全部輸光了，只得下桌，可能去取錢了準備翻本，我姨夫可能看了半天手癢，直接上桌坐下。
「趕緊下注啊，看看我這局是炸鍋呢還是通殺呢。」莊家是一個男的大叫起來，擺好牌，等所有人押注之後開始打骰子。
「老劉就壓兩百是吧，可是，這把我殺大賠小，讓你賺賺，就賠你兩百了，沒事，三六九，九對庄不背，拿牌。」我姨夫可能是剛坐上，這叫試水吧，就放了兩百，其餘兩家桌前放著十幾張，比較大，打到了九點，就是我姨夫先抓牌。
所有人都抓了牌，慢慢的摸，場邊的釣魚的人也緊張的看著自己押的人，希望是個大點，莊家則是笑眯眯的看著別人，也不急。
「老劉，幾點啊，報報點數。」
「不大，五點。」我姨夫直接亮出自己的牌，一張二餅，一張三餅，加起來是五點。
「哦，不小了啊，可以有，我摸摸我的，嘖，賠你二百。」說罷從面前的錢堆了那個兩張扔到我姨夫桌前，「你們呢，五點就有，四點沒有啊。」看來這個莊家應該是拿了個四點。
「哎，五點都有啊，爭爭氣。」場邊釣魚的坐不住了，五點這麼小都有，趕緊看著自己押的人，只見那二人面色不好，想必是沒五點大。
「沒我大就交錢，看我的啊，四點。」莊家翻開自己的牌，一張一餅，一張三餅。
其餘兩家一看直接把錢推了過去，嘆氣搖搖頭，這麼小的點數都沒殺住，實在可惜，兩人一個五和七餅，加起來是兩點，一個一九直接弊十（推餅中加起來大於十的點數要減去十來比較，等於十的就是弊十，最小的牌，當然對五雖然也是十，但是按對子算）。
「接著下，接著下，我這這麼多錢，賠得起，別下那麼一點。」莊家繼續抓著骰子等人下注。我姨夫一看剛才還行，這次就放了五百，其他兩家都是抓著錢就放了上去，也不看多少。
「行，我喜歡，明錢不問，兩家明錢（明錢就是明面上放的，不用管放多少就是多少，等到比完之後再數），一家五百，走著，三五八，抓牌。」就這樣，我看了一會，除了我姨夫第一把贏了，之後一直都是輸，我父親也押了幾次都是押我姨夫就沒贏過，其餘的兩個人也是輸多贏少。
「行啊，老王你這朋友今天手氣沖的不行啊，把把都能殺，厲害啊。」周圍人看著莊家把錢收起來，羨慕的說道。
「嘿嘿，這是我遠房一個侄子，這不是來我這拜年嗎，也是平時愛玩兩把，今天可能運起好，嘿嘿，圖個樂就行再玩會就撤了，馬上中午了要回去吃飯了，都得回去做飯。」那個叫做老王的人一臉的笑意，看著自己的侄子贏不少錢心裡可能已經樂開了花。
「這麼急著走幹啥，多玩會，也讓咱們翻翻本，反正過年嗎，也沒啥事。」剛才輸的有點多的年輕人是想要翻本，拉著老王和他侄子讓多玩會。
我看我姨夫輸的有點多，這一會功夫就輸進去了好幾千，我父親也差不多輸了一千了。我姨夫咬咬牙站了起來，看來是認了，輸了就輸了，不再去翻本，今天這運氣著實有點差，不適合賭錢。
「張明，要不要幫下你姨夫回回本？而且剛才那個年輕人明顯有手段，我都看出來了，一直是他當庄，洗牌什麼的都是他，而且他應該練過打骰子，要幾點是幾點。」
「這麼厲害，那我們又沒有練過千術，怎麼幫忙啊，你別告訴我你在山上你師父還教過你這些呢？」
「怎麼可能教我這些呢，不過你忘了我是幹啥的了？這咱雖然沒有千術，但是我一張符要運來運，要勢來勢，你再看那年輕人，雖然之前手法配運氣，財相極其旺，但是這會面色轉陰，破財之相，想必運勢用完了，你去上去玩，我在一旁幫你。」張揚掐指一算，十分堅定，直接讓我去玩。
「那行，咱們倆一起肯定大殺四方，我來，既然說到這了，那咱們上去治一治他。」我看著姨夫下桌，我直接走了過去。
「明明，你幹啥啊，小孩子別玩這種東西，回屋看電視去。」父親看著我要上桌，趕緊拉著我了。
「爸，不都是說大過年的圖一樂，我就玩兩把，輸也就這麼多，你讓我玩下唄。」
「哈哈，小傢伙說的好，咱們就是瞎玩玩，不過你有錢嗎？要不要先問你爸爸借點。」那個莊家看著我要上桌，一臉的歡迎，好像我是一個待宰的羔羊一樣。我哼了一聲，一會就讓你知道厲害。本來沒想贏你多少，既然你這個態度，那我就把你賺的都拿過來，最看不得別人跟我囂張。
「有錢，今天剛拿的壓歲錢，先說，我就這麼一點，輸完了就起身，張揚把你錢給我。」我把張揚的紅包也拿了過來，拆開一看大姨一人給了我們五百，總共是一千塊。我父親還想阻止我，不讓我參與這種賭錢活動，但是張揚悄悄拉了一下我父親的衣服，我父親看了看張揚的眼神便沒再阻止。
「哎呀，行，小夥子挺有錢，不過這玩的大，要不再問你爹要點，可別一上桌就輸光了直接又下去了耽誤工夫啊。」
「嘿嘿，到底開始不了？你先把我這一千贏走再說，我可告訴我，我運氣可是一直不錯的哦，別人都叫我運氣王的。」
「哈哈，行，運氣好就行，叔叔也想你一直運氣好，一直贏錢啊。開始下注吧。」這個莊家洗了牌，手握骰子等我們下注。
「天地神明，前來聽封，帝命不違，運勢加增。你本帝王，應天而生，要雨得雨，要風得風。加持！」我只感覺後背有人戳我一下，這指定是張揚幫我弄了一個幸運符，貼在我身後，忽覺渾身上下一陣清爽。
「小夥子，下注啊，看看這次押多少啊。」
「不用看，就這一千，全壓上吧，一百一百的不值當。」我想也不想，直接把這一千全部放了上去，父親本想阻止我的，但是看了看我，看了看張揚也沒說話。
「好氣勢，我就喜歡這樣的，買定離手，三四七，七對…….」
「七對莊家背，我拿牌了啊。」七點從莊家的對門開始抓牌，我直接將兩張麻將抓在手裡，也學的大人的樣子開始摸摸索索，但是我沒玩過麻將，不知道怎麼摸，就感覺一堆密密麻麻的點子，父親在我身後極力想看看我的牌。
「哈哈，一八九對子來見，看來我的運氣厲害的不行啊。」莊家一摸著自己的九點，直接亮了出來，說實話這個九點真的比較大了。
「哈哈哈，終於贏了一把，我有錢，我兩點，不過是對一。」我旁邊的人手舞足蹈的亮出自己的牌，果然兩張一餅，比九點大。
「沒事，賠你，你就壓了五百，對子翻倍才一千，一會我殺著小傢伙，我不就不賠了，來吧，對門，亮吧」莊家年輕人得意的看著我。
「哎，不好意思，你殺不住我了，我一個都比你大。」我直接亮出手裡的一張，是九餅，怪不得密密麻麻的。
「哈哈，這可不是比一個的，是要兩個加起來，你這九可不好配啊，配什麼點都比我小，我不信你那還有張九餅。」
「哎，可不是，你說這有啥辦法，對子九餅，天對，他的對一地對，你賠錢吧。」我直接亮開另一張，也是密密麻麻的一張九餅，莊家的臉色瞬間難看，一組牌出了兩個對子，自己一個都沒抓到，看來要開始背了。
「哎呦，小傢伙手氣不錯啊，來來來，就當是叔叔給你的壓歲錢，剛來玩也不能就直接站起來啊，叔叔故意輸給你的。」邊說邊數給我兩千。
「哦？那感情好啊，來張揚，彩頭」我數了十張給了張揚，朝張揚邪邪一笑，張揚也回了我一個邪邪的笑容。
「繼續吧，這把還是一千吧。」莊家看我們全部買定，打骰子，讓抓牌。
「來，都別急，我看看小夥子還有沒有這麼好的運氣，還給我整個大點我瞅瞅。」我一摸好像不大吧，不過應該不小的，我直接亮開。
「哈哈哈，四七一點，趕緊直接交了吧，我說你咋可能把把大點呢。」說著就要抓我桌前的一千塊。
「哎，等下，你啥牌啊，你就抓我的錢，拿錯你可賠雙啊。」
「拿錯我陪你雙倍，你這一點還想搏一搏呢，我隨便有點就殺你，還不死心，來讓你看看我的牌」說罷直接亮開，二八弊十，莊家一下子傻眼了，好氣啊，一點都沒殺住。
「哈哈哈，你弊了，我比你大，你拿錯了，賠我雙倍啊。」其他人也高興的不行，顯然他們的點都不大，不過沒弊，這下三家通賠了。
「這他媽，一點都殺不住，什麼破點子，賠你，我賠的起。」莊家都有點氣急敗壞的爆粗口了。沒一會的功夫，他桌前的錢幾乎全輸光了，就連他擲骰子的手法也不靈了，因為可能是氣急敗壞的原因，亂了陣腳，反正應該是打不到他想要的點數，輸的手直抖。
「下庄了，下庄了，我歇一輪，等下輪我通殺你們。」小年輕把面前的牌推到下家，自己要當一把閑。
「這樣啊，我剛來還沒當過庄，我來一把試試，好吧。」他們三個看看，都同意了，畢竟他們運氣不是很好，都不想當這個莊家。
「你知道怎麼當庄不知道，咱們這沒小鍋了，最低兩千啊（一局就是一鍋）。」
「嗯，我來試試，這樣不來兩千了，贏了這麼多，給你們散散錢，直接四千一鍋，來張揚，我打骰子，你收錢。」說罷拿了四千本錢給張揚。
「好嘞，咱們大殺四方了啊。」張揚接過錢，攥在手裡。
「還大殺四方，別一把鍋就炸了。你四千的鍋，我直接壓兩千。」說罷小年輕從錢包里拿出一沓子錢，數了二十張放在桌子前。
「好，買定離手，一一二，你抓。」我也學著小年輕的樣子叫著。
「哈哈，我說鍋炸了吧，趕緊給錢，我對子。」小年輕一臉得意的樣子看著我，伸手就想要錢。
「張揚，去收他們的錢，通收，收錯咱們賠雙，全拿了。」張揚聽我一說，麻溜的從他們三人手裡把錢拽了過來。
「你什麼牌，你通收，拿錯了你可賠雙啊，我對七。」小青年一臉的不服氣，不過對七的確挺大了。
「拿錯我賠你，對七了不起啊，看看我的。」我直接把我的兩張九餅放在桌子上，其他二人看了也是無奈的搖搖頭，他們都是九點，也挺不小的。
「接著下，我要打骰子了啊，五六十一，你抓牌。」我看他們都下注了，就把手裡的骰子丟了出去。
「哈哈，十一對莊家背，我不大二三五。」
「嘿嘿，沒辦法，氣不氣，我也二三五，專殺五點，張揚收錢。」張揚走過去直接把我們對門的小青年的錢拿走。
「你們幾點，比五大就有錢。」另外兩門直接都主動把錢遞給了張揚。
「明明，揚揚，吃飯了，回來吃飯。」大姨站在門口叫我們，看來玩了這半天，她飯都做好了。
「嗯，準備吃飯了，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最後一把，一圈牌玩三把是可以下庄的，給你們一個翻本的機會，這鍋里還有差不多快一萬的錢，最後一把要不就是你們送我，要不就是我送你們，下注吧。」旁邊釣魚的一看這麼多錢，而且最後一把了也紛紛下注，桌上的人也都拿出了最後的錢，押了上去。
「五千，不看了我就不信你能一直贏。」小青年把錢包里所有的錢全部押了上來。
「好，買定離手，看看誰送誰，走著！倆六點，十二，抓牌！」我拿著自己的牌，聳了聳肩，兩個都是長條，看來應該是對子無疑的，我握在手裡看了看。
「張揚，收錢，全收！」張揚一聽我說這話，直接把桌子上的錢全部拿了起來，通殺的感覺真爽。
「你什麼你又全收了？你又天對？我不信！」小年輕看我不問他們的牌直接收錢，氣的跳了起來。
「嘿嘿，不是天對，但是勝似天對，第一把就出了兩個九餅，第二把出了一個九餅，所以場上就剩下一個九餅了，我想我的對八應該是全場最大了吧。收錢！」其餘人一聽我對子八，直接像泄氣的皮球，嘆了口氣回家吃飯去了。